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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睡觉,还必须跑来跑去
上官梦时把教授们的言辞组合到一起,得到的结论就是手术会给孕妇增加很大的身体负担,更何况她的肚子里怀着三个孩子。本来三胞胎的成活率就比普通生产还危险许多。按照何教授的意思,根据孕妇的情况最好是留下一个孩子,否则三个都要的话,生下来的宝宝不健康,发育不全的可能性很高,说不定刚诞生就直接死亡了。
如果可以,一个孩子,教授们都不想给孕妇留,大人在以后还可以再怀孩子的么,要理智对待这一问题。还是何教授身为女人理解孕妇的心情,知道要是三胞胎一个都不留未免太残忍了,就和男教授商量尽可能留下一个,同时保全孕妇的手术成功。
又一次检查过后,教授们发现孕妇的三个孩子有两个都有问题,把这两个优胜劣汰掉最合适不过了。可是他们无论如何说都没有劝服好患者,就连患者的家属都被他们说动了,五个月身孕的准妈妈坚决不同意。
“你现在还有机会得到一个健康的宝宝,流掉两个孩子不受多大的影响。”何教授对于孕妇的坚持不是不理解,但着实认为不理智,“令两个孩子就算你非要生下来也是遭罪的,又何苦呢,还不如趁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流掉。如此以来,开颅手术的成功率又会提高一成。从方方面面考虑都是最合适的了。”
作为专家,何教授是很理智的,就连上官梦时也认为孕妇的坚持实在没有必要。再过一阵,想要打掉那两个不健康的宝宝也不可能了,既给母体增加负担,又给手术增添了更多的危险性,万一母子均不保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惜孕妇就是不为所动,她的亲属包括丈夫轮番上阵也不能说服得了她。上官梦时和她也不熟,再说就算是熟悉,也不能为她做这种决定,便继续老老实实地做好她应该做的打杂的工作,对孕妇的所作所为不予以一声评论。
到这个晚上八点为止,她已经三十六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洗了把脸,走出盥洗室,把仪器上的各个数据都及时的记录下来。这个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大家忙了这么久都很疲惫,留下上官梦时照顾着,另外护士,护理人员也是随叫随到。
就在上官梦时写下一个数值后,孕妇和她开腔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说话,即便昨晚也是上官梦时单独陪伴着她的。“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孕妇看起来也不比她大多少,一说话好像经历过世间沧桑似的。
上官梦时笑了笑,道了声谢,她现在都要怀疑自己走路也能睡着了,脸上的表情也无法控制好。她白天稍微表现一点儿疲态,瘦杆黄旭就阴阳怪气地说她这点儿苦都受不了,干脆就不要做医生了。
实习医生最是辛苦,黄旭说他第一次跟着何教授处理病情时,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睡觉,还必须跑来跑去,忙得脚不沾地。
黄旭说才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算什么啊,她是平常太会享受生活了吧,才一夜就不行了,还是早点儿放弃算了。上官梦时心里不喜,表面也没有和他争执什么,旁边的观众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谁的心胸宽广,谁的就如同针眼一边小。
说到辛苦,她每天就睡五六个小时的日子多得很,谁让她又是学生,又是老板,两方面忙碌呢。不过辛苦一点儿的成果让她很是满意,所以上官梦时平日里从来不抱怨。刚才也就是揉了揉眼睛,脚步有那么点儿虚就被黄旭嘲笑,他是等待这个机会等好久了吧。
但有一点,他说得没错,医生做手术那就是几个小时的事,通宵达旦也是常见,如果她连一个晚上都熬不过去,以后怎么在手术台前坚持呢。上官梦时一个晚上就顶着黑眼圈,冲着孕妇笑时,怒杨那个虚弱。可她一句苦一句累也不会说。
也不知道孕妇为什么夸他,大概是一个人无聊了吧。上官梦时将数据们的变化对比研究了一下,觉得如果患者不是摔了一跤,健健康康生下三胞胎的可能性太大了。患者本身的身体素质很不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不说,我也懂的。”孕妇接着说,柔弱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沉寂,上官梦时正要转身,又回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孕妇。“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你指的是什么意思。”突然这么莫名其妙来一句,任谁都会糊涂的吧。
“怀孕后,我就更加敏感了。”孕妇笑着开口,她不是个美人,模样普通,唯独那温婉的气质很是吸引人,应该和家世教养有关。“所以,我能看得出来,你一定认为我很冲动,图自己心安,不顾性命,很不理智。”
