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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我许诺你的事都会做到，桃初跟了我八年，我偏宠你是必然，但最基本的颜面总得给她留着，何况你打了她，不是吗？”
秦婳低垂着视线，许久都没有将脸抬起来。
裴晋阳劝了半晌仍是等不到回应，便伸手抚向她的下颌，动作温柔克制地将她的小脸扳起来，语气中透着些许笑意，“至于委屈得这么厉害么，哭了？”
秦婳本就不愿哭，听他这样说，更是努力把眼泪止住了，她眉头紧锁着，声音又低又细，“罢了，我不想和你争执，你觉得这样没问题，就算是我错怪了桃初吧。”
裴晋阳皱着眉，“别这样跟我闹别扭好不好，我理解你这会儿心里不舒坦，咱们把话说明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好么。”
秦婳竭力隐忍，终究还是气得蹦出泪来，“我都说了我无话可说，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想逼死我吗，还是非要给跟了你八年忠贞不渝的桃初讨个公道，我不就是打了她两下吗，让你打回来好不好，打回来够了吗？！”
男人面色凝重，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刚才那种情况，你还怨我不够护着你吗？你打都已经打了，桃初也知道我不会怪你，她哑巴亏是吃定了的，也不过就是冲着我撒点娇而已，人家挨了你两下，我哄哄她难道还不应该吗，这事怪我没有处理好，乖乖，你给我点时间，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秦婳冷笑了一声，“以后？罢了，裴爷您好歹是个男人，今后还是只承诺自己能办到的事情为好，做不到的事，说出来只让女人伤心，没多久才说过今后只有我，你还真是，连骗人都没有诚意。”
裴晋阳俊脸上挂着无辜，“我真没骗你，说了不碰别人，骗你做什么，如果没打算如此，我也懒得说这种话。今晚是个特例，桃初送来文件的确和我多聊了两句，我对她冷落已久，连说一句闲话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碰她。人人都知道你风头太盛，已是专宠，如今还有了孩子，过往跟过我的女人不少，除了你，我没准许过任何人怀我的种。我对桃初是很看重的，首先肯定她追随我数年立下的汗马功劳，除此之外，她对我，确实有很深的情分，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婳宝儿，就像是你对秦御，爱得真切，全心全意只为他一人活，桃初对我正如此，我虽有了你，在生理需求和情感需求方面，不再需要她，可终究，她是跟了我八年的人，我总不能毫无缘由赶她走，这不符合道义，你总不会希望我是个和秦御一样残忍绝情的男人吧？”
裴晋阳这样解释，秦婳心里只能被迫接受五成。
无法否认的是，桃初的确在她之前跟随裴晋阳，论资排辈，轮不上她。桃初肯处处谦让，那是她道行稳，若是她忍不得要争要抢，却也是她的本分。于情于理，秦婳真没资格像个正室一般叫嚣。
秦婳的心情沉入谷底，无论如何不可能当作今日之事不曾发生，可裴晋阳的观点她又根本驳斥不了，就像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连拿他撒气都没有底气。
她半晌才闷闷地憋出一句，“这大概是我的命数吧，我对秦御掏心掏肺十载，桃初对你亦是，到头来就轮到她作践我，活该我得受着，谁让她是我的前辈，我除了是一个生育工具以外，又算得了什么！”
裴晋阳是只万年老狐狸，早已成精，哪能听不出秦婳此刻已经没什么底气再继续闹下去。
他格外耐性地摁着秦婳的背，缓缓拍着，像是给小孩子顺气一般，轻叹了一声，“别说这么负气的话，今晚的事的确是我没有及时处理好，桃初被我冷落时间长了，难免心里会有想法，今晚她弄了这么一出，虽然未必是诚心气你，可多少是有不妥的地方，你打她也就打了，没什么严重的，以后该如何依旧是如何，这页就当揭过去了，成吗？”
男人的语气满是商量和哄劝，秦婳根本无法不管不顾地继续闹情绪，何况她心里明白，裴晋阳想碰谁宠谁，想睡哪个女人，完全是他的个人选择。
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旁人根本无从管束他。
秦婳现在怨不得别人，只怨自己。男人为了哄她乖乖生孩子而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她便信了大半，以至于事实打脸的时候，她脸才疼得如此厉害。
她被他搂在怀中，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已经没了怒容。
裴晋阳盯着她这张小脸，心情倒也平静无波。
桃初跟了他八年，算是年份最长的女人，他深知桃初的价值，一直格外看重，很多事情甚至是亲自教她，是他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人才。
曾几何时，桃初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娇俏少女，多少也有骄纵任性的影子，当时他对桃初，也多了几分包容，毕竟还是半个孩子。
可如今秦婳不顾颜面，动辄对桃初动手时，他原以为自己会厌烦甚至动怒，毕竟他一贯，最反感女人之间相互挑拨，争风吃醋。
然而今天是秦婳犯了他的忌讳，他却一心只想哄好她，心里装不进任何的责怪。
他伸手轻抚着少女的脸蛋儿，俯身吻了吻她鼻尖，“若是依旧不能消气，婳宝儿捶我几拳，踹我几脚都好。”
秦婳本来依旧忍住了情绪。
这会儿被他一刺激，鼻尖再度泛酸。
她咬着唇，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没资格，桃初教训我教训得一点不错，是我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我才跟了你几天，她却是八年，她床上床下伺候你是她做裴爷女人的本分，你满足她，也是你的本分，终究都怨我不懂规矩。”
裴晋阳听着她这般夹枪带棒的，愈发莞尔，“好了，我今后尽量和她保持距离，更不会让她惹着你，你消消气准备歇着好不好，我真怕你累着孩子。”
她心里满是隐忧，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她可以相信裴晋阳确实不是有意气她，他作为男人，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但桃初今晚此情此景，必定是刻意。这一点她根本无需证据，仅凭直觉就能断定。
桃初这个女人的心态，显然是在逐渐改变了，现在自己怀着孕，裴晋阳自然要以孕妇为先，可是来日呢？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一切都归于稳定，自己能够与桃初争锋的，始终只有裴晋阳的宠爱。
秦婳不是没爱过，她知道八年的情感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最真挚的炙热情感。
很显然，桃初是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即便她诞下孩子，也未必能撼动桃初的位置。
裴晋阳是一个重功利的生意人，他把桃初和自己摆放在不同的位置上，秦婳至今甚至都还理不清桃初所处的位置究竟算什么。
除非她来日可以彻底取代桃初，否则生下孩子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真正想要成为裴晋阳的正室，秦婳知道自己要争的还太多。
……
闹剧无疾而终。秦婳把今晚在酒吧发生的事尽数对裴晋阳说了，不忘着重强调包括阿黄在内的几个保镖，对此不明显不正常的反应。
裴晋阳神色严肃，立即传唤阿黄等去书房谈话，秦婳郁郁寡欢，身体疲惫，无意识地自然入睡了。
次日上午，秦婳睡醒后，裴晋阳摸着她的脸道，“今晚有家宴，你白天多睡一会儿，免得累着。”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