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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开门见山
空旷的学府中，宁余面色冷的透骨，他浑身都在颤抖，阴冷的盯着洛明，让后者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洛明已经慌了神，感到大事不妙，浑身阵阵无力，口干舌燥，竟是在宁余这一声嘶吼之下动弹不得。
“我……”
宁余的目光中竟满是怨毒，看的洛明无地自容，他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
下跪道歉，换做是他，也将视之为不世耻辱！这是比洛明过往的遭遇更加极端的羞辱，洛明就算能够忍受以前遭遇的一切，但是他也知道，下跪道歉，他做不到！
况且，宁余什么都没做错，错在洛明，他只是因为洛明的鲁莽而受到牵连，遭受了无妄之灾。
根本就无从辩解，洛明微张着嘴，却怎么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宁余那冰冷的神色被一股失落和颓然代替，他无力地转身的时候，洛明才终于能够急急出声。
“等等！”
宁余漠然停步，侧身冷冷地回头看向洛明，没有说话。
洛明也因为血液上涌而有些震颤，他满含歉疚的看着宁余，无比用力地道：“对不起！”
可是除此之外，他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只知道道歉永远只会是软弱无力的，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如果心理上的慰藉能够依靠这简单的三个字就得到满足的话，那么他的三观一定有问题。
可他却看到这个柔弱的少年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矛盾的是，当他看到宁余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却真的感到欣喜，他希望宁余能接受他的道歉。
“敖舟在哪？”宁余久久不做回应，洛明心下紧张，想到那个敖舟，便如此咬牙切齿的问道。
那家伙太过可恶，不要脸不要皮，赌注洛明虽然没赢，但他也没输，那个混蛋凭什么找宁余的麻烦？！
闻言，宁余神情一阵恍惚，他看着洛明，凝神的时候冷冷地道：“不知道。”
他开口说话了，洛明心中微喜，赶忙道：“那天是我鲁莽，对不起，但是敖舟没理由找你报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宁余沉默，最后却摇了摇头：“石维老师跟你说什么没？”
闻言，洛明一愣，旋即茫然道：“你是指什么？”
“我父亲被一头绿魔鬼重伤，就在来接我回家的路上。”宁余还是那种冷冷的表情，此刻却也多出了一抹忧虑，这忧虑显然不是针对洛明的，而是因为他重伤的父亲。
但他本来没必要对洛明说这句话的，再说此刻他对洛明这般憎恶……
绿魔鬼是凶兽，很少有人会与凶兽缔结契约，除了本源上的不同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凶兽大都残忍暴戾，而绿魔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无比强大，在整个戈山只要一经出现便会引来无边惶恐。
这种凶兽是不可能与人交好的，除非用比他更强的力量将其镇压，从而操纵……
可洛明却有一只绿魔鬼幼崽，能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踩了狗屎在成年绿魔鬼不在的时候捡来的！
这不单单是其余人不知事实的妄加揣测，至少所有人在听说有一只成年绿魔鬼出现在学府周遭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
那只是两天前的事情而已，整个学府都在踹踹不安当中的时候，一只浑身燃烧着绿色火焰的恐怖生灵再度证明了他们那名为魔鬼的恐怖……
洛明才刚掏出一只绿魔鬼幼崽不过两天，外面就出现了一头暴起伤人的成年绿魔鬼，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宁余说这一番话，完全就是在提醒告诫洛明。
说完后他转身便走，不顾洛明继续追问。
他必然还是心中悲愤的，虽然是比洛明道歉前要好上些许，但并不可能就这样咽下那口气，接受洛明的道歉。
不再回头，他径直走向寝楼区，洛明最后也没有强行追上去，只能顿在原地。
他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缓缓消失，竟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境究竟是什么样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屠家人和石维，他竟第一次从其他人的身上感受到暖意，并且还是这样一个因为他而受到侮辱的人。
怎么说呢，内心有些不是滋味，是一种酸楚吧，歉意不自觉发酵，宁余瘦小的形象在洛明心中竟变得高大起来。
“敖舟！”念头一转，他不自觉咬牙切齿起来，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混蛋！他要让这个混蛋付出代价！
真的是从未有那一刻有这么愤怒过，这不是为自己愤怒，而是为受他牵连而遭受侮辱的宁余怒火沸腾！
“给老子等着！”
要是洛明体内有一点点白猿的血脉的话，他此刻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的时候肯定还会顺带冒点白烟儿……
当然，他是一个血统纯正的人类，自然也就没有这种特效了。
兀自还在那怒不可遏，就连有人靠近都完全没有意识到，当然靠近之人如果不想，就算洛明随时注意着周遭动静也不可能意识到这个人已经离他这般近的距离了。
因为这个人是卫老，这座学府的创始人。
“洛明。”卫老走近后，缓缓开口。
三天前被他扔在校场的拐杖此刻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此刻他看上去当真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点也没有呆洛明和姬渠去深渊时的那种威势。
洛明转身，看到来者时直接就被吓了一跳，憋在胸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不少，赶忙恭敬道：“卫老”。
老人摆摆手，示意洛明不必多礼，他像是要与洛明闲谈般笑道：“醒来多久了？”
面对这个老人洛明自然是有些拘谨的，不敢怠慢，如实说道：“才刚醒来不久，石维老师说我昏迷了三天，外界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便想出来看看。”
卫老点头，并道：“是该出来看看……”他看着洛明，竟是有些迟疑，“老朽正好有些事情要与石维商讨，你也一同去吧。”
洛明一愣：“我？”
“是的，与你有关，走吧。”
闻言，洛明疑惑，却见卫老已经杵着拐杖缓步转身了，他只好跟上。
从石维的楼阁出来，他其实并未走出多远的距离，本意是要到学府的前广场去看看的，只是才出来还未多久便碰到宁余了。
此刻卫老走的虽然无比缓慢，但也没用多久两人便抵达石维的楼阁。
洛明不知道他们要讨论什么事情，竟然还会与自己有关，但他在看到石维远远的就已经在门口等候的时候，便深觉他们两人要讨论的事情可能不会简单，怕是早就约定好了时间。
对于这个守护传送阵不知多少年的老人，石维表现的十分恭敬，卫老的真实身份，除了姬渠，现在整个戈山无人知晓。
洛明跟着两人一同上楼，在石维的楼阁住了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石维常年工作的那个房间。
这竟也是一间书房，一眼看去，藏书明显没有一楼那间的多，但这些书怕都是些上了年头的了，许多书连封面都已经风化严重到看不清晰书名，也不知晓内里记载是否还能让人辨认清晰。
进房之后，洛明自觉站在一边，石维则是坚持要让卫老坐在他原先工作的椅子上，后他自己也跟着洛明站在了一边。
到此，究竟要讲什么，洛明才终于能够知晓。
卫老的目光在开口之前就一直往洛明身上飘，简直就像是怕后者偷摸跑路了似的，此刻也干脆直接就直视着洛明，开门见山：“如果让你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与比你要强大的多的异兽打交道，你是否愿意？” 神兽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