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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的脸色一瞬变得仓皇。
但是她心里很快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她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不大能摸透裴晋阳的心思。
但可以肯定是。
即便要离婚，也不能用这种直接失踪的方式。
这无异于是在打裴晋阳的脸。
无论是作为男人亦或是作为他的丈夫，他都一定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谈判方式。
如果是从前……秦御和裴晋阳的势力旗鼓相当相互制衡的时候。
她或许可以选择听秦御的话，现在就选择跟他回家。
只有她在最安全的地方，在秦御的保护之下。
才能够确保女儿不会和自己分开。
否则很难预料回去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可是现在的局势，实在是很难预料。
秦婳不愿意去激怒裴晋阳。
至少他现在还是心平气和地放她出门，他面对秦御也是正常的客套态度。
看起来，双方的关系还不到剑拔弩张的程度。
至少在表面上，彼此都是顾及颜面的。
秦婳不愿意破坏这种虚假的祥和。
她如果跟秦御躲起来，裴晋阳找上门，一旦不能把她带回去。
自然就会迁怒秦御。
而秦御就在这种环境中，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秦婳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法子。
她摇摇头，故作轻松的道：“还是算了，这样不太好，毕竟我跟他的关系……还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只是婚姻不合适，他却也不是没有待我好过，我若是一声不吭跟你走了，难免会惹人非议，这样对裴晋阳的颜面也是一种伤害，还是和平谈判，和平解决为好。”
秦御看起来似有隐忧，但不愿勉强她。
他温声道：“我不会勉强你，你都长这么大了，已经是马上要做妈妈的人了，你自己做好决定便是，我会帮你，但不会帮你做决定。”
秦婳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是先回去吧。”
秦御没有多言，就吩咐司机原路折返。
…………
秦婳回到官邸，进了玄关。
张妈似乎是有事出门去了，一个年轻的女佣迎上来，蹲下身帮秦婳换鞋，又接下她手中的包和外套。
佣人恭敬地道：“太太，裴爷在书房等您，让您回来后就先上去一趟。”
秦婳心里一沉。
她刚进门的时候，没见到人，心里还想着裴晋阳应该是出门去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而且还叫她上去。
秦婳心里隐隐害怕。
保不齐……他又要说许多难听的话来恶心她。
秦婳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乖乖上楼。
免得她的反抗招致裴晋阳更粗暴残忍的镇压。
她敲门之前便已经想好了，再难听的话，她忍忍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晋阳让她进去。
秦婳便小步走了进去。
裴晋阳扫了她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坐吧。”
他坐在办公桌前，秦婳就在他对面坐下。
裴晋阳睨着她，“眼睛这么红，是难舍难分，忍不住哭了？”
秦婳微微蹙眉，低声道，“秦正荣虽然清醒了，但身体状况还是很不好，医生也说了很多……我八岁就跟着乔湘进了秦家，秦正荣是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从小到大，我的待遇和他亲儿子一样，秦御有的，我都有，我的零用钱和秦御一样多，我经常想，如果乔湘嫁的不是秦正荣，而是另一个不好的男人，很难想象我的童年和青春期会经历什么。”
秦婳说完，便缄默下来。
裴晋阳半晌才嗤笑出声，用极为讽刺的口吻道：“我不过问了你一句，你就扯出这么多煽情的话来洗白自己，至于么？你和秦御那种关系，几斤几两你心里有数，何必解释什么，不过我还挺意外的，我原以为……你好不容易见到秦御，而且他是亲自上门来接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哭着求他把你带走才是，怎么还会乖乖回来继续在我这里受委屈。”
秦婳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裴晋阳的话，几乎是完全戳中了她的心事。
如果不是最后的时候理智战胜了冲动。
她可能真的会这样做……
果然裴晋阳是如此冷静阴险的一个人。
他之所以肯放她出门，应该也是已经把任何的危机都算在内。
他对一切都是有把握的。
还好她没有逃，否则只怕现在已经发生了糟糕的事。
裴晋阳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继而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肯放你跟秦御走么，我明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从前跟着秦御受了委屈，转头就跟了我，如今大概是发现我待你还不如秦御，一定是一心想跑的，反正对你来说，男人都是一样的，肯花钱养你，把你当宝宠着，最好再是专心致志地只上你一个，那就满分了，嗯？”
秦婳将总金额脸色，半晌都没有吭声。
她不想说什么辩驳的话。
如今到了这样的份上，裴晋阳再怎么诋毁她的人格，她也已经不会心痛了。
随他怎么说，她根本就不会过心。
男人笑着道，“我估计你是会跑的，只不过……秦御未必敢收留你，你应该很清楚秦御现在的状况有多糟，他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大概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他说了这么多，秦婳觉得不给一点回应也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她便扯了扯唇角，“哦，看来你对秦御，可能比我对他更了解吧。那不如裴先生告诉我，若是今天我真的成功让秦御带着我逃了，你能如何？你准备大费周章把我抓回来么，可我不过就是一个脏了的贱人而已，裴先生至于为我费那么大的力气么？”
裴晋阳眯着眸，笑得像是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
他用手指关节敲击桌面。
一字一句地道：“把实话告诉算了。秦御是早晚要死的，只是我还没想好要他怎么死，秦氏牵连的大企业太多，一时半刻不能完全垮台，但秦御么……他干的脏事太多了，留下的罪证也很多，能够让他判无期的证据一直都攥在我手里，只不过秦氏没完全被玩儿垮之前，我还没打算把他送进去。”
眼见着秦婳的小脸在他面前一寸一寸变得惨白无色。
裴晋阳笑得愈发邪肆。
“放你跟他出门之前，我便已经盘算好了。若是你聪明懂事，不忍心害他，乖乖回来了，那我就当做没事发生，咱们之间的事儿，不搀和他。但若是你脑子犯蠢，跟秦御跑了，那么……我就只好提前把这些资料递上去，早些把秦御送进去了。婳宝儿，你对你哥哥，还真是挺上心的，你应该猜到我会对付他，所以不敢跑吧，你说说你，不该聪明的时候，反而还挺聪明的，你这回，算是救了秦御一命。”
秦婳的大脑剧烈震动。
她一时想到了无数的可能。
她也想起了之前裴易给她看过用来威胁她的那些卷宗……
也许那些卷宗，是真的？
是真的能够置秦御于死地的证据？
秦婳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好。
还好她性子怯懦，不敢轻易听秦御的话。
否则怕是真的要害死他了……
她手指都有些哆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
就在秦婳大脑几乎放空的状况下。
裴晋阳不知何时起了身。
他绕至秦婳跟前，大手扳住她的下巴。
长指捏着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秦婳的身体却越来越冷。
裴晋阳太可怕了……
她在完全被蒙蔽的情况下。
嫁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男人。
她的女儿……
不管用什么手段。
她一定要让女儿跟自己在一起。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