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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令乔湘脸色有些尴尬。
乔湘顿了一下，试着解释道，“不，晋阳对你，是不同的……”
秦婳实在是很排斥自己的母亲要给自己撮合一个年长那么多的老男人。
而且还是充满了阴谋和算计的一只老狐狸。
秦婳自认比心机和道行，她完全不是裴晋阳的对手。
何况每次和他接触，势必招致秦御的怒火，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秦婳现在明白乔湘临时找她过来，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而是单纯为了撮合她和裴晋阳。
她便没有心思多留，只关心了一下乔湘的病情，又找她的主治医师聊了几句，便找借口先走。
她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去打避孕针。
平常她忙，而且秦御对她的行动总是了如指掌。
今天她既然来了医院，回去如果秦御问起，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解释乔湘找她。
秦婳去填单，然后缴费，需要排队等一阵才能轮到她。
等秦婳打完针走出来，却看见穿着病号服仍旧楚楚动人的乔湘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秦婳心里一乱，想要将手上的单子藏进包里，却已经被疾步走上来的乔湘伸手抽走，来不及了。
乔湘皱着眉，低头将那张缴费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婳婳，你交男朋友了吗？为什么我竟不知道……”
乔湘的脸色令秦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事实上在秦家变故之前，乔湘一直忙她自己的事，向来不怎么管她。
秦婳和她并不如寻常母女一般亲密交心，所以面对这种问题，她打从心底里觉得难为情。
乔湘没有等待她的解释，而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大变，惊呼出声，“是秦御！婳婳，你打避孕针，是因为秦御对不对？你和秦御竟然，你……他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啊。”
秦婳一直隐瞒母亲的事情被她堂而皇之当面揭露，一时自然无地自容。
订婚宴闹得那么大，她当时已经很担心会传进乔湘耳中。
但好在秦御一直非常提防乔湘，乔湘的医生都是秦御的人，加上乔湘长期被限制在医院范围内，所以事情刚发生的那阵子，乔湘根本没有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秦婳把罪名直接扣在裴晋阳的头上，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会对乔湘说这些，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说这种事来制造她们母女的矛盾。
裴晋阳别有目的，她不肯从他，并且几番躲避，他便干脆将她的隐私透露给她的母亲，让乔湘给她施加压力。
秦婳本来就觉得难为情，想到这里，脸色就更难看了。
乔湘一瞬间也联想到很多，还想起刚才秦婳离开的时候，有两名护士凑在一起议论秦婳开来的新车。
“婳婳，秦御马上要成婚了，你和他这样算怎么回事！那台车也是秦御买给你吧，他是怎么对你说的，要你做他的情-妇？你才十九岁，这种事传出去你将来要如何做人啊，婳婳，你老实跟妈妈说，你和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你小时候他就已经对你……”
秦婳脑中嗡嗡直响。
她最不愿意被乔湘知道的事情，现在全都瞒不住了。
羞耻、悲伤、恼怒、愤懑……
无数种情绪像是一团火在胃里燃烧着。
而乔湘也是又气又恨。
秦婳既然知道来医院打避孕针，避孕针的功效是长期避孕，至少能保持三个月，也就是说，秦御和她并不是偶然，而是长期。
乔湘的脸色铁青，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秦婳，你不能和秦御继续鬼混下去，我不管你是被迫还是自愿，和他断了，必须立即断了！”
秦婳脸色苍白，有些讽刺地反问她，“你真以为是我想断就能断的吗，妈妈，从你不惜一切代价嫁入秦家的时候，我和秦御就纠缠在一起，断不开了。”
乔湘气得急促喘息，她从前也是在江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只是后来得了癌症，又受秦御控制，不得不压制脾气。
她瞪视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严厉地道：“你如果想像我一样落得下贱荡-妇的名声，那你就继续跟秦御鬼混下去吧！秦婳我告诉你，秦御不会喜欢你，如果他对你有半分真心，就不会一边玩弄你，一边高调迎娶童家千金，秦御恨我，更恨他的父亲，你在他眼里不过是报复的玩具而已！”
她说得其实没什么错，只是对秦婳来说太残酷了些。
乔湘自打把她生出来，就不曾让她知道她的生父究竟是何人。
在她有记忆之初，乔湘便今天是某位地产大亨的情-妇，明天是某位金融巨鳄的二-奶，她跟着什么男人，便把秦婳带到那个男人的家中，从来不会跟她商量半句。
就连后来，她嫁给秦正荣，并且掌握秦家的很多金钱和权力，她在外面的世界快活，甚至背着秦正荣和年轻英俊的男人上床。
她做所有事，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个年幼的女儿。
后来出了事，也未曾帮她做过任何打算。
秦御对她变脸，从溺爱她的哥哥变为凶残的施暴者时，没有人救她，她的母亲根本就无暇管她。
秦婳对乔湘从来都是尊重的，隐忍的。
但是今天，她忍不住讽刺地笑了。
“妈妈，秦御恨我，践踏我的尊严，玩弄我的身体，归根结底的责任……难道不是在于你吗？我从小到大你都不曾管过我的死活，作为一个母亲，你在我心目中其实还不如秦御。”
“秦御对我是很渣，但是他至少陪了我十年，连我第一次初潮的时候都是他给我买卫生棉教我怎么用的，那个时候你在哪儿呢，妈妈？”
乔湘一下子愣在原地，错愕地连脚步都踉跄着后退。
裴晋阳不知从哪个方向大步走来，将乔湘摇摇欲坠的身体扶稳。
乔湘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伸手指着秦婳，声线尖利地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做了卑微下贱的事情，我劝你停止，你却反过来责备自己的母亲？！”
乔湘似乎因为动怒而更虚弱了。
裴晋阳阴沉着脸色，口吻不容置喙，“秦婳，给你母亲道歉。”
【二更】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