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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狠心相劝
云诀素知云矣心思，待点儿走后，云诀察言观色立刻问道：“大人，决定了？那在下现在就着手准备去？”
云矣很不情愿地，微微颔首，又道：“你跟二爷说一声，让他明儿跟我一道去甘棠院。”
“喏！”
云羡书莫名其妙，点儿回来说云矣盘问了半天，最后竟一句交待没有就让她回了，云羡书心知父亲也不是关心吃喝拉撒的人啊，哪怕她生病了，父亲也不用问得这么事无巨细面面俱全吧。
然云羡书也没往多里想，总以为大概是云诀请示了父亲，父亲要问个究竟，才好派人去请那老道，或者跟老道描述一下病情，向老道求点儿药什么的，总之不能在家里傻养着，天天跟个废人似的。
第二天一早，云矣没有去太守府，单等着云观过来，两人喝了一盏茶，估摸着云羡书已经起身了，才慢慢往甘棠院行去。
路上云观忍不住问云矣，“大哥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云矣道：“你给桑氏两兄弟的信中不都已写得很清楚了吗？”
“大哥看了？”
“没有，不过桑敬之表达了你的意思。”
云观眨了眨眼，“大哥没有疑议？”
云矣想了想，道：“其实以云桑两家的关系，不必这么做也可。”
云观微微摇了下头，“大哥上了郇蕰的船，就更要仔细处理和故交的关系，大哥性子直爽，有时候未免太大而化之。”
云矣笑了，“我的确粗了些，那不是因为有你，帮我粗中有细吗？”
云观没回应，只是道：“你问我老道的字条，当时我就想到了，借此机会，向桑睿那老头子以示我们云家的信赖和无相弃，最合适不过。”
“你就不担心老七？把她交给两个愣头青，如何照顾的好？”云矣其实心里自有答案，却有意诘问道。
云观淡淡道：“愣头青？洹之或许尚有些愣气，敬之……心思细腻内敛，只要他想做的，怕少有做不到，大哥放心，他们会照顾好老七。”
云矣又问：“那你觉得他们肯答应，是出于情谊还是权衡？”
云观沉默，许久没回答，眼见快走到甘棠院，云观才说道：“拭目以待吧。”
云羡书坐在庭院中，对父亲和二叔这么一大早来有些讶然，云矣瞧了瞧云羡书的样子，叹道：“难得这么勤快起来活动，今儿走了多远？”
云羡书颇是尴尬，目光瞟向院子门口，道：“两个来回。”
“还行，在恢复”，云矣说着兀自在对面坐下。
云羡书回头，刚想招呼点儿，就见点儿已经识趣地赶紧沏茶去了。
跟着，云观也在云羡书旁侧落座。
“父亲，二叔，外面还有些凉，要不……屋里坐去吧？”云羡书说这话，是因为她自己是走累了，才坐在石凳上歇口气，可看父亲和叔父的面色，并不像是单纯的来探望，他们一定有话要讲，既然说话，肯定还是在屋中好。
“无妨”，云矣道：“就在露天坐坐，轻松自在些。”
云羡书顿时明白了，父亲是叫她不要紧张，不过有人越是叫你不要紧张，恐怕听的人就会越紧张。
云羡书慢慢地深吸一口气，“父亲，二叔，有事儿就直说吧。”
云观道：“老七啊，云诀说你主动提起，想请那老道儿再看一看。”
“是啊”，云羡书没有否认，“孩儿不明白，为何此次病，孩儿竟力弱到出大门都困难？”
“老道不必再去请了”，云观接着道：“他让云府下人除带回一颗药丸外，还带了两个字。”
“两个字？什么字？”云羡书诧异道。
“远离”
“远离？”云羡书微微蹙眉，“原来他也认定我是多思才病倒的？”
“这两个字并不费解”，云观道：“但还有另一层意思，你现在需要绝对的静养。”
“我在云府一直在静养，为什么要远离？”云羡书并不买账，“照他的意思，我离开云府就好了？”
云观唇角浮出笑意：“你昨儿还指望老道能再给出什么良方，现良方告诉你了，摆在你面前，你却又不信了？”
云羡书愣了，随即嘴硬道：“正经的医术我信，但故弄玄虚之词，我凭什么要信？”
云矣此时开口道：“老七啊，本来我和你二叔都不信，所以才一直没提字条的事儿，老道给的字条上，就是远离二字，喏，你自己看。”
云矣掏出字条，在云羡书面前展开，随后放在桌上。
云羡书一瞧，眉头蹙得更深，“什么鬼画符？”
“是老道的符吗？”
云羡书咬了下唇，“看着像！”
云矣道：“那就是了，他一颗药丸让你神台清明，一张字条可能就是为了医你遗症，你吃了药丸，却又半途而废，不肯再尊医嘱了吗？”
“父亲，我……”
“我知道，五岁之后你就没有远离过父亲，可如今你已到了及笄之年，再过几年，就会像姐姐们一样，可以谈婚论嫁了。”
云羡书听着心中不耐，回道：“父亲，我根本就没想过谈婚论嫁之事，我们现在说的是我的病，是老道的所谓方子，你能不能……”
“老七！”云矣笑了一下，笑容间带着无法掩饰的伤感：“父亲想看着你健健康康长大，想看你谈婚论嫁，想送你……出嫁……”
云羡书呆住，所有的郁闷、烦躁以及争辩之词，都在一个“想”字下，一击即溃。
云观道：“天下为人父母者，哪个不想？看女儿长大，为女儿送嫁，老七，以前我们也试过无数次，对不对？来往府中的大夫郎中，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你自己都抱怨，喝的奇奇怪怪的药，比吃的饭都多，可我跟你父亲为什么还没有放弃？就为了这么一点心愿呐！”
云羡书心头一涩，跟着鼻子发酸，什么东西哽在喉头，让她做不得声。
云观又道：“既然我们都试过数百次了，何妨再多试一次呢？老七，你是个不言输的人，告诉你父亲，你愿意再试一次！”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