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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壮志未酬
又道：“ 军中军纪严明那是正当的，然将军之令，怎能保证就没有出错的时候？将军行令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面的人是否能领悟将军之意，是否执行的彻底，是否心甘情愿，那也得看将军有没有令底下众将士信服的本领啊？”
“哟，历易，你跑来应征，还要质疑你的统帅么？”旁的人嘻嘻哈哈打趣道。
云俭含笑，微微点头，“要和我理论，有的是时间，我是否能令下面的人信服，时间也会给出答案，但前提是你得先通过选拔，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而且挑中挑不中，还由我说了算，你质疑也无用，要不然，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什么？”历易纳闷道。
云俭故意凑近些，道：“你可以去找我六哥，他比较好说话些，也更会卖七姐的面子。”
历易一怔，随即醒悟到云俭还是在揶揄他对云羡书行跪礼，就道，“我们一起来的，柳帅和向大哥都要投你，我便也要投你，既然说是选拔，总有标准，若能达标准而不用我，岂非显得将军小肚鸡肠？”
“咳……”云羡书在旁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道，“放心，我就说云俭是吓唬你的，将来他若要是你的将军了，你却只跪我，他必然心里不舒服，如鲠在喉呢！”
“哦！”历易老老实实答了一声，对云俭道，“姐姐于我有再造之恩，在我心中自是不同的，所以我此生只跪姐姐，但我对将军绝无不尊之意。”
“好啦”，云俭道，“我才不在乎跪不跪呢，不过我跟七姐从小生活在一块儿，比你了解她，她也不喜欢被人跪的，懂吗？你若是争气，能在云家军中学点真本事，将来有朝一日建功立业，比起你天天跪她还能令我七姐高兴呢！”
云羡书在旁连连点头，“正是！”
“我不稀罕建功立业那套”，历易迎着云俭答道，“我来投云家，是因为姐姐当年曾说过，总要有人做点什么，才能指望将来总有一天，百姓不用再过颠沛流离，于纷乱中苦苦挣扎的苦日子，我就是为了姐姐所说的那一天而来，否则我如何对得起枉死的爹娘，如何能坦然的活下去？”
云俭叹了叹，然后用发布命令般的口吻沉声道：“明日巳时，卫营校场见！”
“是！”历易和所有随同而来的乡邻同时抱拳应道。
穆营就在卫营旁边，相隔很近，甚至在穆营就能听到卫营校场那边传来的鼓点声，云允路过卫营，看了几眼场中的人群，便折身晃晃悠悠地来到穆营，见穆卫们正在操练，云羡书独自坐于一棵树下，兀自发呆出神。
云允上前，“卫营选拔正酣，你不过去瞧瞧热闹吗？”
云羡书瞥了云允一眼，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云允只好也坐到树下。
云羡书道：“他们自有信心能通过老八的选拔，我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云允说：“你以前很爱凑热闹的。”
云羡书笑笑，没有作声。
云允又道，“看来你心中有数？”
云羡书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向烁跟柳巡的真功夫，只是猜测应该不错，至于其他人，就更是不摸底细了。”
云允纳闷道：“我以为凭你跟他们的关系，你会在意校场的选拔。”
云羡书苦笑，“在意，不过与其说在意，其实更多的是惭愧吧。”
“惭愧？”
“嗯”，云羡书道，“当年我何等稚气冲动，自己都还是个倒懂不懂半大的孩子，居然向他们晓以天下大义，游说他们投效云家府兵，过去这么些年，没想到他们都还记得我当初所言，一个字儿都未曾忘记，反观我呢，都快十年了啊，我做了些什么，可曾实践了当初的信誓旦旦？咱们云府又做了什么，可曾实现了我爹的夙愿？”
云允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你也清楚时势逼人，非咱们云家不想……”
“我清楚！”云羡书道，“所以才更惭愧，就说这一次吧，云家要不是为了自保，咱们会打起精神冒险募兵藏兵吗？柳巡他们是为了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而来，可咱们呢，自保，自保，永远图的就是一个自保，我是真的不知道，柳巡他们是被选拔上了好，还是落选另投明主的好。”
云允笑了，“说不好，没准儿就是个时机跟转机呢？”
顿了顿，又道，“我现在也才明白，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壮志未酬，敢情都是人抵不过时势啊，因事蹉跎因人虚掷，晃一晃也就十年了，可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云羡书瞥了云允一眼，道，“你也是奇怪，凭你的本事，一点儿不比云礼差，也比云琰跟云恭都要强些，却总喜欢躲在人后，让别人去操心出头。”
“唔，有吗？”云允道，“我确实不喜欢出头受累，更喜欢坐在屋中运筹帷幄，论练兵带兵以及实战经验，我可一点儿不比你们强，不过要论纵观全局，调兵遣将如执子，双方对阵如棋局，我可能……确实要比云琰、云恭好些吧，呵……”
“嘁”，云羡书啐道，“强就是强，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非得拐弯抹角假装谦虚的表扬自己吗？”
再道：“藏兵于深山，物资转运是个大麻烦，那也不是什么轻省活儿，你可有得操心的了，还能不受累？”
“嗯！”云允信心满满道，“只要梳理顺畅了，交待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我能受什么累？跟云琰、云俭他们窝在深山里吃的苦受的累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
“你就是故意的！”云羡书郁闷道，“什么都算好了，辛苦劳累全让弟弟们冲在前！”
云允失笑，笑而不语。
随后道，“我要离开几日，云俭他们带兵进山前我未必能赶得回来，原本是想着等选拔过后，云俭进山前我再请柳巡向烁他们好好喝一杯的，现在看来，只能你替我多陪几杯酒了，失礼不周之处还望他们见谅！”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