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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时,王贺挤了她一把,大概这些年,上官梦时既不吃她和你套近乎那一套,亦不搭理她的种种挑衅,所以王贺也不在她面前装得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了。她将上官梦时撞得踉跄回过头得意的挑眉,上官梦时没工夫和她闲扯,走进了面试的教室。
一般不看书的情况下,她无需戴眼镜,除非你是上官颜大惊小怪地逼着她。
坐在第一排,讲台上坐着的中年女老师的面容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的嘴唇动作有些模糊,上官梦时不禁揉了揉眼睛,接下来就全靠听力了。
首先是万年不变的自我介绍,上官梦时抢不过其他人,也没有抢的兴趣,直到最后剩了她一个,才开口慢悠悠地把名字,学校,爱好等叙述了一遍。她的态度很自然,不像有个女孩子明显是在背诵课文一般声情并茂,阴阳顿挫,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也不想左手边的男孩子,吐字和放机关枪似的,砰砰砰;更不如身后的那个男学生,一句话必有一个成语,想必这种自我介绍是家长提前准备好的,可谓是包装团队够尽心尽力。
因为上官梦时是五个孩子中长得最漂亮的,也同样是笔试成绩最高的,中年女老师不由多扫了她几眼。看着看着,就觉得面熟,听她说完了,才恍然大悟,上官梦时不就是几年前参加电视节目被称之为神童的那个小学生们,也是前任老校长最为关注的写得一手好书法的女孩子。
中年女老师瞅着上官梦时的眼神越发慈善,上官梦时有些莫名其妙了,总觉得女老师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她们认识吗?上官梦时是不记得了,当时现场有那么多老师,学生,除了把她关进厕所单间的长发飘飘,以及老校长干枯的手外,怎么可能还注意其他?
短暂的沉默后,中年女老师便出了一道奥数题,初级入门的,不算难,就是有点儿像脑筋急转弯,得换一下思维才能想明白正确答案。同样是抢答,先是一个长得挺精挺灵,乍看和小猴子似的男孩子大声喊了出来,王贺一听,马上也跟着说了同样的答案。
接着,另一个女孩儿和男孩儿各说了不同的答案,中年女老师才将视线投注到上官梦时身上,笑着问:“那你认为呢?”上官梦时的回复和小猴子是一样的,王贺当即斜睨着她飞送一个白眼,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是抄袭我的!不要脸!”
笔试她都能满分,附加两道难题全对,她稀罕抄袭王贺?即便是抄袭,也是小猴子好不好。中年女老师点点头,也不公布谁对谁错,分别让每个人讲一讲答题的思路。小猴子这就有点儿说不明白了,支吾了半天,最后红着脸道:“我是背的,这题我以前做过。”他做过许多本奥数书,快看烂了,答题自然记忆深刻。
然后轮到了王贺,她愣了愣,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环节。
王贺的学习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但她并非是奥数的材料,支支吾吾地用“这样”,“那样”来解释自己的计算方法,脸涨得紫红紫红的,在她短短的十多年的生涯里,这般丢人现眼还是第一次。
她的说法,明白的一听就知道是不会做。中年女老师既没有批评她不会装会的意思,更没有半分的不高兴,微笑的神情似乎是镌刻在脸上的,眼神澄清,没有瞧不起,没有赞赏,不管哪个学生怎么答,都没有任何情绪的外漏。
“那么你呢?”王贺结束后,中年女老师按照顺序,面孔对准了上官梦时,笑意加深。王哲刚送了口气,一颗心就又提了起来,这面试老师简直就是傻的吗,如果第一个人说了正确答案,讲述了计算过程,那岂不是谁都能会呢?还考什么考?
