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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远不近的邻居蒋大妈还是不忘记占她们家的便宜,特别热情的给上官梦时找家庭教师的工作,谁知道她会从中收取多少好处。所以在听到上官颜拒绝的答案后,又是红着脖子和母亲好一通嘲讽,最后甚至直接破门而入,要亲自教育教育不听话懂事的上官梦时。
“我跟你说啊,这孩子你不能惯着,越惯越自大,到时候咱家梦时那么娇气,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呢?咱们都听她的,让她的,外头的人可不在乎你是哪个,不得把咱家梦时欺负得死死的?我家蒋鑫那我说东就不敢指西,谁见了不都夸我家蒋鑫好?”
上官梦时正收拾行李准备住到离公司较近的一处房产,人家开辟房产是为了挣钱,她基本上都留着给自己图个方便,不管去哪儿都能有个属于她的家,心情才能宽松畅快。她也没多少东西,上官颜很少给她买衣服,就算是兴冲冲买了也全老土得不得了,上官梦时宁可穿校服,眼下她也确实穿着一中的校服裤子,上身是短袖衬衫。
蒋大妈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上官梦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转过头,正迎上大咧咧跨进门槛的妇女。好一阵子不见,蒋大妈又老了不少,鬓角的白发蔓延至整个额顶了,乡下人结婚都早,按理来说她也不应该比上官颜大多少,足以见得她的人生绝没有表面炫耀得那么自在得意。
妇人有着一人相当于十只鸭子的战斗力,然而在蒋大妈迎上上官梦时冷淡的眸色时,话语就戛然而止了,不知道为什么蒋大妈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上官梦时枯井无波的黑沉眼瞳像是看透了她所有隐秘的想法,将她的伪装剥落到赤*裸*裸。
“大娘还真是心胸宽广。”她不说话,上官梦时先开口了:“听说蒋鑫姐姐高考又失利了?已经第几次了?三次,四次?大娘得多关心关心蒋鑫姐姐,别总把精力放到别人身上,我想这样一来蒋鑫姐姐也不至于连三本都考不上。”
这话有点儿狠了,骂人不揭短,上官梦时不管那么多,现在她连母亲的面子都不给,更别提一小小龌龊心思的农村妇女。她没破口大骂都算是相当尊老的了,别逼她利用更极端的手段,到时候,谁的脸都不好看。
“呸,你一小破孩儿胡说八道什么,我家蒋鑫才重读了一年罢了,谁告诉你三本都走不上的,恩?是谁?”蒋大妈瞪了上官颜一眼,母亲吓得缩了缩脖子,冲着女儿直摆手。上官梦时噗嗤就笑了:“不用谁告诉我,这一带谁不心里明镜似的?大娘,天底下没有谁是傻子,有些见不得天日的小心思还是放在心底的好,要不然最终丢了谁的人还尚未可知。”
对方还没再出声,上官梦时又接着道:“既然我都是小,破,孩儿了,那更没有本事做谁的家庭教师了,还是请蒋大娘另请高明吧,慢走不送。”虽然她文绉绉的,蒋大妈也并非听不懂,气得耳朵都红了。
这是她的家,没有畏畏缩缩的必要,这就注定了她和母亲长得像,本质永远不会一样。她大大方方地在蒋大妈面前跨过门槛,欺软怕硬的妇人竟是不敢正面和她撕破脸皮,等她快要出院子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教训上官颜,说她没个当妈的样,骄纵女儿,这可不对云云。
反正她不同意,蒋大妈也捞不到任何好处,最多就是唠唠叨叨发泄一把了事。
上官梦时住进靠近公司大厦的小区,是一楼的花园洋房,自带小花园,她琢磨着有空就在种种花草树木,要是能架个秋千就更完美了。
这些小打算都不急,慢慢筹备着,以后她也可能不常住这儿,搭理得漂漂亮亮,人又不在,只是蒙灰罢了。
偌大的房子里摆设简单,上官梦时即刻要入住,小李也没有充足的时间整饬,但胜在干干净净,空气闻着就舒坦,在露天阳台喝下午茶看会儿书再是美好不过了。可她不是来享受的,好坏都不介意,最艰难的人生她都经历过,没什么能再难得了她。
