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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退无可退
慕歌衣裳的胸口处很快便被眼泪打湿了,她轻拍着苏晴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哭了,他会没事的,也会有回来的那一天的。”
怀里的人似乎哭得更厉害了,啜泣道:“他说过他会带我逃离那个鬼地方……呜呜呜然后然后娶我的……呜呜呜他这个大骗子……”
他确实带你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慕歌只觉心莫名地有些难受,眉头也不禁紧锁着。
“说好了的……他反悔了呜呜呜呜……”
“他真的好绝情呜呜呜……说走就走……”
“他那个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呜呜呜……他说过永远都会跟我在一起的呜呜……”
……
人不知哭了多久,哭声渐渐弱了下来,直至完全停下。
慕歌轻手轻脚把她放下,替她盖好被子后,起身去接了盆水。
苏晴脸色煞白,满脸都是泪痕,发丝也凌乱不堪。
慕歌叹了口气,找了条毛巾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顺手捋好了头发。
一切做完了,慕歌没多做停留,起身离开了。
出了房间之后,那股压抑的气息终于弱了些,慕歌不自觉松了口气。
她随意找了块地坐了下来,想起了司徒裕方才的话。
司徒裕双膝跪在她面前,垂头道:“多谢夫人替我与晴儿解下蛊毒,救命之恩今世恐无以为报,来世定为夫人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她捋了捋衣袖,漫不经心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司徒裕身侧的手抓上了衣角,语气莫名有些哽咽起来:“晴儿中了我的迷魂针,约莫一个时辰便会醒来。她这人这么怕疼……没想到我还是对她用了……”
一滴泪滴落在他跟前,顿了顿,他似托付一般道:“夫人……之后……就麻烦您照顾她了。”
“抬起头。”她走到了他面前,静静地望着他,认真问:“不后悔?”
司徒裕眼中流露出的悲伤一闪而过,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给她磕了个头,起身离开了。
……
正当慕歌出神之际,她蓦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檀木香,抬头一看,便已见秦时霁站在她跟前。
“你怎么来了……”太久没说话加之情绪的发酵,她的嗓子都有些发哑了。
秦时霁坐在了她身侧,把手里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双手紧紧覆上她的手,给她暖着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担心你。”
男人的手很温暖,慕歌只觉身上的寒意也渐渐驱散开了。
秦时霁松开了她的手,柔声问道:“有没有好些?”
慕歌伸手环上了他的腰,头埋在了他胸口,闷声道:“好多了。”
秦时霁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那是他的选择,别想太多。”
“嗯……我没事,只是感觉心里有点闷闷的。”
哭声尤为容易让人压抑,也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苏晴方才经历的,多多少少与她从前经历的有所重合。
慕歌抬起了头,下巴搁在了秦时霁肩上,望向了那遥不可及的天际。
月亮反反复复被云雾吞吐着,时隐时现、时明时暗。
她忍不住感慨道:“如此世道下,似乎好些人好些事都身不由己。明明不是自己想要去做的,却还是要去做。”
最初的她追求的是一个平静、安宁的生活,可是后来才渐渐发现、明白,得到这的背后要付出的代价是有多大。
似被沙埋没多年的往事也渐渐被挖掘出,解不完的谜团,摸不到的真相,一直缠绕着她。
即使最后她找到了她想知道的真相,但邪正永远会共存,有正的这一日,邪就会在,安宁的生活也会有被打破的那一日。
加之她与秦时霁的身份,有很多事情不得不面对,安宁的日子可想而知是会来得何等的难。
慕歌叹了口气,垂眸续道:“一开始心里会有抵抗,但慢慢地就开始麻木了,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何事。”
秦时霁轻拍着她的背,认真听着她道完。即使慕歌没将所有的心里话说出,但他也依稀明白了。
“世上之事,孰是孰非、孰好孰坏,能求个问心无愧已然是上上签。人的能力、心智有限,所以苦苦追寻的不一定会得到,但也图个无悔。”
顿了顿,他轻笑了声,在她脸颊上亲了下,一字一句认真道:“也希望夫人能多把心交给我些,你想要的,为夫都会尽己所能替你实现,只要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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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空间里不见一丝光,时不时还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与人走动的声音。
“吱呀——”
一扇门开了,一满身是血的男子颤着步伐走了进来。
原本昏暗的空间也变得明亮起来,屋内一处角落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缸,缸内装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虫。
男子走过的路都流下了或多或少的血迹,一路顺着,直至走到了一人面前。
血腥味愈来愈重,缸内的活虫就越来越兴奋。活虫双眼迸射着渗人的红光,似有把人撕碎的欲望。
那人依旧隐匿在黑暗之中,他淡定地转过身,问道:“回来了?”
一道雄厚的男声。
男子颔首,有气无力应道:“是的主人。”
那人淡淡“嗯”了一声,续问:“晴儿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们被识破了,晴儿被他们抓住,秦时霁把我打伤,我没能把她救回来。”
那人拿起了一壶红色液体,缓缓倒入了缸中:“有得到什么情报吗?”
男子咽了下口水,眼神闪躲道:“秦时霁等人很警惕,并无让我与晴儿贴身。加之我只负责在外头与晴儿联系,并没与他们有过多接触,所以没能收集到有用的情报。”
沉默片刻,那人声音也冷了下来:“那蛊有种吗?”
“也失手了。”
那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很不满意。”
男子双膝跪下,咬牙道:“是我办事不力,我甘愿受罚。”
“很好。”
那人手腕一转,一道黑气注入了男子体内。
“啊……”
男子痛苦的惨叫响彻了此地…… 痴情仙君凤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