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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了雅间便有一股幽香扑面,床套被褥都是全丝质地。推开窗就能望见屋外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流,虽是如此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相当到位的,起码听不出半点污秽声。洛锦夜望着傅九芊左顾右盼的模样轻笑着摇头,倒了壶茶递给她:“难不成这里比皇宫还要好?”
“这里自然没有皇宫好,却也不比皇宫差。”傅九芊接过茶盏,咽了口茶水。这话倒是让洛锦夜十分无奈,想他堂堂天子的皇宫内院竟比不得这醉仙楼,顿时叫他好气又好笑。
“对了,你今天这样好心的陪我出宫游玩,不会只是借口吧?”傅九芊想起什么,扭头有些奇怪地瞧着他。
“是啊,今日出宫是公私合并,有公亦有私。”他狭长的眸眼微眯,眼底仿若沉静许久的湖面终于荡出波澜。这话一出惹得傅九芊没了什么兴致,只巴巴看着他:“原来你真是来看什么师师的。”
听她这样胡乱猜忌,洛锦夜不觉茫然低笑起来,将手里的折扇往她头顶敲了一下:“我若要看,岂会带你一起来?这天下间能入我眼的怕是只有你一人了。”
傅九芊顿时觉得脸火烧起来,虽然和他相处许久,可每每他说到这个份上时心底终究要惊涛骇浪一番。为了掩饰发烫发红的脸,傅九芊赶紧低头喝茶,几乎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脸埋进茶盏里头。洛锦夜伸手将她手里的茶盏拿开,嬉笑道:“别遮了,我知道你在害羞。”
正当傅九芊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屋门被人叩响。老鸨的声音此刻犹如天籁般传来:“两位公子,姑娘们都到了。”
“来了来了。”傅九芊边大声应和,便跑上前去开门。一下子屋外涌进的女子齐齐将她围困的水泄不通。洛锦夜侥有兴致地挑眉看她,拂袍安然坐定在椅子上。傅九芊好不容易劈开一条道来,趴坐在案边对着洛锦夜蹙眉哀嚎:“快些救我……”
洛锦夜这才动身,伸手将她一把揽过,沉声对着那一张张诧异面容道:“有我这位兄台相陪,就不劳烦姑娘们了。”
那几个姑娘眼底露出诧异,半晌又转为可惜模样:“这样俊俏的一对公子,竟是断袖。真是可惜啊,姐妹们我们还是走吧。”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才渐渐松散开,扭着腰喃喃自语地出了屋子。傅九芊有些喘不过气来,挥了挥手道:“我们还是走吧,青楼我也体验过了。”
洛锦夜却摇了摇头,嘴角划出一抹绝色:“可还有公事在身。”
“到底是什么公事?”傅九芊从他怀里挣脱开,有些奇怪地发问。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阵呐喊声,洛锦夜唇角的笑就越发邪惑,拉着她的手就往推开屋门往外走。站在二楼登高望去,楼下先前等待的人群此刻欢呼雀跃。而台上是是从屋顶垂落下一丈宽大红纱,隐约透过纱幔可以瞧见里头坐着一个女子,发髻高绾羽裳轻袅。
“纱帐后的女子难道就是大家要等的师师?”傅九芊望着纱里女子,仪态端庄地坐着丝毫没有一丝烟花之气。若是白梅拟人,她必定是第一人。
洛锦夜点了点头,合拢折扇指着底座红木雕花桌子旁的一名男子,轻声道:“瞧见那个紫衣的男人了吗?”
傅九芊顺着他提示的方向看去,那里当真坐着一个羽冠束发的男子,看上去器宇不凡。此刻他的视线久久望着台上的女子,眼底都是钦慕。傅九芊只觉得这个男子十分面熟,等思虑了一会才惊地瞪大双眼:“那不是赵督知吗!”
洛锦夜含笑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面容看待她:“可曾听说最近朝中得力大臣接连被害的事情?”
“听说了,这事早已传到后宫。只是妃嫔不得干政,便也没有多问。”傅九芊点头,十分愿意听他继续接下去的话。洛锦夜低头看她,一贯幽黑的眸子里尽是浓浓精锐:“若是线报不错,今夜赵督知就会丧命于此。这也是为什么朕会亲自来此一趟,并不是你想来而是我们一定得来。”
“皇上是想亲自逮住那刺客?可这些事原本也毋须劳你御驾啊。”傅九芊被他这一说却越发糊涂起来。若是真如他口中所言,今日赵督知会命丧于此,那派了大内高手来此保护周全不久可以了吗,为何洛锦夜却偏偏还要亲自出宫?
“朕在验证一件事,今日出宫怕事那些刺客早已耳闻,如是今日刺杀的目标便不知赵督知一人了。”洛锦夜说的透彻,却面上并未半点惊慌,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预料之内。傅九芊这才听出他话中的意味,有些诧异:“你拿自己当诱饵?”
洛锦夜只是伸指递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傅九芊茫然望向他时台下已是传来一片悠扬。原来帐中的女子已然开始抚琴,曲调委婉有种幽静山水涧,一泓泓温流顺势而下的心境。在她每拨动琴弦,一个个柔美曲调从弹指间迸出。恰有余音绕梁之说。傅九芊却有些惊讶她的表演,不是说师师姑娘舞技名满全城吗,为什么今夜却只是弹琴一首呢?
正当众人沉静在她弹奏的天籁之音时,守在门口的打手突然被人击中,飞倒在地面目狰狞地挣扎着。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有尖叫的有四处逃窜的。这时几个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进来,在四周环顾了一眼后,几个刺客便兵分两路开始攻击。一路是对着赵督知就是一阵砍打,还有一队就是上了二楼向洛锦夜等人而来。
身后两名大内侍卫见此,飞身上前开始对着那几个此刻缠打起来。洛锦夜扭头望向楼下,为首的青衣人武功颇高,才和他回旋了几次赵督知便开始有些招架不住。洛锦夜眸色一冷,将傅九芊往后推了推对着那两个侍卫命令道:“保护主子。”
“是!”两人在打架时依旧缭声高喝。傅九芊瞧着这批刺客各个武艺不凡,但在大内侍卫的阻拦之下却依旧没什么胜算,反之为首的青衣刺客倒是不容小觑。 凤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