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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尽力周旋
云礼顺利打消郇玄疑虑，也为将来要带去汖陵的信函或物件可能会受到的盘查，做了一次试探。
云礼在江陵一直等到郇玄从苏艾那儿带回消息，确定信函是送进了汖陵王世子府，交到云芩书手上，方才放了心，郇玄交给云礼一枚火漆章，说以后云家再送什么东西给世子妃，用这枚北宁军专制的火漆章封口，便可畅通无阻。
云礼感激不尽，再三谢过，郇玄离开期间他已将江陵兵力布防了解的差不多了，遂以家中亲长还在焦急地等待消息为由，向郇玄辞行。
郇玄挽留不住，让云磬书挑了些送给云寄柔的礼物作为回礼，又另给云观夫妇备了点江陵特产，非让云礼一并带回以表心意。
云礼到访江陵，基本都是云磬书作陪招待，其实云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云磬书不可能完全看不出，可夹在至亲至爱的两个男子中间，云磬书也实在没办法做出选择，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也不追究。
送云礼回程，云磬书拉住了弟弟的手道，“事已至此，只要能保住我们云家人平安，谁坐那个朝堂不是坐呢？与其昏庸当道良将埋没战火永不熄，不如各凭本事，试看天下谁能为雄主，抚平四海疮痍，再由得皇室荒唐无道下去，东靖的国运也未必久昌啊。”
云礼想了想，道：“所以三姐姐没有给我们通传任何消息？”
云磬书摇头，“京中的谋划，我们并未参与。”
“那就好”，云礼轻轻叹了声，“如此三姐姐就是怕二叔会对付郇氏吧？”
“会吗？”云磬书反问。
云礼拨开了云磬书的手，淡淡道：“不会，现在坐在帝位上的，仍然是司空皇室。”
“我明白了！”云磬书退了一步，道，“替我转告二叔，郇家也不会伤害二姐姐跟泽儿，只要云家不偏不倚，不问世事不涉朝政，就依然可保全府一世安宁。”
云礼笑了，“三姐姐，如今天下，有谁可保谁一世安宁？”
顿了顿，又道，“不过三姐姐的话，我会一字不落转达二叔。”
说罢云礼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催马远去。
回到云府的云礼，将在江陵所见所闻一一详细告知云观，并交出了那枚北宁军的火漆印。
“二叔”，云礼问云观，“二姐困在汖陵总归不是事儿，咱们是不是能利用这枚火漆印做点什么？”
云观捏着火漆印，沉吟不语。
接下去的对话，云观似乎并不太在乎火漆印，也不怎么关心汖陵后续如何，反是对云礼跟郇玄以及云磬书的一些谈话颇感兴趣，云礼努力复述原话，也尽量回忆当时谈及的场景，最后，云观终于满意地缓缓颔首。
云观道：“礼儿啊，咱们稍安勿躁，若二叔估算的不错的话，这不利的时局，很快又要有新变化了。”
云礼大吃一惊，“何以见得？怕不能吧？那新登基的昱帝才不过四岁，就那小娃能扳倒老谋深算的郇蕰？孩儿不信！”
云观笑笑，“你也是带兵打过仗的人，你爹没教过你吗，遇上强劲的对手，该当如何？”
云礼不解，“当然是不好正面硬碰硬，得等机会，寻找对方的弱点，再制定计谋，争取一击而破。”
云观点头，“是啊，遇到强劲的对手，对方的弱点才往往是我们取胜的机会，如果咱们的对手野心勃勃，急于建树威望以稳固权倾朝野的地位，甚至是一步登天，再加上此人自视甚高，刚愎自用，他当如何？”
云礼愣住，半晌喃喃道：“莫不是还依着他以前的老办法，用北伐功业换威望？”
“他打的什么盘算，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云观抬手，手里是那枚北宁军火漆印。
“可我以为短时间内，至少一年半载之内，不应该轻举妄动吧？”云礼奇怪道。
“唔，按照常理，确实不应轻举妄动，刚刚逼着周帝退位，扶持幼帝登基，他的举动势必引得朝野议论纷纷，哪怕人们不敢在明面上提，内心也是不服不驯的，何况此前郇蕰在朝中建立起的势力，也未必如他想象的铁桶一般，大家都是仕海沉浮多年的老谋深算，有几个不是见利忘义见风使舵，心里没点自己的盘算的？所以当务之急，郇蕰原本该做的，就是稳定时局，平息动荡，安抚人心，至少也要将稳定的局面维持一个较长一点的时间，可惜……”
云观深深地叹了一声，面色却是说不出的平静，也不知他是真在替郇蕰可惜呢，还是为找到对方的弱点跟机会，如释重负。
云礼仍然觉得难以理解，“叔叔就凭一枚火漆章就判定朝廷会很快出兵？侄儿认为不妥……”
云观苦笑，“当然不是，郇玄和你三姐的意思，都是只要云家按兵不动，他们可保芩书和泽儿平安，如此我们原先的估计就有偏差，泽儿虽然是郇蕰的一子备用之棋，但他显见更想直接废帝自立，所以他会抓紧时机，趁着臣子们对昱帝这位新帝还没产生出什么情感之时，速战速决，而到时泽儿和汖陵王那边都没什么用了，没准儿郇蕰确实可以放他们一马，让他们在封地归老就是。”
云礼瞪大眼睛，慌张道，“可更有可能将司空一族斩草除根啊！”
“是！”云礼的惊恐仿佛是在云观的意料之中，他平静地答道，“我也认为斩草除根的可能性更大！”
“那……”云礼急道，“他们是哄我的么？”
“他们是在稳住你，稳住云家”，云观回脸，“又或者是郇蕰跟他们授意过，包括晏书那边，可能得到的承诺，都是会留汖陵王一家性命，所以他们未必是故意骗你，至少磬书跟晏书不会！”
云礼的冷汗都下来了，却是有些不甘道，“先稳住我们，等坐上了皇位，我们就丧失了主动权，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可父亲救过他的性命，为此还牺牲了自己，他就是这般回报我们云家，回报父亲的么？”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