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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的眼睛红得像是溢出了血。
她木然地僵在原地。
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都有些不正常。
秦御原以为到了如今的地步。
秦家腹背受敌。
而她……也与自己分开了足有一年多。
她和裴晋阳在一起，想必对过往的事早已看淡了许多，不会想从前那么恨他了。
对秦御来说，能够坦然说出这些，已经是极大的挑战。
他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道歉。
更多的内心剖白。
他永远都不会说。
他爱秦婳。
哪怕秦婳和她的母亲，毁掉了他的人生。
他温和善良的母亲，体魄健康的父亲，以及强大到难以估量的秦氏家族。
所有的一切，都被乔湘这条贪婪的毒蛇亲手毁了。
尤其是母亲……
母亲是他这一生最感恩的人。
可在他还是个青春期的孩子时。
就失去了。
乔湘背地里干的勾当并没有败露的那十年，他对乔湘虽然没有什么敬畏，但也还算是和谐相处。
他若是一开始就憎恶乔湘到极致，也不会对秦婳那么疼爱。
他原来的内心和秦正荣一样。
觉得这对母女是弱者。
是需要保护照顾的角色。
她们都很可怜。
就是这些恻隐，让他允许自己的弑母仇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了十年。
整整十年。
他如同一个被愚弄的蠢货。
乔湘实在是罪该万死。
而秦婳……
秦婳一天一天在长大。
她越来越漂亮。
越来越妩媚。
她几乎遗传了乔湘所有的优点。
尤其是容貌。
除了更胜一筹的气质，她基本就是一个年轻版的乔湘。
秦御想过直接把她送走。
当年，事发之时。
肖森作为他的心腹，对他这些年的情感了如指掌。
肖森出于对他的了解，便很早就劝他。
把秦婳送走吧。
她留在江城，你已经很难用正常的心态去面对她。
把她当女人，难免将她视如乔湘。
把她当妹妹，一个弑母仇人的亲生女儿，又有什么资格当妹妹。
还是送走吧。
眼不见为净。
是他做不到。
第398章
眼不见为净这么简单的道理。
人人都明白。
秦御又何尝不明白。
他也不是没想过将秦婳送得远远的。
甚至可以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扰乱他的心。
绞痛他的心。
可是他做不到。
他根本受不了见不到秦婳的日子。
他和秦婳……朝夕相对足有十年。
十年。
三千六百多个日夜……
他不能忍受没有秦婳的生活。
何况当时他处于那种环境。
几乎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夺权上位的战争。
如果再见不到秦婳。
他真的怀疑自己撑不下去。
所以他自私地把秦婳留在身边。
哪怕肖森明里暗里劝过他很多次。
少爷。
把小姐送走吧。
她摆在您面前，您自己的日子也过不舒心。
为什么不让她去国外。
她还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
离开秦家，她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快乐。
是啊。
秦御何尝不知道秦婳离开自己后也能生活得很快乐。
她还是个小孩子。
心里是不装事情的。
她顶多，也就是难过两三个月。
等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她的精力要用来应付新朋友。
新生活，新学业，崭新美好的一切……
这些他都心知肚明。
可是他自私。
他不愿意放她一个人去过好日子。
他这一生，注定是要在阴暗和厮杀中度过了。
凭什么秦婳可以过幸福快乐的人生。
不可以。
他不可以放她幸福。
更不能看着她长大之后嫁给一个喜欢的男人，再给那个男人生儿育女。
这些他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他宁愿把秦婳绑在身边。
也没有后悔过把秦婳绑在身边。
既然不能好好做兄妹。
那就相互折磨好了。
他白天在外面厮杀，面对那些豺狼虎豹，他像个被迫成长的少年，用最残暴的手段扼制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夜晚。
他在床上折磨秦婳。
他自己养了十年的女孩。
他当然知道秦婳是个尤物。
和她做爱，实在是很痛快。
尤其是看着她痛苦又沉沦的表情。
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她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血液交融，密不可分。
他会觉得秦婳和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分开的。
这种堕落又罪恶的日子，持续了一年。
这一年里。
他眼睁睁看着秦婳的眼神。
从天真懵懂，变得软弱沮丧。
她像个受尽摧残的小动物。
再也不会知道自己想要过怎样的人生了。
因为她没有选择。
秦御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在折磨她的身体。
而且把她的精神世界也摧垮了。
这样下去，秦婳很难再做一个正常人。
那段日子。
秦御想过要将她送走。
也对她说过。
可秦婳的反应却异常激烈。
她说宁愿死在江城，也不愿离开。
他要将她送去国外读书。
秦婳却瞪大眼睛，眼泪汪汪地问他，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秦御受不了她这样。
而且以他的年纪和阅历，他心里明白究竟什么是对错是非。
秦婳这样是不正常的。
他强迫她，羞辱她，让她过不正常的生活。
可是秦婳却不想逃离这一切。
明明离开之后才能过正常的生活。
可是秦婳眼里却只有对他的依赖。
她竟然不想逃。
…………
秦御为此咨询过心理医生。
秦婳之前堕胎之后，曾经一度出过心理问题，有过一个医生照顾她，帮她治疗。
后来渐渐康复了，秦婳也没有再呈现出太糟糕的状态，看起来就与正常人无异。
心理医生告诉他。
秦婳这种状态，已经是斯得哥尔摩的隐性症状。
她虽然觉得被秦御欺负是痛苦的，是难过的。
但却不会想要离开他。
那种想要逃离的心思，几乎是不存在的。
相反的，她还会越来越依恋秦御。
他越是待她不好，她便越是难以割舍。
心理医生对他们十年的关系进行过科学的研究。
医生说，秦婳这种症状，比寻常的斯德哥尔摩还要复杂许多。
通常的病例，是爱上折磨自己的罪犯，或者强奸犯，类似的情形。
然而秦婳和秦御是本来就相爱的。
他们之间有亲情，有男女之爱，还有非常多复杂的情愫在里面。
秦婳对秦御的暴虐，最开始是一种盲目的包容。
她不明白这世上最爱她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所以即便愤怒，她也本能地选择了包容。
因为秦御是她的爱人，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除了包容，她不知道还可以有第二种选择。
这种精神状况一旦积压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不可逆转。
秦御必须要一辈子保持对她粗暴恶劣，恶意欺辱的态度，才能保持她正常的生活和精神状态。
否则她可能会精神分裂，或者出现其他严重的心理疾病。
数名心理医生进行了专家会诊。
总结出来一个最可行的方案。
是在不改变秦御态度的情况下。
让秦婳在自然的关系变化中，离开他。
最顺理成章的是让她进入正常的恋爱。
她必须爱上别人。
才可能一点一点走出错误的心理盲区。
秦御接受了这个方案。
他也看到了秦婳对裴晋阳的好感。
再加上当时各种客观的利益环境。
秦御把她送走了。
秦婳没有表现出后悔，无论过得好不好，她现在至少是正常的。
这是秦御唯一欣慰的。
…………
秦婳攥紧拳头，仿佛是在扼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就在秦御毫无准备的时候。
她猛然挥拳砸中他的鼻梁。
非常凶狠残暴的一下。
秦御被她打得懵了，伸手揉了揉痛处。
“婳婳……”
秦婳瞪大眼睛，决然地望着他。
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你的确是对不住我。”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