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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的门上的玻璃能将店内大致看清,柜台前站着一个穿着深红色和服的女人。柜子上摆着各种杂货,摆设的格外有序。
赵斐垂着眸子望着靠在墙上的小乞丐,又望了望店里的人低头道:“你倒胆子大,大白天的也敢出来。万一碰上陈佑连的夫人,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反正都是死,打死总比饿死好。”小男孩不以为然的抬头看着赵斐,眼里清澈的像是未曾被污染过的溪水。他大概是看在赵斐给他钱的份上,愿意多说几句。
赵斐被小乞丐的话噎个正着,想起她小时候经常挨饿的场景。那时候好像多半时候都是饿睡了,总觉得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
可她即便是再不济也没有落魄到上街乞讨,最多也就是偷溜到地里找些能吃的垫要么就多喝点水。她的肚子咕咕的开始叫着,好像她也有些饿了。
肚子一响,赵斐才想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她看着小乞丐的双眼,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生怕小乞丐以为她是来抢生意了,逃脱似的迈出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听到小乞丐支支吾吾的说出“给”。
赵斐慢慢转过身看着地上的小乞丐眼里闪过的不可思议,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颤颤巍巍的递出来。赵斐手刚碰到大洋,小男孩的手就收了回去。
她听着小家伙说“我脏”的时候,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是被小家伙的话惹哭。直觉鼻子泛酸,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心不知怎么的,像是被针戳到一样,不是很痛却难受的要命。
小乞丐看到赵斐神情,紧捂着口袋抿了抿嘴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了。”
他的话音刚落,赵斐哇的一声就开始哭。眼泪哇啦啦的就掉个不停,这阵仗倒是把小乞丐吓得不知所措。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人,哭的这么歇斯底里。可能是遇到不好的事,没地方可去。他往旁边挪了挪,把位置分给赵斐一些。
赵斐吸了吸鼻子坐在小家伙的身侧,将脑袋埋在腿上哇啦啦的哭个不停。眼泪就是这么来势汹涌,毫无预兆。
店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推开门看着门外的两个人又重新进了店里。
过了一会穿着夹板鞋走出,半低着头将用油纸包裹两个的馒头放在小男孩的碗里,微微一笑又离开了。
赵斐望着这一幕,眼眶红的厉害,泪水落得更是不停留。她吸着鼻子望着小男孩拿过一个,将油纸包裹的那个塞在她的手里。
可能小家伙下意识把她当成了一个没钱吃饭,落魄到乞讨的人。
赵斐含着泪咬着馒头,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写战争。现实里的战争就够残忍,为什么还要书里的人物继续体验一遍。
小乞丐有罪吗?她有罪吗?中国的百姓有罪吗?日本的平民有罪吗?保家卫国有罪吗?如果都没有,那罪魁祸首又是谁?
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只想好好的活着,哪怕是吃糠咽菜,只要饿不死就已经知足了。
为什么即便是到了现代,还是有那么多的战争?
生命是何其的脆弱,何其的不堪一击,怎么还会有人如此轻视于它。
什么叫和平年代?
所有的和平都是短暂的,甚至于是有期限的。
灾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降临,那些强国会找理由合并小国,找机会压制或者灭掉可能会成为它对手的稍强一点的国。
这种要命平衡,稍稍的偏一点就是数千万人堆积的尸骨。
那些炮火弹药为什么不直接对着发动战争的人,凭什么他们的一个决策就要使那些无辜的人收到伤害。
赵斐真想把那些决策的人关进一个房间,冷冷的看着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看他们遍体鳞伤。直到让他们明了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一个馒头赵斐吃了大概有十五分钟,脸上的泪水落在地上就跟下了一场雨一样。她身侧的小男孩早早的吃完,继续捧着自己的小碗。
赵斐吸了吸鼻子,将最后一口咽下去。她的双眼哭的有些红肿,泪水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男孩的双眼带着几分不解,将碗推到赵斐的身前声音发低道:“姐姐你别哭了,我把我最值钱的东西给你,你别难过了。明天你要是还饿就来找我,我请你吃馒头。”
“恩。”赵斐吸了吸鼻子,忍住不让眼泪滴落下来。
她不想再写这么惨然的她低头望着那瓷碗上面有一个缺口,像是被月亮的勾破。瓷碗棕黑都不知道之前的颜色,现在淤泥布满只留一片黑。
太阳已经早早的落下山,对面的店家多数都关了房门。灯笼逐一被挂起,将路边的街道照亮。月亮女神高高的站在天上,随手扔下一层白纱笼盖住整片大地。
赵斐的心绪也终于平复了下来,眼却通红到红肿。
小男孩靠在墙上准备睡觉,似乎对这样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
赵斐抬头看着天色知道自己该回家了,手扶着身后的墙从地上站起身来。她想带着小家伙回江府,低着头叫了小乞丐两声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也不急于一时,明天一早来这里带小乞丐离开也行。她揉着腿朝着回家的路上走,路上的人都换成了她的同胞。
那熟悉的话语,熟悉的着装,熟悉的唠家常的闲话,虽然一个都不认识却一点点的安着她的心。
这种莫名的归属感大概就是一个民族所来带的,赵斐在霸州的时间越长越是喜欢晚上。
可能只有晚上才能带给她归属感,才能带给她安全感,才会让她不至于惶恐自己身处异世。
赵斐回到江府的时候脑袋有点发晕,可能因为哭的太久的缘故。她穿过走廊进了小院,推开房门看到坐她房间里等着她的萧惟,对方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里的光柔和了几分。
她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烛火摇摇曳曳的为两人镀上一层温柔的边,即便是什么也不说,也很美好。
萧惟在赵斐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就注意到赵斐发红的双眼。他起身走到赵斐的身前,低头用指腹揉着赵斐的双眼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道:“怎么又哭了?谁欺负你了?”
听不到赵斐的声音,萧惟也不再逼问。
赵斐的手环着萧惟的腰间,一句话也不说。脑袋埋在萧惟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所有人都在他们自己的计划中活着,只有她随意的过分。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觉得开心多少。
萧惟轻拍着赵斐的后背,被赵斐弄的哭笑不得。他感受到赵斐依赖乐得接受,见赵斐的动作亲昵宽慰道:“无论发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一天。我们不急,慢慢来,一件一件来。”
胸口的衣服逐渐湿润,泪水还有些滚烫。萧惟就这么静静的搂着赵斐,任由着赵斐用着赵斐特有的方式发泄。
直到赵斐愿意从悲伤中走出,直到赵斐愿意抬起头对他说明一切。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拍着赵斐后背的手放轻了几分。
尽管他知道安慰的话一贯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情不自禁。
春儿说赵斐一天都没有回来过,萧惟也不知道这一天赵斐都经历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能让赵斐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事,实在太多,他想不出会是哪一件。
现在的情况,赵斐怕是也不愿说出来。 小透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