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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试探
“如果能让朝廷方面主动的，积极的配合郇蕰的出征，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云观叹道，“然而想让两方面达成一致目地，或者说找到两方的共同利益点，不容易！相当棘手啊！”
云羡书一直都没吭声，但她发现云观在说到寻找郇氏和朝廷两方的共同利益点时，眉目表情有了明显的不同，一改先前事不关己的淡然，眼底竟隐隐有某种光亮在闪动，且神色也已多了几分昂扬。
云观说出了意见，关于郇蕰筹备又一次出兵的话题，大家便没有再继续深入地讨论下去，和上次一样，郇蕰出不出兵，如何出兵，云府最多也就是凑兴瞧个热闹，胜了为东靖收复失地而高兴，败了愤怨难平一阵子罢了，又不是他们领兵出征，悲喜由人，干着急也没用。
过了些天，云羡书打算给未出生的小侄子或小侄女缝制几样玩意儿，图式她已画好，反正闲在家中无事，哪怕她的女红水平很是一般吧，毕竟要迎接一个全新的小生命，怎么也得意思意思，略表寸心嘛。
只是她从未有过哄小孩子的经验，大姐家的泽儿不算，她见到司空泽时，那孩子都两岁多了，且回府的数月，基本都被几位尊长抢着哄着带着，云羡书其实跟泽儿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因此云羡书看着自己画出的几个图式，左看右看也拿捏不准，到底什么类型容易讨小孩子喜欢，遂拿着画好的图样去芄兰院找云磬书，想请三姐先给过过目，听听三姐的意见再说。
云磬书看了云羡书带来的图样，笑嘻嘻道：“这又是小鸡小鹅小兔子，又是小狗小熊小老虎的，你是打算都要做出来吗？”
“没办法！”云羡书叹道：“谁晓得你肚子里的是小侄女还是小侄子啊，自然男孩女孩的礼物都要准备到，有备无患咯！”
叹了叹又道：“幸好姐姐临盆尚有数月，我早早动手，应该赶得上。”
云磬书笑：“那可辛苦你了，没想到我的七妹真的长大了，都有了作姨需给侄儿备礼的自觉性了！”
“三姐姐你莫要光顾着取笑”，云羡书啧道：“你且瞧瞧，这几种样式哪样比较讨喜些？”
云磬书认真地又瞧了一遍，最后道：“要我选啊，还是小老虎顶可爱，当然小熊也不错，七妹若不嫌麻烦的话，就两个都做了吧？”
“三姐姐……”云羡书看着图样，疑惑道：“你……”
“悄悄告诉你！”云磬书嬉笑着凑近云羡书的耳畔，“小家伙肯定是个带把的。”
云羡书耳根一红，一脸诧异，“你怎么能肯定？”
“我就知道！”云磬书骄傲地抚摸着肚皮道：“我能感受得到，他肯定会是个跟他爹一样英俊不凡能文能武的小老虎！”
“嘁……”云羡书听得直翻眼皮子，“还跟他爹一样？看来三姐姐真是得了如意郎君，满心满眼里都只有郇玄了！”
跟着又道：“可是你说的，要万一是个丫头片子，不能怪我这个小姨备错了礼！”
“嘻嘻！”云磬书笑道：“放心吧，我当娘的心里有数！”
云羡书无奈，一边收拾图样，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三姐姐，你跟母亲说五姐姐跟贺焯一切均好，感情甚是和睦，算算时间她也该有好消息了吧，怎地一直不见动静？”
“谁知道呢？”云磬书怔了怔，转而道：“或许是贺焯忙于军务，两人聚少离多吧，反正这两年我也仅是郇家重大聚宴时，见过老五几次，而且在场人多，每次都是行程匆匆，我和她也没说上几句。”
“是啊！”云羡书随口应道：“贺焯跟在郇大人身边，一直鞍前马后的，也是难为五姐姐了。”
云磬书笑笑，“傻丫头，你不懂，跟随心爱的人，再大的苦也吃得，再多的为难亦是甘之如饴。”
“可三姐姐想过没有”，云羡书抬眸望着云磬书那因沉浸在幸福中而散发着柔光的脸，“郇家拥兵自重，不受诏命，将来会给你还有五姐姐带来什么？”
云磬书的笑容消失，在长久地发了一会儿怔之后，低声道：“你没去过江陵，老七，若你亲眼目睹全军上下英勇激愤，势要扫平胡虏的同仇敌忾，那形同虚设的朝廷就什么也不是了。”
云羡书的手抖了一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图样，“朝廷毕竟是朝廷，何况三姐姐，你知道咱们云府的态度跟坚守。”
云磬书轻轻翘了翘唇角，“我知道，父亲跟二叔无非担心局势会更乱，连东靖这一块净土也沦为人间地狱，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是群雄并争，机会与动乱并存，焉知就不会出一个真正的天下雄主呢？”
云羡书倒吸一口凉气，盯了云磬书半天，方道，“三姐姐跟五姐姐都是如此作想？”
“五妹我未曾与其深谈过，来往书信中她也不怎么谈论贺焯，偶尔提几句贺焯忙于处理的军中政务，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想来以五妹的性子，本就不太喜欢干涉贺焯，而贺焯又属于表面狂傲不羁实则内敛型人格，凡事多藏于胸中，少为人道之。”
云羡书似懂非懂，“三姐姐的意思……”
“一个心思深沉，无论他在做什么，可能他都不愿将家人牵涉进去，一个则善解人意胸中锦绣，哪怕是有所疑虑或顾虑，亦不问不猜，给予夫君最大的信赖与支持，老七，其实我不用试探老五，也知晓她会做何选择，贺焯做了怎样的决定，她都会跟他一起共赴的。”
云羡书只觉一口气闷在胸口，半天都缓不过神来，“三姐姐，我不是试探你……”
“我知道！”云磬书脸上再次浮出温柔的笑容，“你是听了二叔的说辞，为我们担心罢了。”
云羡书垂下眼眸，已不知该说什么。
“放心吧！”云磬书笑着拉了下云羡书的手，“路是我们自己选的，将来如何，我想我跟你五姐姐都不会后悔，难得有情相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值了！”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