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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别再说这些废话。”她打断我道,旁边宫人端了把椅子过来,她回身坐了,接着道:“倾城,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人,现在月瑶大婚即,你怎么能跟着她胡闹呢?她年小不懂事,但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臣妾知道。”
“知道你还不赶快说了那个人是谁?”她厉色看着我。
我用眼角瞟了月瑶一眼,她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是刑场上等死的囚犯,脸上有种黯然离世的苍凉。
“臣妾不能说。”我收回目光道。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皇后娘娘讽刺的笑道:“你这是在玩我吗?”
“臣妾不敢。”
她冷眼看着我,脸上表情化作凛冽,拍岸而起道:“放肆,姒倾城……”
“因为那个人是皇后娘娘杀不得的人。”我在她出口之前先开了口,闻言,
皇后抬高的手慢慢落下,先前的怒气也都收敛了起来,重新恢复平静。
月瑶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仿佛她也没打算再隐瞒下去,于是我放下心来,小声道:“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她依言谴走了左右宫人,缓身在椅上坐下,“说罢,他是谁?”
“是今天皇上邀请群臣一起庆贺他战胜归来的那个人。”我语声清冷。
“是冷珏?”皇后有些意外,但低头想想,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无耐的看着月瑶道:“怪不得,你从小就爱粘着他玩。”
月瑶低着头不说话。
我接着道:“所以,这件事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皇后转身看了我,叹一声道:“知道了,我会从长计议的,倾城,刚才的事还请……”
“刚才的事臣妾就当没发生过。”我抢白道,抬头看着她,“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事情已经说开,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不防碍娘娘与公主说话。”
我对她福福身,她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
我恭身退下,临去,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月瑶,希望她能想开点,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转身出了栖月宫,阿九提着灯迎上前道:“公主没事罢?”
“没事。”我冷声道,左右看看,并没看到薇静,于是问,“静呢?”
“刚才见皇后娘娘突然来了,静姑娘怕有事,就去天胤宫请皇上去了。”
我沉吟了一会道:“你去把她叫回来。”
阿九恭声领命,我转身上了轿,“回宫。”
轿子稳稳被抬起,向广濪宫的方向去,刚才喝了酒再加上一路的颠簸,我觉得有些晕眩,不禁想睡,我仰身靠在身后锦靠上,阖了眸却怎么都睡不着,刚才皇后娘娘说月瑶从小就喜欢冷珏,那么冷珏应该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南诺天了,很早,七年前?或是更早?
我摇摇头,揉着发疼的额角。不管他从前怎么样?都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
诱骗天家公主,原本死罪难免,但只因那人是冷珏,所以一切又都变得不一样了,皇后娘娘即便生气,但也无耐何,只得找了个借口将刚刚回京的冷珏重新谴出西塞荒蛮之地防守边关,原本可以在京为官的,却突然被派去震守边关,众人疑惑,只当他犯了什么罪,于是也不敢再亲近,各自疏远开。
对于这件事,南诺天持冷漠态度,不置一词。
就这样,冷珏回宫三天就再次被“赶”走。我只在宫宴上见了他一面,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我想他走时一定很纳闷?这一切是为什么?
呵,我倚了床柱在心中苦笑,他一定想不到这一切竟然是因为爱。
“有时候爱是个囹圄!”我喃喃的道,闭上眼后突然想起一首熟悉的旋律,不禁跟着哼起来,手指在腿上打着拍。
静端着参茶从外面进来,诧异的道:“公主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我问,也不睁眸。
静愣了一会才想起我说的是谁,放下茶盏道:“公主是说雍王吗?”
他现在是雍王,仍是皇亲国戚,却像大皇子一样被勒令永世不得回京。
“对。”我嗯一声,仍旧哼着歌。
静想了想道:“可能还是在念经罢?”
我歌声顿了顿,放在腿上的手指左右摆了两下,“不是。”
“那公主认为他现在在干什么?”
“谋划江山。”我缓缓睁了眸,一字一顿的道。
静怔愣在站在那里,惊吓的睁大眼睛,我却不以为意的坐起身,端过参茶轻轻吹着,“静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薇静就那么站着,直到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叫一声道:“公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公主不就惨了吗?”
“惨?”我挑眉看着她,轻笑道:“我又不欠他的,为什么会变得很惨?如果真被我猜中了,将来有那么一天,该变得很惨的人是留芳殿的那位才对?”
静惶惶的摇头,“不,公主……因为皇上爱公主,如果要报复,公主就是最好的要挟。”她一脸沉痛的看着我。
我缓缓放下茶盏,突然意识到事态的转变竟是这么出乎意料,静说的不错,我才是最好的要挟不是吗?可我刚才还在兴灾乐祸,看来人真是不能太卑鄙,我在心里苦笑。
“或许没有那一天呢?”我自欺欺人的道,起身往里走去,静没有跟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
她知道不用她说,我心里很明白这一切已经正在发生,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快一年了,如果说从前南宫月在山中吃斋念经我相信,可是自从大皇子与云湖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如果还能冷净得下来那就太诡异了,他爱的是云湖,大皇子虽是别人的孩了,可是那傻子却当亲生儿子一样养了几年,如果说现在谁的心最痛?那就是南宫月。
他可以恨云湖,也可以不再爱大皇子,可是这些人都不该由旁人来替他惩罚,如果要报仇,也该是他亲自来。
大婚在即,宫里早早的开始准备相应事宜,栖月宫里帘幔低垂,大太监李贵一边指点着人往里抬东西,一边盯着那边摆设,忙得四脚朝天,只叹分身乏术。 鳯宫:鸾倾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