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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私下里官差就已经盘问清楚了，老鸨此时将原来说过的话又说一遍：“回禀大人，奴家不敢说谎，奴家是柳巷芙蓉初发楼里的老鸨。堂下的人姓苗，时常来这条街玩，他有时候会来喝花酒，我认得他。”

　　李知县又问：“哦，那他应该很有钱？”

　　老鸨先点点头，又摇摇头：“苗大爷来我们这儿喝酒经常赊欠，多数时候连五百文钱都拿不出来。几年前，大概五六年前吧，突然阔气了一阵子，不仅还了酒钱，还大肆请客。”

　　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她一向还在睡觉的，昨天突然被官差问话，那些官差凶巴巴的，

　　她一见就吓得够呛，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了，幸好只是当证人。

　　“这么多年了你确定没有记错？”李知县继续问。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老鸨急道：“绝不会认错，大人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没有点眼力见可不行，就算只来过一次的客人我都记得，何况他又经常来，肯定认识的。”

　　说完，老鸨扫了大堂一眼，看见门后的男子有些眼熟。

　　不过她不想多事，无缘无故被叫来这种地方，她都晦气死了，便赶紧低下了头。

　　只是她看的方向，正好也是许字封和苗小所在，这一眼正好被苗小撞到。

　　苗立舒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发现自己好像失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堂安静下来，老鸨每一句话都像是对他下的判决，一个平常连五百文都拿不出的人，平白无故阔气起来，不用想这钱都很奇怪。

　　再加上昨日王氏作证，无论如何他都抵赖不了。

　　王氏仍然忿忿地瞪着这个男人，她瞎了眼才会对这个人托付一生，结果什么好日子没过过还得给人当垫背。

　　老鸨退下后，李知县又盘问苗壮山：“说说吧，你收的银子花在哪儿了？我派人去看过，床底下已经空了。”

　　苗壮山一听这话，脑袋飞速转了几圈，哭诉道：“大人，我……我根本没有银子啊，何来花光一说？”

　　苗壮山一直是个属仓鼠的，对他来说，钱财最好的归宿就是搁在自己身边，最好每天看看。

　　他出门之前明明还在的财物突然不翼而飞，他也纳闷，还以为是那个新儿媳妇机灵，帮他换了地方藏起来，虽然不知道新儿媳为什么会知道他的金库藏在哪。

　　现在只好将计就计，没有银子证明不了自己参与陷害了吧。

　　周氏也跟着他哭起来：“大人，我们老老实实本分人，是苗小这个小蹄子害我们，她说的话不能信呐。”

　　“你胡说！姐姐没有骗人，是你们害了我爹。”苗少气不过，出口反击。

　　大堂内顿时吵作一团，李知县只好敲了下惊堂木：“肃静！”

　　“现在本官宣判，苗立舒贪图钱财，害死亲弟弟，判处终生监禁。苗壮山、周氏、王氏当帮凶，各罚五年刑期。王氏你已经关了两年半了，剩下两年半刑期！”

　　听到判决，苗壮山当场傻了，他现在可是一把年纪了，被关几年不知道一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出得来。

　　而且他死好面子，要是被同村人知道他被判监禁，简直是在戳他的脊梁骨。

　　苗小今天格外沉默，一言不发，他终于还是自食恶果。当年他无视亲弟弟的哀求，将他抛弃荒野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案发的这一天。

　　王氏听到只剩判决终于哭了出来，哭声悲凉，只不过她心里如何想的，已经不管苗小的事情了。

　　许自封一直握着苗小的手，听到判决的那一刻，两人终于放下心来。

　　回去的时候，苗小攀着许字封的胳膊问：“你有没有发现，那个老鸨今天刻意看了我们一眼。”

　　“大概是没有看过小小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吧。”许字封随口道。

　　“你又说胡话！”苗小轻轻锤了他一下：“别想打岔，给我老实说，她是不是也见过你。她自己说，任何客人只要看一眼就会记住，是不是又发现了一个‘客人’？”

　　许字封沉默了半晌，害得苗小以为他真的去过。

　　谁知道他奇怪地问：“少少，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像是谁打翻了醋坛子。奇怪了，我们今天早上吃了饺子吗？”

　　苗小绷不住笑了，立刻又板着面孔，佯怒道：“好哇，你敢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小，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夫君这一回。我真的不认识她，就算要吃酸的，也不是这样一个吃法。”许字封仍然在插科打诨。

　　车外的白寒石听了里面的对话，打了一个激灵。

　　他们一个二个，都太敏感了。

　　这也太巧了，他当时只是随便走进的一家店，就在公堂上遇见了“熟人”。

　　当晚，苗小难得的搬出了店里的女儿红，要好好庆贺一番。

　　胡子千最近帮了苗小不少，特意邀请他们一家人都来吃饭，加上饭馆里的伙计，一共十来个人。

　　天气又冷了，刚好大家凑在一起吃火锅。

　　饭馆提前打烊，众人围炉而坐，苗小举起酒杯：“今天我敬大家一杯，连日来害得大家担心了。”

　　说罢一饮而尽。

　　苗小是一杯酒的量，喝光之后就脸色发红，头有些发晕。

　　总算替原主出一口恶气，她感觉到酒气和郁气随着身上的毛孔一起蒸发出来。

　　喝酒并非这场聚会的目的，其余的人能喝的继续喝，不想喝的吃着菜、聊着天，也很尽兴。

　　火锅是选的鸳鸯锅，小孩们不能吃辣，吃的是番茄汤锅，胡展硕、胡仙铭和苗少叽叽喳喳聊着天。

　　因为苗小和胖爷的关系，他们十分熟稔，又都在柳乘风所教的学堂学习，有了同窗之谊。

　　说着学堂里今天又讲了什么课，明日又轮到哪一家娘子烧饭吃了。

　　许字封外伤未痊愈，以茶代酒，感谢胖爷和胡子千的关照，不是他们帮忙看顾，在他失踪那段时间苗小可能更加难过。

　　“咱们之间客气什么。”胡子千大气道，“苗小也是我的妹子。”

　　胖爷听了也憨笑道：“我夫人一直想要个女儿，苗小既是我徒弟，自然也是一家人了，宠着她还来不及。” 锦绣田园：厨娘软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