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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会心疼，所以，婳婳现在先回房睡觉，等明天太阳出来了，再玩儿好不好？”
秦婳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只是用乌沉沉的双眼盯着苏阮。
但随着秦御也俯下身，大手落在她发顶上，满是怜爱地揉了揉。
“婳婳，听话，不要着凉，回房睡觉，嗯？”
秦婳的目光转移到秦御脸上。
看起来似乎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可很快就有了反应。
她眨了眨眼，是答应的意思。
秦御便笑起来，伸手勾住秦婳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屋内。
苏阮离开之后。
秦御却还一直守着。
秦婳在护士照顾下，喝了半杯温牛奶，然后又去刷牙。
全都收拾好之后，她躺上床。
秦御伸手替她掖了掖背角。
继而抚上了她的脸。
秦婳立刻就皱了眉，仿佛有些防备似的。
但是她没有躲。
秦御也不知她是不想躲还是懒得躲。
前几天苏阮就说了，秦婳最近的心态是很慵懒的。
她不愿意说话，就是懒得说。
有时候连点头都懒得，就换成了眨眼。
但是她一直很聪明的，智力方面没有因为生病而产生任何影响。
有时候别人不小心碰到她，她不高兴，却也懒得吭声。
就好像她此刻皱着眉，但是没有丝毫闪躲的举动。
秦御也不知自己在期盼着什么。
他并没有立刻收手，而是曲起手指，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旋即笑着问，“婳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觉得你是知道的，毕竟我……是你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你就算是忘了全世界的人，也不会轻易忘掉我。但是你连一句话都懒得说，我真的有些难过。”
他揉了揉秦婳额头的碎发，“这样吧，你就叫我一声，让我确定你是真的认识我，就一声，好不好？”
秦婳一开始是静静地盯着他，僵持了许久。
然后她目光垂下了，看上去有些冷漠。
秦御心里自然沮丧，但是也不敢勉强她，至少她今天看起来的状态，比之前好些了。
他正在自我安慰的时候，秦婳却忽然抬起眼睑，认真地凝着他，然后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哥……哥。”
秦御瞳孔抽了一下，几乎是缠着手捏住她的肩膀。
秦婳这次是缩了一下，眼神有点紧张。
秦御立刻松开，俯身仓促而紧张地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像生怕被拒绝一般。
他低声说，“我真的很高兴，婳婳，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认不得哥哥的。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没关系，哥哥可以等，你也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好不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哥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秦婳没有再吭声，可眼神，却仿佛渐渐变得深邃了。
她的眼神很值得推敲。
秦御忍不住又吻了吻她鼻尖，声音里含着压抑的痛苦，“婳婳，我很后悔把你送出去……哪怕是别无选择，我也依旧怨恨自己，但至少你现在……回来了，婳婳，哥哥再也不会把你送走了，以后你就永远跟着哥哥，哥哥养你一辈子。”
秦婳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眼眶里像是含着一汪星辰。
然而她渐渐地，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然后她闭上了眼，有意无意地侧身，似乎是准备入睡了。
…………
秦御守在她床头，一直守着。
直到他知道秦婳是真的熟睡了。
他才起身离开房间。
他下楼的脚步显得沉重而迟缓。
回到主宅，进了玄关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多的光景。
大厅内空无一人。
看起来是所有人都休息了的状态。
如此寂静，虚无。
他却反倒暗自松了一口气。
秦御上楼，习惯性地往书房走。
然而主卧缩在的楼层，却突然冲出一个穿着紫色睡裙的身影。
是童溪。
童溪披散着头发，板着脸。
她开门见山地道，“大门口的警卫说，你的车十点钟就回来了，现在几点了，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秦御微蹙着眉，脸上虽挂着明显的不悦，但却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沉默片刻之后，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你声音低一点吧，吵醒了秦恬，你后半宿用不用睡了。”
童溪却瞪大了眼睛，眼眶一瞬变得通红。
“秦恬……秦御！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叫秦恬吗？你真的有把秦恬当做你自己的女儿吗？从她出生以来，你抱过她几次？！你记得自己的女儿长得是什么样子吗！你真的记得吗？！”
秦御忍不住低斥了一声，“差不多得了吧，你觉得现在这时候我有心情听你闹吗，童溪，我知道你白天要忙着照顾秦恬，心情好不了，但你也很清楚我目前的处境，我比你要更忙，实在没心情敷衍你，算了，你回房去吧。”
他抬腿欲走。
童溪却狠狠拽住他的胳膊。
两手并用地抱住他。
秦御试图挣开。
她便见缝插针地环抱住他的腰，死死抱紧，一副宁死也不愿松开的模样。
秦御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耐着性子道，“好了，小溪，你平静点，我累了，需要休息，你也一样。”
童溪却哭得满脸是泪。
“我从来都知道你不爱我……你心里，从来就只有秦婳那丫头，可是我一直安慰自己，你和秦婳的感情……是十多年里积攒的，你不可能一下子将她连根刨去，我能理解。何况……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对我一点点男女之爱都没有。可我们毕竟结婚了不是吗？我是你的太太啊，我们是结发夫妻。秦氏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几乎已经把我家拉下水，我全家都跟着你一起遭殃……所有人都劝我尽快出国！所有人都劝我尽快逃走，他们都说……他们都说，你迟早是要进去的。但是我不信啊，因为我爱你，更因为我是你的秦太太，所以我从来没打算要离开。”
“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爱！难道非要是秦婳那个贱人生下的孩子，你才会愿意多看一眼吗。恬恬身体不好，刚生下来就小病不断，我多么揪心，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揪下来……我多想代替她生病发烧，可是你呢……秦御你在哪儿？你无论忙成什么样子，一回来就是去陪那个贱人！你真当我是死的吗？！”
秦御眉头紧锁。
脸色一寸一寸变得铁青。
他语气里愈发透着明显的不耐，“你很清楚秦婳如今的状况。她病了，病得很严重，甚至试图自杀过。你觉得我能怎么办？童溪，秦婳跟你做了许多年的朋友，我拜托你，稍微有点良心。”
童溪双眼通红，忽然尖叫了一声——
她尖叫着，双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然后恶狠狠地剜着他，“良心？！秦御你真的还有脸跟我讲良心吗？我从来都不欠秦婳什么，是你自己亏欠她，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御，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知道秦婳病了，但是她病了，你给她花钱请医生，找专家！这些是你做哥哥应该做的！但是她凭什么住在秦宅！她凭什么？就算她姓秦，她也已经是出了阁的，凭什么回来霸占我的男人？明天，明天你就安排秦婳搬出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秦御的脸色一寸一寸变得极为阴沉。
他眯了眯眸，眼底连一丝虚假的温度都没有了。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童溪，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为什么跟你结婚。”
童溪瞪大眼睛盯着他，明明是很有底气的发怒，可脸色，却越来越白……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