翌日她便到公司报道,事先和陈冉说好了,绝不暴露身份,阿姨还笑她这是要体验基层生活哪。上官梦时什么都不会,就算跟着陈冉硬着头皮学,修筑的也是空中楼阁,掌握不到关键,像模像样的台词她能张罗几句,实际商场较量就傻眼了。
第一份工作,是在收发室,这是她给自己分配的。别看是小小的一间收发室,她相信一定能从中学到什么,即便是滴水的知识也不容小觑。小李是在顶层的办公间,想想直接的上级虽然是个小丫头,却在下面最低差的环境中打杂,便坐立不安。一大早,小李就亲自迎她,和收发室的大爷至少叮嘱了三次要好好儿地照顾她。
大爷一听,就了悟了。谁家的大小姐暑假来混经验值或者赚零花钱的,便也客客气气的,保证不会渴了饿了上官梦时。听着大爷和小李的对话,上官梦时满头黑线,她又不是不会走路的娃娃,至于这般大惊小怪的么。
她是没有兼职费的,笑话,公司是她的,所有分成都有她的大头,还在乎这点儿钱,不会和大爷抢工作的。上官梦时很是勤快,她以为如今电脑已经慢慢开始普及了,大家一个丁当电子邮件或者打个电话就能交待清楚,没料到各种信件还是爆炸式地多。
坐在收发室,还没到九点钟,就收了一堆的东西,有各种各样的当天报纸,也有物业的水电费收据单,还有简历,正经的或者不正经的各款广告等。她还以为收发室大爷的工作就是坐着看报纸,轻松得和颐养天年没两样,谁知他一把年纪也相当的不容易。
光是报纸,首先他就要分门别类,不同部门大小领导喜欢看的不一样,大爷竟能根据每个人的喜好把报纸按顺序叠好,并且将中间许多广告的纸张部分抽出来,没一会儿就弄得两双粗茧的大掌黑乎乎的。
上官梦时看得有些傻眼,便好奇地询问,大爷回答她,这是每个部门或助理或秘书吩咐他的,否则就会被斥责。果然天底下就没有轻松赚钱的工作,大爷一把年纪也是相当不容易。她又问,既然这些人不喜欢看这种,或那种类型的报纸,为什么都要订阅呢,什么体育啊,什么经济啊,就连娱乐八卦都有,公司要给无偿提供这种待遇?
“公家的钱又不是自己腰包的,不要白不要。”大爷压低声音告诉她,这些报纸一年积攒下来着实不少,光是卖废纸都能不少钱,许多助理秘书的就这么做,就算领导不要,底下人也舍不得这笔不小的收入。
听着听着,上官梦时很郁闷,他们浪费的是她的钱,什么公家的,明明是她家的好不好。他们耍这样的小心眼,不如考虑考虑如何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利润,听陈冉说公司内部实行的是奖励制度,干得好年底的福利绝对不会少。
买报纸花多少钱,卖废纸又能挣多少钱,这笔钱就是作为部门活动经费也是好的啊。瞅瞅瞅瞅,还有光鲜亮丽的杂志,大爷说根本没人看,一本就要好几十块钱,确实够厚,要是用来擦屁股够用好一阵了。上官梦时越想越气,心底也不择言了。一个部门瞧着浪费的不多,各个部门加起来那是多少?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有这笔钱组织优秀员工出国几日游都够了!
关键是买这些东西,肯定是要总务部批准的,资金不到十万以上,是不必陈冉审批的,几万的小钱他们就不在乎了,反正不是各人的?
几万啊,要知道她上辈子,别说几万,就是几千到手都不容易,他们是当她这个幕后老板傻子应付吗?陈冉出身高贵,不在乎零零散散的琐屑,她不同,从小就为五斗米折腰了,谁敢祸害她,她就敢和谁拼命。
将这件事用英语写在一块钱一本的笔记本上,上官梦时决定将公司的陋习尽数摘出,务必要彻底整顿才是。
快到十一点半规定的午餐时间,几个穿着打扮靓丽的年轻女孩儿相伴而至,嬉笑打闹,一声姐,一声亲叫得那么热情。上官梦时看了看时间还有将近二十分钟才到十一点三十分,她们不会是偷偷地溜走提前吃早饭吧。
正琢磨着,就见她们一行人从玻璃窗前走过,高跟鞋哒哒哒地响过,靠近收发室有个狭窄的偏门,想必她们也晓得轻重,偷摸从侧门跑掉。她又不是小孩子,也经历过这样的时代,哪里会猜不到她们的小心思?
偏门铺着一大张脏兮兮的红色地毯,上面的出入平安几个大字都被踩得血肉模糊,买不必要的报纸和杂志的钱都买多少张地毯了?上官梦时正气血翻涌,又见大爷离开收发室,把被美女们踢得七扭八歪的地毯重新摆放整齐。
瞧着老人家费劲儿地弯腰收拾,每每起身都哎呦哎呦的捶腰,上官梦时心底着实不是滋味。 重生地主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