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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样的贱人,真一句假一句,岂能尽信?还是等生下来再验吧,若是裴易的,也好,裴易性子不稳,不愿意成家,给他留个后,也算是你为裴家尽了本分。”
秦婳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地毯上站起身来。
她心里的愤懑尽数压抑着,明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只有隐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她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
她双手攥紧成拳,阵阵颤抖,脸色更是青白得令人怜惜。
“裴晋阳,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而且长久以来……这种羞耻和愧疚都一直纠缠着我,我几乎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度过,你对我温存,我觉得歉疚,你对我满怀恶意,我也始终隐忍。可是到了如今……我觉得我欠你的,都已经偿还得差不多了,你若是非要怀疑这孩子的血统,随时可以做羊水穿刺。”
秦婳说完这番话,只觉得喘息急促。
她最近体力越来越差,本来就状态不大好,加之方才裴晋阳又强迫着她做了那种事,此刻更是浑身不妥。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尽可能抚平呼吸。
裴晋阳的脸色一直是冷淡的,眼神里也只有漠视。
秦婳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其实你未必是真的怀疑这孩子的血统,你只是单纯为了羞辱我罢了,从前我真没看出来你是个这样阴险小气的人,除了拿我出气之外,你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吧,毕竟真正让你脸上无光的,是你的亲弟弟裴易,裴易应该是你在这世上最看重的人了吧。正因为他那样重要,所以你宁可彻底地毁了我,在他面前亲手毁了我,也要保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裴晋阳,我原以为你多少是有几分真心喜爱我,欲望也好,征服也罢,可没想到我只是你上位的踏脚石,你应该是一早就查明我和蒋信之的关系了吧,如果我仅仅是秦御的女人,你根本不会在我身上耗费那么大的精力,是因为蒋信之……你要利用和蒋信之的盟约,借机进入内阁,你们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内阁,野心还真是……不可估量。”
裴晋阳的脸色,终于随着她的话,有了一丝不算太明显的触动。
他大约是未曾料到秦婳竟会脱口说出这些事。
他沉默了几秒,旋即声线阴冷地道:“这些……都是裴易告诉你的吧?”
秦婳的双手攥得更紧了些。
裴晋阳这种反应,实在不像是否认。
他是懒得辩驳,演戏演得累了?干脆默认算了?
这种自己被蒙蔽了整整一年的愤怒和屈辱,令秦婳的情绪近乎失控。
只是她不愿意在裴晋阳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事到如今,她有了理亏的事,自然也没有底气去和他分辩。
就像一个是奸邪土匪,一个是无耻荡妇,也很难辩出一个究竟是谁更渣一些。
秦婳似笑非笑地开口,“裴易岂会告诉我这些,这分明是你们兄弟二人共谋的大事,他又岂会跟我睡了一次就尽数和盘托出?”
裴晋阳面色喜怒不明,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些真相被秦婳当面戳破。
秦婳大概也觉得说起这些事着实没什么意义。
她口腔里满是男人的污秽腥味,便不再多说什么,撑着沉重的腹部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秦婳刷牙的时候干呕了一阵,酸楚难受的滋味过后,她抬起湿漉的眼睛,盯着镜中憔悴灰白的自己……
她瞳孔剧烈地抽动,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陌生。
镜中的这张脸,憔悴得简直不成人形。
偏偏因为怀孕的缘故,却又不觉得纤瘦。
她脸上竟呈现出一种令自己都觉得错愕的臃肿和惨淡。
秦婳盯着镜子看了许久,情绪渐渐涌起来……甚至连大哭一场的冲动都有。
她从小到大都过得有些自卑,即便秦御一度那么宠她,待她几乎比亲生的妹妹更好,却也并没有将她养出秦家大小姐应该有的娇纵和傲气。
一直以来,她都显得娇弱而谦卑。
她唯一可以觉得自信的,不过也就是自己的容貌。
秦婳一直都知道自己继承了乔湘的美貌,乔湘生得是在是美,但是这种美里头,仿佛缺少了一层灵魂,使得乔湘度过了少女的年纪后,身上的光彩就被媚俗所覆盖。
而秦婳天生的气质就要比她更好一层,从前她只觉得这是自己的造化,直到数月之前她和蒋信之相认,见过自己生父后,她才明白自己的气质从何而来。
可是如今。
秦婳看着镜中臃肿苍白的女人,只觉得自己与街边任何一个少妇无异。
她看起来饱经风霜,受尽了岁月的蹉跎和打磨。
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是社会底层劳苦妇女的轮廓了。
秦婳的情绪渐渐从惊愕走向沮丧。
她这一生……先后被两个男人毁掉了。
她再也不可能期盼自己的日子好起来了。
永远不会再好了……她是命中注定不配享有美好的东西。
秦婳正沮丧间。
裴晋阳却不知何时出现在盥洗室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语气严厉,“你今天去私家医院做什么?”
秦婳精神有些恍惚,就从镜子里看着他始终清俊逼人的面孔。
裴晋阳脸上……一点点蹉跎的痕迹都没有。
他好像永远是那副面孔。
而他却把自己变成了这样……
秦婳心里的恨意越来越重,却也只能表现得若无其事。
她平淡地道:“家中的医生每天检查都像是例行公事,不像是很负责任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就找了间专业的医院去做了检查,预产期也定下了。”
裴晋阳眼里透着危险,骤然伸手钳制住她的下颌,“你不信任官邸的医生,你在提防我?”
秦婳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你要怎样理解都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态,我无从解释辩驳,不过……到了如今的份上,我提防你,又有什么奇怪的么?难道我不该提防一个几次三番差点害我流产的男人?”
裴晋阳毫不温柔地甩开她的下巴。
秦婳眼里没有情绪。
只听他阴森的口吻威胁道:“我劝你最好别做什么会令你终身痛苦悔恨的事!”
秦婳觉得他的反应实在很可笑。
难不成,他还提防她背着他,暗中将孩子引产拿掉不成?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