上官梦时落笔的手顿了顿,她确实这样想过,就是人家的家务事,人家的决定和想法,她质疑不了什么,就是一想而过罢了,孕妇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想多了,”她偏头客气梳理地展颜:“我只是个未出茅庐的学徒,哪里有资格随便否认别人?”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多变,再加上自己脑子里有出血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问题,她还能保持冷静就不错了。初步的手术就定在明天晚上,所以今天大家都在努力的休养之中,养足了精神,准备明天的奋战。
所以上官梦时熬夜也快到头了,还真比不上黄旭说得三天三夜都没有办法睡觉那般苦。“我认为你是个伟大的妈妈,仅此而已。”上官梦时可不敢和病人发展友谊,她听说过不少医生和病人接触时间长了成为至交好友,结果病人重病或者过世时,医生不够理智的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通常医院不会让医生给自己的亲属做手术的原因,关心则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的眼神却不是这么讲的。”孕妇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吐出一口长气,“像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太过于理智了。”
“你过来。”孕妇费力地抬起浮肿的手朝上官梦时招了招,笑得温和。上官梦时有些迟疑,她属于戒心较重的类型,做不到自来熟,再者她也是个会容易同情心泛滥的女人,看见同样身为女人的孕妇挺着肚子这么艰难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好受,这也是她尽量和对方保持距离的原因,就怕自己投入过多的感情,结果不尽如人意,伤了自己的心。
上官梦时慢慢移动脚步走过去,孕妇噗嗤一声,笑道:“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么?”她随即抓住她的手就往肚子上摸,上官梦时不敢挣扎,生怕伤到脆弱的孕妇,唯有依着孕妇的力气手掌摊开覆盖在她的圆滚滚的肚皮上。
一般人怀孕五个月都不可能这么大的肚子的,孕妇现在的状态就和马上要生了一样,肚皮似乎一下子就要爆炸开,看着都吓人。上官梦时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摸孕妇的肚子,心情多多少少有些激动。
特别是感觉到小孩子在动时,她差点儿激动地跳起来。“这个调皮的,总是踢我的,是闹闹。”孕妇接着拉住她的手再摸,“这个呢,摸着就比较大个,叫做天天。还有一个……”上官梦时的摸得嘴唇都颤抖了。
“这个是最老实的,从来不闹我,特别的乖巧,叫小小。”孕妇洋溢着母亲的慈祥的微笑,太光辉了,上官梦时都觉得刺眼,感觉对方要普度众生了,而她就是那蝼蚁中的一小只,匍匐在患者的光环之下。
“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名字,你说,我怎么舍得抛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孕妇说着,声音带着几分凄然,上官梦时也不自觉地嘶哑了嗓音。“可是,你现在情况特殊,再是坚持下去,手术成功的几率会越来越小……”
“更何况,优生优育既是对你们父母负责,也是对你们的孩子负责,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你生下他们,就怕日会反悔吗?到时候,更是痛苦。”上官梦时叹了口气:“作为医生我是该劝你的,但是作为女人,我不知道,放到我身上,恐怕我也做不到吧。”
上官梦时想了想,又否认了自己。她都重生一次了,肯定会比其他人更在乎生命的价值,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会毫无犹豫地选择打掉孩子,先保存自己的性命,这么说来,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们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懂,我知道。”孕妇松开她的手,认真又坚定地回答:“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等到日后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和和美美地出去野餐玩耍,我会邀请你一起的。”
“说实话,我宁可孩子们平平安安的,就算要我立时死去我也心甘情愿了。”孕妇望向窗外墨蓝色的天空,声音变得缥缈,“他们是我生命的延续啊,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根本就舍不得啊。” 重生地主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