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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楒沁院
秦时霁担心慕歌适应不了倾川的气候，便提前了两日把慕歌带到了倾川。路上，慕歌倒是无事，时不时四处观望着。反倒是豆腐，一直趴在慕歌腿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洛宁到倾川的路程并不算远，四人用过午膳后启程，约莫四个时辰便到了倾川街市。慕歌掀开了窗纱，侧头望向了外边。街市繁华，人烟阜盛，热闹非凡。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店铺旁的空地上站满了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
白浔驾着马车再行了一段路，人迹渐渐稀少。很快，便在一座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上镶有“楒沁院”三字的邸院大门前停下。
慕歌眉心一跳，悄然无声放下了窗纱，抬眼问秦时霁：“到了？”
秦时霁浅笑“嗯”了一声。
六名白衣男子在大门前肃然伫立着，等到四人经过他们身旁时，六名白衣男子欠身齐声唤：
“门主。”
“白公子。”
前者很是淡然地走了进门，后者则颔首勾了勾唇。
慕歌牵着豆腐徐步走着，跟着秦时霁穿过一条悠长曲折的廊道，登上了一座雅致的小阁楼，视线蓦然开阔。满山苍翠掩映着数座雕檐玲珑的楼阁，云雾缭绕其间，桥廊连接着两面的楼阁，如若人间仙境......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更是给这一座偌大的邸院增添了几分朦胧与诗意。
四人迈步走上了石桥，慕歌忽似心生感应一般，停下了脚步，抬眼往右边望去，一棵蔚蓝色的参天大树跃入眼帘。
慕歌心猛地一跳......
归乎无极，进之弗先，退之弗后，岂容终始于其间哉！
茧自缚，破茧成蝶；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一幕幕烈火燃烧的画面、凤凰鸣叫的声音接连袭来......
慕歌只觉那一幕幕分外的熟悉，如她真实经历过一般......
“怎么了？”秦时霁发觉慕歌驻足在了原地，他微微倾身，替慕歌捋了捋被风吹起的发丝。
许久，慕歌才缓过神，开口问道：“那是什么树？”
“蓝霜树。”秦时霁应道。
蓝霜树......
“它……一直在这吗？”
“嗯，这里还未被建起时，它就在这了。”
“相传，这蓝霜树是混沌初分时便已存在的上古灵树，是凡间连接着天庭的梯阶。其不似普通花草树木一般，需要汲取水、阳光才能存活、生长。蓝霜树以星辰为食，吸收着日月天地之精华，因此能够存活万年而不腐，并且拥有着异常强大的力量，人食之甚可得长生。据说，这蓝霜树还是凤凰神灵最初的栖息地。”秦时霁缓缓释道。
“凤凰神灵？”慕歌敏锐地捕捉到这四字。
“不错，凤凰为上古六大神兽之一，通晓万物之情。后化为人形，隐匿于人间，默守九州之山河，因被尊为凤凰神灵。传说凤凰神灵每次死后，周身会燃起大火，然后会在烈火中获取重生，并获得较从前更为强大的力量，此过程被称为“凤凰磐涅”。而凤凰神灵若在蓝霜树上涅槃后，蓝霜树就会似吸收了上百甚至上千年的日月精华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变得更为强大。”
秦时霁顿了顿，续道:“《仙灵经》中记载着凤凰神灵不仅可敌千军万马，更是不死之身。而凤凰神灵最后一次的出现是在三百年前，自此后便未曾有人见过。”
慕歌点头不语，思绪万千。
凤凰神灵......
敌千军万马......
不死之身......
......
邸院很大，走过了桥道，慕歌才发现此处竟还有一处结界。登上了一座与方才相似的阁楼，穿过了一条幽深的石子路，来到了一处庭院。庭院更是别有洞天，清致素雅，碧水潆洄并流经院内，与外边阁楼的奢华富丽完全不一。
秦时霁带慕歌来到了一间卧房，推开门，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夕阳的余晖。走进门细细打量一番，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摆放着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侧过身，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台上胭脂水粉应有尽有。清新闲适，看得出布置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我很喜欢，多谢。”慕歌惊喜道。
秦时霁暗自松了口气，笑道：“喜欢便好，你先好好休息。看看有什么缺的，回头再跟我讲，我吩咐人去布置。”
“好。”
“我就在这庭院。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带你逛逛。”
慕歌点头，默默应下。
晚间，慕歌歇息醒来，碧灵便已给她备好饭菜。
“秦公子吃过了吗？”
“吃过了，秦公子说等你用过膳后可以去找他，他就在庭院后的榭台。”
“秦公子还叫你慢些吃，吃饱点，不用急。”碧灵傻笑道。
饭菜很合慕歌的口味，大多都是酸酸甜甜的。吃饱喝足后，慕歌便独身一人去找秦时霁。
小径蜿蜒曲折、两侧植以兰花，清洌、醇正的花香四溢。榭台临竹傍水而建，帷帐随风微微扬起，男子一袭白衣，神情专注端坐着，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枚棋置在空中。
幼时慕歌见秦时霁的第一面，便觉得秦时霁就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仙风道骨，飘然出尘。仿若一位落入凡尘的仙子，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高贵、清华，让人不忍去打扰，不忍去玷污。
正当慕歌沉浸于此时，秦时霁落下一棋，含笑道：“怎么不过来？”
慕歌回过神，暗道：总不能说是看你看入迷了吧！
香炉里飘出一缕缕螺旋状的烟氤，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在身旁。
“你这香炉挺别致的。”香炉顶上一个人牵着一只小猪，造型奇特又带着些滑稽。
秦时霁粲然一笑，道：“我很喜欢。”
“秦公子品味真独特啊……”慕歌呢喃道。
即使慕歌的声音很小，秦时霁还是尽收耳底。
秦时霁眼底泛起的笑意更是明显，噙笑道：“用膳了吗？”
“嗯，还吃了很多呢！”慕歌说完还低头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秦时霁忍不住笑出了声，宠溺道：“那带你走走？”
男人的笑声低醇悦耳，慕歌只觉脸颊发烫着，她垂着目应了声：“好。”
缥缈的雾气渐渐弥漫升腾着，仿佛置身仙境一般。不得不说楒沁院的位置极好，仙气充盈，正是修炼的极好之处。两人登上了一座楼阁，楼台天花上倒着水波晃动的影子。慕歌眺眼望去，一座座楼阁檐上挂着一盏又一盏的宫灯，灯火通明。月光照向河道，水波映月、波光粼粼。而那棵蓝霜树也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一切梦幻得不真实。
慕歌转过身，身子半倚上楼栏，看向了秦时霁。
秦时霁看出了慕歌有问题想问，问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慕歌思索片刻，笑问道：“这算是秦氏的地盘，还是算你的地盘？”
秦时霁侧过脸，轻笑道：“算我的吧。”
今日进门时，慕歌就有所猜测。她没想到秦氏…不，应该是秦时霁，居然在倾川还有如此大的势力。要知道，倾川位处九州大地的中心，地理位置极为优越。且倾川更是卧龙藏虎，不少神秘玄门、势力都隐匿于此，若想在倾川有这一席之地，动用秦氏一族的力量，恐怕也只能勉强站稳脚跟。
“除今日所进正门之外，还另有三门通街......”秦时霁顿了顿，续道：“其实我们也很少从正门走。”
“那为何今日我们要从正门进？”慕歌顺着秦时霁的话问了下去。
秦时霁懒洋洋勾起了唇角，含笑道：“带你认认路，也让他们认认人。”
慕歌：“......” 痴情仙君凤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