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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前夕（一）
慕歌垂着头，没说话。
她固然知道他的担心与忧虑，但她也不想两人分开。
两人在一起，起码他发生什么事了，她也能知道……
不会在远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担心受怕。
良久，慕歌叹了口气，抓上了秦时霁的手，抬头试探问：“如果我说不，你会生气吗？”
秦时霁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当然不会。”
他倾过身，抱上了她，温声道：“我知道你也在担心我，所以我方才也是抱着试探的可能问你。”
他松开了她，落了一吻在她眉心，声音温柔却又饱含能让人安心的情愫：“我不会强迫你留在这。所以倘若你要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危险，我也定会用生命护着你。”
慕歌鼻子莫名有些发酸，眼眶顷刻就红了。
两人对视着……
秦时霁正欲有动作……
“呜呜呜……”
哭声蓦然响起，两人同时一愣。
秦时霁无奈笑了笑，落了一吻在慕歌唇上，再起身去把慕小宝抱了过来。
他一边用手放在他背后轻轻拍着，一边轻声说着话哄着。
慕歌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与怀中那还散发着奶香味的小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男人似乎做什么都很有耐心，此刻也是。
虽然他平日不会明说出对孩子的喜爱，可夜里孩子惊醒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抱起孩子安抚起来。
外出在街上看到小孩玩的玩具，也总挪不开目光，最后还“顺便”买回了一大堆……
言语虽没表露太多，一举一动却皆心系着……
她垂眸浅笑，那颗跳动的心瞬间被温暖紧紧包裹住。
哭声渐渐弱下，片刻，秦时霁把怀中的慕小宝小心翼翼放回到摇篮里。
慕小宝似乎睡回去了，没有再闹，不过小手还紧紧拽着秦时霁的一根手指。
秦时霁哭笑不得，只好站在一旁，轻轻推着摇篮继续哄着，想着晚些再走。
他转过头，朝慕歌做了个口型道：你先睡。
慕歌摇了摇头，同样也用口型回复道了五字：没你睡不着。
秦时霁无奈扶额，只好快些哄小的睡着，再去哄大的那个。
摇篮里的小不点渐渐松开了手，秦时霁松了口气，给他敛好了被子，转身离开去哄大人。
他躺上了床榻，把慕歌带进了怀里，似在哄慕小宝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睡吧。”
怀里的人手缠上了他，很快就有了睡意。
他勾唇一笑，手一挥，殿内所有的烛火都灭了。
没一会，秦时霁却发觉了不对劲，怀里的人似乎越来越烫了。
他一睁眼，才发现怀里的人早已清醒。
慕歌无奈笑了笑，低声道：“还想等你睡着呢……”
“傻。”秦时霁道了一字便立即起身，欲给她输入灵力。
慕歌起身，盘坐着：“没事，我自己可以。”
她双手在胸前运转起灵力，金色的光芒渐渐笼罩全身。
今夜并非月圆之夜，可她体内的能量却在涌动着，且出现此状也并非是第一次了。
很奇怪，她也想不通。
但她似乎又有了另一种不敢想的猜测……
娘亲的灵力莫名消失，倘若真是转移了……
那会不会，是转移到她身上了……
“别分神。”秦时霁察觉到眼前的人不妥，及时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慕歌凝神运转灵力片刻，体内的金丹渐渐平稳下来，周身的金光也渐渐淡弱。
她慢慢睁开了双眼，望向了秦时霁，浅笑道：“我没事。”
秦时霁紧锁着的眉头渐渐舒缓，他点了点头，手伸向了她的脑袋摸了摸，玩笑道：“明日给你好好补补。”
“……”
于是乎，慕歌的睡梦成了噩梦。
那一碗乌漆嘛黑、难喝无比的汤药出现在了她的梦里，反复侵袭着她的神经……
————清河岛————
聂霍峙、公孙父女三人算是暂时在此处安顿好了。即使此地有再多的不好，但他们没得选择。
黑夜。
月光洒满平静的海面、宁静的村庄，岛上屋内的一男子却深受梦回之苦。
偌大的广场，遍地的尸首，到处都是傀儡冤魂。
男子的面容他看不清，模糊不已，但他却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浑身是血，倒在了他怀中，哽咽道：“我没失约……”
他瞬时傻了眼，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男子不停地推嚷催促着他：“走……快走……”
他却不肯，死死抱住男子不放。
忽有一人出现了，强行拽着他离开。
画面的最后，就是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道：“务必带他走……”
……
聂霍峙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沁出的汗顺着脸的轮廓不断流下。
这几日这几夜，他一闭眼，就是聂子玉。
他又梦到他了，梦到他满身是血，而后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
久久挥之不去……
但是他也只能活在他的梦里了……
他再也见不到他，触摸不到他了……
聂霍峙苦涩一笑，闭上了眼，强忍住了眼眶中即要涌出的泪。
—回忆—
黑色的衣袖不断在他眼前晃着，一阵似疼痛又不是疼痛的知觉遍布着他的全身。
许久，那种难熬的感觉渐渐变弱，眼前的事物也不再模糊不清。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放心，你的秘密，我会守口如瓶的。”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三魂七魄，你可以献出哪一个？”
那双通红的眼睛再次对上了他的眼。
控魂生极为有耐心，也不催促他。
犹豫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惧吧。”
只要爱还在便好……
他不想失去爱人的能力……
他怕他会忘了他……
末了，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我想问下，聂子玉……跟你交易了什么？”
“五魄，怒、哀、惧、恶、欲。”
五魄……
他给了控魂生如此多的魄，难道全是为了他吗……
聂霍峙思绪渐渐回笼，他掀起被子起身，走到了窗台边，视线眺望到远处的汪洋。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到了手背。
他抬起手看了眼，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一定……” 痴情仙君凤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