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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她扯了扯唇角，面色僵硬地道：“桃初姐也觉得这件事是该怪我任性吗？”
桃初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她迟疑了片刻才开口，“秦小姐，你该明白，我是裴爷叫来做说客的，我的身份……不能说任何对裴爷不利的话。”
秦婳倒觉得她这份坦诚有些悲哀。
她僵硬地笑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桃初姐应该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了，像我这样被裴爷使用过再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吧。”
桃初抿着唇，大概是实在不方便说，只好保持缄默不开口。
秦婳笑得苦涩，“既然桃初姐直来直去，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件事我办不到，裴爷如果为大局考虑，最好还是趁早另作人选吧。”
秦婳话语中虽然带着几分客气，但也基本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桃初眉眼间缓缓流露出几分在她脸上并不常见的清冷。
她不疾不徐的开口，语气平稳：“秦小姐，你生得漂亮，性子也刚烈，桃初与你也算相识一场，有些话，我若是说出来，只怕你听得不痛快。”
秦婳道：“你对我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桃初微微颔首，“那我就直说了，你也明白忠言逆耳的道理。我跟随裴爷八年，从十六到二十四，我今年二十四岁了。这八年来，裴爷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卿，虽然很多，但每一个我都记得，裴爷对女人，是不会动情的，即便喜欢，也要有利用价值，才会长久留在身边。”
秦婳体温莫名降低，身体有些冷，她反倒挺直了上半身，听得愈发认真。
桃初一字一句地道：“裴爷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是，裴爷待你是极好的，我可以说，这八年来，未曾有第二个女人有你这样待遇。可做裴爷的女人，恃宠而骄只会酿成苦果。容诗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也知道容诗是容市长的人，但是她过于骄横，一味招惹你，闹得很不愉快，你在裴爷心目中的分量，显然是比容诗要重的，所以即便容诗是个有用的女人，也终究是被舍弃了。”
“裴爷舍弃容诗，留下了你，秦小姐，这是你的幸运。”
秦婳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可听起来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秦婳面色苍白，似笑非笑地问：“桃初你的意思是，这一次我拒绝帮裴爷做事，就因为我不愿意陪那个老男人，我就要和容诗一样，彻底失宠了是么。”
桃初面无表情地摇头，“我知道秦小姐并不怕失宠，失宠对你这样的女人而言，的确也不是什么过于痛苦的事，你对裴爷的感情远不及秦御，离开裴爷，你顶多难过两日，不会抓心挠肺，可秦小姐真的以为……这件事是和容诗的情况同样简单的吗？容诗只不过是得罪了你，裴爷甩了她，仅此而已。”
秦婳皱了眉，她渐渐听出桃初话中隐含的深意，脸色也越来越惨淡。
“我不妨跟秦小姐说一个故事，你听听也就罢了，我并无恶意。”
“你说吧。”
“前两年，裴爷还在国外的时候，曾经宠爱过一个女人，裴爷叫她粟粟，我就叫她粟粟姑娘吧。粟粟姑娘的性子跟容诗有些像，是个张狂跋扈的，她虽然出身夜场，是被裴爷从华人的红灯区里赎身出来的，但骨子里高傲的很，谁都入不了她的眼。”
“粟粟得宠的时候，裴爷身边几乎只留她一个人伺候，我这样不争不抢的，粟粟也容不下。偏偏裴爷宠她，人人都得迁就她让着她，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吧。后来裴爷和人谈生意时，带着粟粟，粟粟被一个做油田生意的大鳄看上了。那人私底下向裴爷讨了粟粟，裴爷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了。粟粟得知后大怒，又哭又闹折腾了七八天，把房子都快掀翻了。”
“故事说到这差不多就结束了，秦小姐，你可以猜猜看……粟粟最后的结局如何？”
秦婳看着桃初的眼睛，不知为何，背上冒出阵阵冷汗。
她摇头，“我猜不出。”
桃初一脸扼腕的表情，“罢了，反正结局不大好，我就不细说了。秦小姐最好还是吃点东西，饿坏了自己没什么好处，我下午还有工作要忙，就不多陪你了，你照顾好自己。”
桃初从沙发上起身，抬腿便欲离开。
秦婳背脊生寒，真丝的睡裙贴在皮肤上，汗渍渐渐黏腻。
她冷着脸，出声叫住了桃初，“粟粟的结局，我想知道。”
桃初停下脚步，目光晦涩地凝着她。
“还是算了吧，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对秦小姐说了，裴爷的心思，我只能猜测，却也没把握能摸透的。兴许……秦小姐是最特殊的，裴爷对你，不至于像对粟粟那样。”
她越是不肯说清楚，秦婳就越觉得她欲盖弥彰。
秦婳身上的寒意越深，心里的执念就越是不肯罢休。
她声线抬高了几分，“桃初，你既然对我讲了故事，理应把结局一并告诉我，故事烂尾的滋味可不好受，除非……你希望我直接去问裴晋阳。”
桃初眼神暗了几分，终于还是对她妥协，“粟粟闹了一周，裴爷也就忍了一周。最后裴爷亲口问她，是不是决意违逆他的意思，无论如何都不肯跟了那个油田大鳄。粟粟摇着头说不要，她宁死都不要。”
“裴爷成全了她，并没有强制将她送走，但也没再留着她，而是将她送回了红灯区。得罪了裴爷的女人，在那种地方会沦落成什么样，我即便不说，秦小姐心里也有数吧。”
“听说粟粟姑娘最终咽气的时候，刚被二十几个混混轮过，床上地上全是血，红灯区的人连医生都不给找，一直到人没了，才送出去火化。”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