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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鞭刑下来傅九芊几乎已经濒临垂死边缘,身上的衣服在意被鞭子打的破烂不堪透过破洞将血淋淋的皮肉都看得清楚。喉咙有干涩地极为难受,她试图咽下口水却发现喉咙口也是火辣辣地发疼,她想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脑海里恍惚映出一些影像,不知身处何地却是非常好看。她站在那里有人替她撑着柄油纸伞,伞檐上挂着细小铃铛他转动伞柄惊落伞面层层落花迎合着铃铛声飘散开开来,昏倒的最后一刻脑子里恍恍惚惚传来低沉磁性地说话声:“送你一场世上最美的花吹雪。”
世上最美的花吹雪,谁也比不上他给的。
长亭匆匆忙忙跑进宁心殿时,因为脚步凌乱绊倒门槛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洛锦夜听到这样大的动静有些不悦地蹙紧双眉,绕过屏风去看他:“什么事这样慌张?”
长亭赶紧站起身子拿起滚落在地的帽子戴好,将手心里的一样东西呈上去给他瞧:“皇上,临安之外百里县的县官送来这个,说是有人触犯王法危害皇室。”
他说罢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洛锦夜。
洛锦夜眉宇蹙的很紧,显然是被人打搅后的不悦情绪作祟。修长的手指覆上紫檀木盒的搭扣,轻轻打开视线却在落及里头的东西时脸色大变。他眸色焦急地问长亭:“你刚刚说是什么地方送来的!”
长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见皇上脸色顿时变的苍白,也不敢吞吐:“临安之外百里县城。”
“快!给朕备马这就赶去百里县。”洛锦夜将手里的盒子重重合上,大步擦过长亭身边时沉声命令。长亭见事态紧急赶紧跑出殿外去准备。洛锦夜一颗心几乎吊到嗓子口,这或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她的阿九或许就在那里。打开盒子的那瞬间他整个人都紧绷成一触即发的地步,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他曾经亲手赠予她的白玉凤簪,那颗暗红大珠子仿佛向他倾诉他一直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了。
洛锦夜策马不停地赶往百里县时,天色已是清辉薄雾。那个时间傅九芊正禁受着第二次的拷打,满头青丝早已污秽不堪地散落下来,贴在她那张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水的脸上上十分狰狞。身上大大小小布满深红鞭痕,让人可以想象她几乎已经痛到麻木的状态。而县官熟不知他这样的行为即将引来杀生之祸,他笑着拍掉身上磕满的瓜子壳暗笑:“说,你承不承认你是造反啊。”
傅九芊还未完全昏死过去,起码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神智都清醒了过来,她明白若是招供了刘老夫妇就要遭殃了。秉着打死也不招供的想法,她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承认。”
“好你个刁民!”县官是真恼了,豁然站起身子往不远处的火盆便走去。拿起中间被火烧的火红的烙铁缓缓向她走近,将烙铁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再不招,这块东西就要往你身上烙了,很痛。”
傅九芊感觉手脚已经冰凉到了极致,火烙在她眼前晃过浓重的烟味和吱吱声都让她的五脏紧缩到了一块。忍受着极度的颤抖,她红着眼睛坚毅地摇头。瞬时火烫的烙铁紧紧按在她的肚子上,她只觉的仿若皮肉被生生抛开搅动那份痛楚几乎夺取她所有性命。空气中传来焦灼的味道和吱吱声,傅九芊彻底没了力气脑袋下垂的更加厉害,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她,她所有的性命就憋在喉间的最后一口气身上了,若是吐出便真的要死了。
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渐渐往这边而来。傅九芊只听到一个小厮跑上前来跪倒在县官的面前:“老爷,皇上来了!”
“你爷爷的敢骗我!那凤簪才送去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来人。”县官把手里的烙铁一把丢开,伸腿一脚就将小厮踹倒在地。他想百里县虽然离皇宫挺近但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快马加急地赶来吧?除非这件事真的严重到一种地步,那时候他想自己抓住了盗贼皇上定然会重重赏赐他,指不定还会升官呢。他正在那边胡乱妄想时,一声尖锐的太尖声响起:“皇上驾到!”
顿时整个牢房内一片吵闹,各个犯人从牢内伸长着手向洛锦夜哭诉:“皇上,草民冤枉啊!皇上!”
一路呜呜呼呼堪比地狱,长亭一路替他开路直到来到最里间的刑具房时才定住脚步。县官见来人银发亮眼众多随从锦衣束冠,立马跪倒在地叩拜:“下官参见皇上。”
洛锦夜并未理睬他,只是几步踏进牢房环顾了眼四周最后将目光投注在傅九芊的身上。他蹙眉低头问那县官:“是谁想要造反带着凤簪?”
县官以为他是要嘉奖,笑着抬起肥手指着被绳索捆绑的傅九芊开口道:“就是这个刁民!”
洛锦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面前的女子被掉在麻绳上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鞭子打的浑身是伤,发丝垂下挡住她的面容让洛锦夜看不真切她的样子。他上前几步,修长的手指撩过盖住她整个脸部的发丝,看清面容的那一刻洛锦夜倒抽了一口气双眼震惊地瞪大。半晌有些错愕地唤她:“阿九!”
长亭听到他的轻唤赶紧三步并两步的上前去看,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谨妃娘娘!”
县官顿时吓得心口猛缩,头顶一阵闷雷打中自己。娘娘?谨妃娘娘!!肥胖的身子虽然是跪倒在地却依旧轰然倒在了地上,原是执鞭的两人顿时吓得跪趴在地连连磕头。洛锦夜拔出腰间佩剑将她手上麻绳砍断,傅九芊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往下坠直到掉进一个安然怀抱中,不知为何感觉十分安全仿若身在这样的怀抱中,这世间所有的伤害都会远离你。凭着最后一丝余力傅九芊睁开双眼去开他,满头银发像是夜色里璀璨的明珠发出的光芒,那是张绝佳妖媚的脸颊惹人心慌。
这偏偏和她梦里的人十分违和,她记得梦境里的男子却不是银发。 凤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