幸好幸好,上官梦时是抄袭她的,不会懂这么难的奥数题的。她如此祈祷着,事实往往就是和预想中的不一样。上官梦时提出了两个公式,是一种非常简洁的算法,有点儿脑筋急转弯的意思,两三下就得到了正确答案。
中年女老师心里有数,点点头,也不表示好坏对错,继续询问下一个男学生。他一本正经地说了好半天,至少有四五个公式,才将这道题讲解完,那架势和老师上课啰啰嗦嗦的有得一拼。上官梦时在一边听得认真,不时颔首,这个男学生的思路繁琐了些,却是对的,可惜因为没有纸笔能运算的缘故,最终脑海中计算的结果大错特错了,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最后的那个女学生则是重复了一遍上官梦时的话,值得关注的是她理直气壮,坦然自若的神态,仿佛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即便上官梦时的公式她没记全,一不小心被察觉了模仿的蛛丝马迹。
对此女老师都没有评论,继而又分别让大家背不同的古诗,似乎为了证明什么,轮到上官梦时时,让她上黑板默写一首很长的词。小学课本里大多唐诗居多,短小精悍,宋词少之又少,上官梦时没有意见,在王贺的幸灾乐祸,和其他人或疑惑,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下行至讲台上,干脆利落地拿起白色的粉笔唰唰落笔。
就像是练习过,她精妙的行楷正正好好布满了整个黑板,字体大小适宜,间距得宜,没有错处,没有遗算,规矩之余,不乏洒脱。中年女老师差点儿就要给她鼓掌叫好了,暗暗地想,这个学生她一定要收进自己的班级里,谁都不让,谁都不给,绝对的。
同样没有得到半句评语,上官梦时恬静落座。这个中年女老师恐怕是数学老师,从头至尾就涉及了一回语文方面的提问,接下来的,均是数学题。其实,一般学生面试,就一两道奥数题,不会特别为难,毕竟是一群小学生,思智才启。
由于上官梦时的原因,中年女老师一个没忍住,就提高了水准。
一道题比一道题难,还全部都是超越了小学知识范畴的,到最后只有上官梦时能说出正确答案了,其他四个学生均是满头的细汗,连题都听不懂了,更别提蒙一个答案。又不能总抄上官梦时的,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垂了脑袋。
中年女老师是非常相中上官梦时,可在场的学生也并非只有她一人入了她的眼。
面试时间是别人的两倍,等放出来的时候,王贺都觉得虚脱了。她看着上官梦时的眼神混杂着嫉恨,不服,和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畏惧。一出教室们,就有几个家长围住了自家的孩子,询问情况如何。
王贺家里没人陪着来,和上官梦时一样。两个同班同学,连句招呼都不打,便分道扬镳,身后是一起参加面试的一个男孩儿清脆的说话声,他不是宣扬题目的难度,和他的厉害程度,生怕被家长发现到最后他就监考老师问住了,总共没答出几道题,还包括瞎编的。
回了家,上官梦时见上官颜又请假了。不管如何,母亲还是十分在意她的,但上官梦时确实特别讨厌那一句“怎么样”。说好的话,万一结果不好,似乎她是欺骗母亲;说不好的话,又和现实不相符。往往这个时候,上官梦时就是答:“不清楚,等着公布成绩就知道了。”
上辈子,上官梦时就和一般学生不同,她从来不对答案,考完后,写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了,哪里还在沉湎于哪道题对,哪道不对?更何况,她马大哈一个,不乏出现落笔的内容和预想中的不一样的想象。比如说她有一次,算得答案是二,明明是正确的,偏在填空时因为盯着下一题的题号“五”,就写差了,事后气得抓心挠肝,恨不得谁赏她几巴掌。
上官梦时印象最深的考试,一是高考,二是大学一年级第一学期的微积分考试。高考数学时,她特别特别的紧张,开始没有的,随着进入了最后两道大题,时间也不能确定够用不够用,便着急得浑身冒汗。
甚至一个手抖,橡皮掉地,弯腰捡起后,上官梦时大脑一片空白,盯着教室前的监考老师,和面前一片片黑乎乎的后脑勺,根本想不通她在做什么。小一会儿后,她才想起,这是在高考,是在考数学,时间不多了,再发哪门子的呆!
至于大学的微积分考试,是因为同寝室平常总欺负她,到关键时刻,一个劲儿地踢她椅子让她把试卷给抄看的女同学实在太可恶了,不得不印象深刻。那真是从开始考试就踹,直踹得上官梦时额头青筋暴起,原本会的公式也忘得一干二净。
离成绩公布还有三天,上官梦时决定休息休息,自从重生,生活节奏就加快了,五六年级后,更是又工作又学习,恨不得好几个分身,如今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上官颜也没说什么,任她睡得天昏地暗。 重生地主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