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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将军！”
“阿言！”
一时间众人惊吓不已，看着面前陡然变成一堆废墟的草棚子，魏君遇心脏都停了几拍。
“噗，咳咳……”沈言觉得自己自从跟了魏君遇之后就没个消停的，喉咙里像被塞了一把灰，卡得难受，还好刚才她闪得快，不然今日非死即伤啊。
沈言灰头土脸地看着面前的废墟，心里有些怒意。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没个消停时候，而且动作那么快比他们还先到了此地对草棚子动手脚……
她心头有些挫败，感觉像好多事都慢了一步。
面上忽而多了一抹微凉，沈言满腹挫败被打断，愣愣回神，原是魏君遇在用帕子给她擦着脸。
十分轻柔的动作，像是对着喜爱的东西般，认真且……珍惜。
沈言脸热了几分，干咳一声连忙将帕子夺过来粗鲁地抹着：“公子没事吧。”
“嗯。这次应当不是针对我们，是老姜。”
老姜常在草棚子里钻研那些图纸和木材，若今日不是沈言，他怕是要被埋在下面，届时加固大坝之事自然就得耽搁下来，更甚者根本等不到他醒来，就要出大事！
背后的人好险恶的心思！
老姜被沈言踢了一脚，没什么大事，只是呆滞地看着废墟，喃喃道：“图，图纸……”
那图纸可是他好久的心血，里面都是此次加固大坝的关键！
“诺，给你救出来了。”沈言将手里皱巴巴的纸递给他，“现在这里不安全，外面随时有人要你的命，所以，你跟我们走。”
老姜还迟疑着，直到魏君遇说了一句“你不走就没机会治水建堤”后才点头。
捕头今日也被吓得不轻，表面风平浪静的，竟是处处杀机。
“哎老姜，走错了，这边。”老姜似乎还没回神，恍恍惚惚地往另外一边走，被捕头及时叫住，还在纠结要怎么回去时，魏君遇说话了：“捕头驾车带着老姜回我们府上，阿漆会安排，阿言你和我去周边看看。”
“好。”
她就知道魏君遇不会就这么回去，他一旦发现了不对，向来是要先弄清楚的。
于是两人便换了个方向走着，细细探查周边的情况。
这么走着沈言也发现了不对：“这小沟，好像是人为挖出来的。”
周边的泥土纵使经过雨水冲刷，却还是能看得出被挖过的痕迹，这沟不大，但是很长，沈言捡了根树枝探了探，触不到底。
“看来还挺深的，不过这里怎么会多条沟呢……”也难怪二人疑惑，边上的小河沟不少，而且这边城郊也没有多少田地，也不会是灌溉所需，再人为的挖一条怎么想怎么奇怪。
魏君遇手指微捻：“回去让人看看，如果不止这边有的话，就有问题了。”
“好。”
两人又借着往前走，水汽越发大了。
老姜就住在大坝上游，这一路上前，不一会儿便能看见下方的大坝了。两人停在一处小坡上，将底下的情况尽收眼底。
风有些大，天色亦是黑沉沉的，眼看着雨便要来了，底下河道水势汹涌，拍打大坝的哗啦声隐隐传上来，像是要将大坝拍散，倾涌而下。
魏君遇忽而道：“你能看出什么吗？”
沈言愣了愣：“什么？”
魏君遇眸子微闪：“若是大坝毁了，会怎么样？”
“毁了？”沈言往下看了看，扫过下游那一排排房屋和田地，想了想道：“城中大部分人都居住在下游，且冶州府治下村子大半在下游，村民依水而活，今年雨势不停，河位上涨了许多，若是大坝毁了，那么冶州府大半也就毁了。”
而且现如今冶州城甚至整个东源都找不到像老姜这样的人来，东源五个城唯有冶州府偏些，又因着地势原因河道众多，所以别处的情况都比冶州府要好太多。
她如今算是有些明白康王为何对冶州府没兴趣了——花费心思去整治，一年天气不对就很可能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换做谁也没兴趣，更没有必要。
魏君遇听完，披风中的手逐渐攥紧，喃喃道：“若是毁了，便要派人赈灾……”
风有些大，沈言没听清：“公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回吧。”
……
阿一后来赶着马车来接二人，回到府上时已经是傍晚了，外面下着雨，沈言看着魏君遇微白的面容，心下有些担心。
昨日才遭了一番罪，还没养好呢就又要出来奔波，今日还吹了一天的风……
魏君遇朝她笑了笑。
温润如玉的公子这么柔柔地笑，真真是要了命了。
沈言决定专业不再看，马车一停便忙不迭地跳下来，阿漆去扶自家公子，看到沈言时面色怪异了几分。
“怎么？我脸上生花了？”
“不，是长泥了。”
“……”
她竟然忘了！自己身上狼狈得紧，那么后来那么久都是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对着魏君遇？！
脸都丢尽了！
“哈哈哈……”看着沈言石化当场的模样，魏君遇笑得开怀。
被她转身狠狠瞪了一眼。
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魏君遇暗叹沈言真是个活宝。
他一个人的活宝。
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魏君遇面色有一瞬间的怔然，只谁也没发现这短短的异样。
等她终于把自己收拾干净了，阿二在外等了许久才能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回禀今日审问那些人的结果，魏君遇迈着步子进来，自然而然地坐在沈言身旁，见阿二愣神，还道：“继续说。”
“啊，是。那几个人就是些市井小民，平日常混迹赌场花楼之类的地方，没什么复杂的背景，但都是土生土长的冶州人，不是龙跃帮的人。”
沈言将书房中的毯子给魏君遇盖在腿上，一边道：“所以现在有两波甚至以上的人，一边煽动要找孩童祭天求平安，一波想要老姜出事好让水冲毁大坝，还有蠢蠢欲动的龙跃帮？”
“是。”
沈言冷笑：“圣上还真是给我派了个好差事，来管这块香饽饽。”
魏君遇轻咳一声，沈言见状，哼了哼：“所以公子回京记得给我谋些好处，这差事可是要命的紧。钱财乃身外之物，却是我心头所好……。”
她一副财迷的模样很是生动，魏君遇笑了：“差事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沈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而问道：“对了，和扬恢复得如何？”
阿二摸了摸鼻子：“差不多了，今日手贱去招惹老周，险些被收拾了，只是老周顾念最近忙，才忍下来了。”
沈言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和扬是真的欠。纵使每次都吃亏依旧忍不住那该剁的爪子，沈言都要怀疑他脑子多少有点毛病了。
“咳，让他带人去看看最近是不是多了些沟渠，若真有，查查通向何处。”
“是。”
阿二领命去了，房中只剩沈言和魏君遇，只见魏君遇拨弄着她放在桌上的剑穗，轻声道：“今日在城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言伸了个懒腰：“没有啊。除了觉得那些人动作比我们快，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魏君遇沉默了几息，终是将话暂藏心底，只轻声道：“没有。早些休息吧。”
他正准备起身，门外忽而传来和安有些急促的声音：“将军，衙门那边出事了！”
沈言眼皮子跳了跳，上前打开门：“什么情况？”
“下午闹事的人突然暴动闯进衙门，刘大人被人敲晕在书房，下午的女童也不见了！” 术案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