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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秦御，我这样讲，并非为了我个人能力不足而开脱。是，的确目前为止，我的医疗团队还没有针对秦婳感染的病毒研发出专治的药，但你也看得见，秦婳刚感染病毒时明显的暴躁情绪已经得到稳定，她现在一周只要输液两次，剩下的时间只要按时口服药物就可以。”
“之前我们在反复治疗的过程中，已经对秦婳的病因有了确切的了解，秦婳主要是经历了感情和婚姻中的打击，加上产后没有得到妥善关怀，由产后抑郁引发的一系列严重情绪病，进而发展成为有自杀倾向的重度抑郁症。即便后来通过治疗，她的病情曾很大程度得到缓解，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但她的心结是依旧在的，秦婳生下的孩子……短时间内，还不能夺回抚养权，就算日后要争，也要等秦婳的病真的痊愈了，否则一个抑郁症患者，几乎是没有可能通过打官司夺回孩子的抚养权，何况……我个人认为，针对治疗抑郁症的情况，我更倾向于帮病人恢复正常生活，只要病人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
苏阮说了这么多，观点是很清晰的，但表达方式很委婉。
秦御倒是渐渐也能理解她的态度。
秦婳现在情绪病不重了，抑郁的症状，可以说是不治而愈。
而且她因为失智，间接地也失去了对这个世界大部分的记忆。
她连很多熟悉的人都不再认识，更已经忘记她曾为裴晋阳生下一个孩子。
此刻在秦婳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孩子。
不仅没有丝毫关于裴掌珠的记忆。
就连那个孩子的父亲……对她来说，也如同一个陌生人无异。
…………
渐渐意识到这一点，秦御的心情仿佛也随之开阔起来。
他的小姑娘，已经忘了裴晋阳是什么人。
为此他也曾暗中验证过。
恰逢大选，裴晋阳正忙于出席各种争夺选票的会议，开始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内。
有闻雅这位颇有名望的妻子助阵，裴晋阳在候选人中，名望人气也日益高涨。
秦御曾有心把电视转台到直播竞选相关内容的频道。
秦婳面前的电视屏幕里，赫然而立的正是她的前夫。
可秦婳却捧着佣人刚送上来已剥好的石榴，吃得不亦乐乎。
她似乎也瞥了电视几眼。
目光正好对上了裴晋阳的脸。
秦御霎时间心里便紧了几分，不确定自己此刻的作法是否太过冒险。
万一裴晋阳的存在……刺激到秦婳某根神经。
他真是不敢深想。
他手里捏着遥控，正准备不动声色地转台。
却眼见着秦婳软软的身子忽然靠在他身侧。
秦御一时紧张，忙不迭问，“怎么了？”
秦婳十分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不是说好了今晚陪我看综艺的吗？”
秦御万般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哭笑不得。
秦婳自从失智，在日常的喜好和品味方面也变化颇大，她不再看从前喜欢的那些颇有深度的文学作品，而是喜欢看无脑搞笑的综艺节目。
他立刻妥协地将手中的遥控器还给秦婳。
秦婳便乖巧地眯眼笑起来，乖得像只温顺的猫咪。
秦御眼中的她实在是万般可爱。
他忍不住逗哄她道，“婳婳，哥哥这样爱你，你心里可明白？”
秦婳乌沉沉地大眼盯着电视屏幕，紧紧盯着正期待她的爱豆出场，时刻准备舔屏。
她含糊又敷衍地应了一声，“明白啊，苏阮姐姐说了，哥哥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秦御略显不满，他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女孩温软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苏医生怎么说不重要，在哥哥心里，重要的只有婳婳自己的想法，婳婳，你自己说，你爱不爱哥哥？”
秦御很清楚自己想听什么。
也知道自己这样诱骗面前这个心智不过十岁左右的秦婳。
未免显得有些卑鄙。
但他如今，最贪婪的愿望也不过就是听秦婳亲口说一个爱字。
如此心愿，再卑鄙也是愿意实现的。
……
秦婳扭头，冲着他眨了眨眼。
她呆萌的小模样看起来未免有些茫然。
大约心里也是十足茫然的吧。
秦婳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渐渐接受和习惯了自己和秦御的关系。
在她的小世界里，所有人都是陌生的。
最熟悉的，也不过就是与她朝夕相处的苏阮。
她对苏阮是一定程度上信赖的。
苏阮告诉她，这是她唯一的哥哥，相依为命的哥哥。
秦婳的认知里就逐渐地接受了。
随着彼此的相处，秦婳已经习惯了秦御的存在，而且也越来越喜欢粘着他，跟他一起玩，一起吃饭，甚至是让秦御哄着自己入睡。
她从一开始的并不确定他是谁……
渐渐变得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舍不得和秦御分开。
只是爱不爱的问题，她的小脑袋从来都没有思考过。
……
秦御问过她之后，她一直用茫然的神情盯着他。
大概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吧。
他心里稍稍有些沮丧，但是也没有勉强她的意思，只是突然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他下巴上有一些刚冒起的胡渣。
扎得秦婳皱着鼻子。
她呆愣了几秒，旋即却咧嘴开怀大笑。
旋即抬高了下巴，重重地吻在他唇上——
秦御错愕无比，连身体都瞬间变得僵硬。
他一时不曾阻止秦婳。
更不想阻止她。
可双手也是僵硬无比，竟是全然不敢抬手去触碰她的身体。
秦婳的吻生涩稚嫩。
就像是第一次吻这个男人一般。
她完全没有章法地用力，唇齿的磕碰中甚至有些轻微的刺痛。
等她亲得累了，软着腰退开之后。
秦御反倒是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秦婳现在的样子太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了。
也或许是因为……秦御从来都不敢想，秦婳还会有这样主动吻他的一日。
如果不是彼此的关系一步步发展到如今……
他只怕真的是连做梦都不敢想。
秦婳还会心甘情愿地与他亲近。
……
秦婳吻过他之后，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盯着秦御。
秦御的心情，却波澜起伏难以言喻。
秦婳是不正常的。
可他……却是个正常得不能更正常的男人。
秦婳胡乱的一个吻，激起了他作为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秦御脑子里有些乱。
秦婳目前的状态……对他是很依赖的。
她虽然孩子气了一些，可这方面……应该不至于因为失智而倒退吧？
这种事，对成年人来说，即便忘了，应该也能无师自通。
只是他真的不确定秦婳现在……究竟能不能做这种事。
短短半分钟的心猿意马，让秦御的心气愈发浮躁。
秦婳却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夸张地笑着道，“哥哥你为什么脸红了？”
秦御反手捏住她又细又软的手指。
心肝都在颤抖。
他无声的吞咽，哑着嗓子诱哄道，“婳婳，跟哥哥回房休息好不好？”
秦婳却转头盯着电视，不高兴地噘着嘴道，“不要，我不想休息，我要看电视，电视还没看呢……”
她像是刚才没事发生一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秦御有一种刚被撩拨起来就被丢弃一旁的无望感。
男人的某些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很难压下去了。
他长臂一伸，箍住秦婳的软腰，好声好气地哄，“回房间看不是也一样么，房间里的电视更大。”
秦婳转了转眼珠。
她倒是想不出来大厅的电视和卧室的电视有何区别。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