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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左右为难

　　云观千算万算没想到事态急转直下竟变得如此严峻，关键是他还猜不透朝廷此举究竟意欲何为，按道理无论郇蕰做什么打算都不应该涉及到汖陵王府，偏偏针对汖陵的一系列行动却是劫走司空泽，还包围了汖陵王一家。

　　谁都知道汖陵王尽管也有自己的亲兵，但他那点亲兵除了图个自保外，根本成不了事儿，如果此举并非郇蕰授意，究竟是谁要对汖陵王一家动手，出现在汖陵接管了汖陵防务的重甲兵卫究竟是派去的，接受的又是谁的指令？

　　从表面上看，去汖陵传诏的公公抵达汖陵之后几乎没有停顿，在汖陵王府宣诏大概只留了约两个时辰的功夫容云芩书他们为司空泽收拾随行之物加道别，当天傍晚之前，宫里的人便将司空泽带上马车。

　　其时司空泽离开王府时天色已晚，以汖陵到京康的路程，怎么也得在路上走个两三日，寻常人通常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发，而是会歇宿一夜，等到第二天一早再上路，除非去往近郊或连夜赶路者才会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可见宫里来的内侍要带人走是多心急。

　　大概正因为宫里来人的反常行径，才勾起了云芩书的疑心，她在写给叔父的信中虽未提及，但作为一个母亲，母性本能让她生出了警惕，可惜她的警惕还是远远不够，或者说目前情况换做任何人，怕是都始料未及。

　　而恰恰两日过后，汖陵王府被围，满打满算马不停蹄的话，想那内宫宦官带着泽儿应该也能抵京康了，至少也是入了京康地界，远离汖陵。

　　时间掐算得这么准，前后脚的功夫，说明围封王府以及控制汖陵城的兵马是一早就接到了调遣指令动身出发的，算上行军速度路程所需，刚好在司空泽到了京康地界时，对汖陵王府采取行动，如此围封王府跟接走司空泽的目地必定是一致的，只是对方的目地跟司空泽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有何关，云观百思不得其解。

　　且就云观所了解到的情况看，郇蕰控制了军政大权，靖周帝或是庾太后一方偷偷下诏派遣个内侍搞点小动作什么的，都还说得过去，也容易实施，可要调兵遣将，只怕他们根本瞒不过郇蕰的眼睛，所以说到底，操纵此次行动的，郇蕰的嫌疑还是最大。

　　郇蕰啊郇蕰，云观步出太守府的府门，望见满天黑云滚动，一派风雨欲来之势，不仅仰天长叹：“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不容犹疑，云观一面吩咐下人妥善处理随侍的尸身，一面赶回云府，招云礼、云允、云恭、云琰等人商议。

　　按云观的意思，云府无法调兵，跟汖陵王无法出逃的理由一样，汖陵是王土，云府一旦调兵前往汖陵，等同谋反。

　　但是坐在家里等消息干着急也不行，事态严峻，云观是真怕耽搁下去云芩书或司空泽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尤其是被围困在汖陵的云芩书一方，更令人焦忧。

　　云礼向叔父提议，虽然有汖陵王的随侍前来报信，但他们了解到的信息仍然是片面的，与其冒失而动，不如再多派些人手出去多方打探更为详实的消息，叔父最好也能给以前云府的京中故友去信，了解一下京中事态。

　　云观同意了立刻再派人手打探消息，但对去信一说未置可否，愁眉深锁，如今向朝中故旧发信求问，人家是否知晓内情是一回事，肯不肯实情相告又是一回事，加之来往书信一来一回实在太耽误功夫，等真的收到回信，黄花菜都凉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恐怕早就尘埃落定了。

　　想来想去，云观最后决定由自己亲自去京康一趟，一是他要去看看泽儿，究竟是不是确实被送入了宫中，二来问谁都不如直接求见郇蕰，云矣对郇蕰有救命之恩，郇蕰亦曾多次表示过要报答云家，他云观如今求见，谅郇蕰也不好完全不顾往日情面，给他吃闭门羹吧？云观向几个孩子承诺，定要见到郇蕰那个老东西，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个清楚！

　　然云礼和云允皆表示反对，云观现在是云家唯一的支柱，他们怎肯让云观轻易涉险？云允自告奋勇，愿代父前往京康。

　　云观摇头，云允没有任何功名在身，他去求见一朝大司马，凭什么？郇蕰能给他云观脸面，可未必会将云允放在眼里。

　　云礼一听，则表示若要人去京康打听消息，非他莫属，他不仅有军衔军功在身，还曾作为先锋将军率军随郇蕰西征，亲眼目睹了父亲替郇蕰挡箭，由他前往，必定能在郇蕰跟前说得上话，最不济还有贺焯在郇蕰身边，他将消息通知云晏书，云晏书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

　　云恭很是赞同自己的四哥，尽管他也担心四哥的安全，可云礼毕竟年轻，武艺高超，遇到危险比云观容易脱身得多，兄弟几个当中，也唯有云礼算是能在郇蕰跟前说得上话的人，关键是叔父不能轻易离开晋陵，叔父在，云府就在，有叔父做主心骨，他们行事才能冷静一些，有叔父为定心丸，他们才不会手足无措自乱阵脚。

　　云恭赞同，云允和云琰斟酌了片刻后也投了赞成票，眼见着孩子们都不同意自己去京康，云观却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不是说他不信任云礼，而是孩子们虽知文识墨武艺精强，但他们从无仕途历练，不知宦海沉浮官场凶险，对宫里朝中的复杂情况未必能应对，万一泽儿和云芩书的事儿没打听清楚，反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卷进更深更大的阴谋当中，于云家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云礼等人见云观面露难色，迟迟不作首肯，不禁催促起来，云观自己也是内心焦灼横竖不是，正此时，管家云诀在书房外敲门，说是京中急件，送信人受人所托，让云府务必见信即阅。

　　云观心头一紧，忙唤云诀进屋，书信递到手上，一向冷静的云观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差一点就没拿住那薄薄的一封信。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