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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赤佬军们立即笑着跑去找碗,给几个孩子都倒了一点酒,尹家小妹李之贻陈可可几个女孩子也倒了一些算是个意思,陈可可因为要照顾雷霸,就没有凑上这个热闹。
端起酒碗后,雷耀主动开口道:“其实自打把你们几个领回武馆,我就已经当你们是兄弟了,以后在这里,不必时时把自己当外人。”
尹安康愣了一下,继而无奈笑道:“能听到雷耀兄弟这句话,这次上海之行就不算亏。”
闻言,雷耀皱眉道:“你们要走了?”
“家中老父病危,我们兄弟放心不下,打算回去看看。”尹安德脸色有些为难,他们兄弟几个本就打定主意跟着雷耀一起杀鬼子,可老家的信件送到后,却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
看出三人心中无奈,雷耀爽朗一笑,拍拍尹安德的肩膀道:“应当的,应当的,换成我爹生病,我这个当儿子的,肯定要跑回去照顾。”
说罢,雷耀举起酒碗道:“既然这样,这碗酒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践行酒了,一路顺风!”
“谢谢雷耀兄弟体谅,等到老父身体恢复,我兄弟三人定然回来助你一臂之力!”尹安康说完,举起海碗一口闷下,尹安德和尹安居丝毫不逊色,就连尹家小妹也喝得畅快淋漓毫不拖沓。
见状,蔡桂勤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尹家的儿女!”
各自放下酒碗后,尹家兄妹果然要收拾残局,李之贻再三推辞下,四人还是坚持,不得已,李之贻只能让兄妹四人帮忙,至于小赤佬军,虽然才喝了一点,但数年的陈酿怎么是他们几个孩子能受得住的,很快便吐着舌头红着脸窜回房间睡觉去了。
蔡桂勤沏了一壶香茗,端详着茶杯里冒出的袅袅香气,眯了眯眼道:“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还没有。”雷耀摇摇头,还没有从喝酒的豪迈中回过劲儿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虽然西门街的驻军已经赶走,但小鬼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单单是虹江大桥被炸一事,就足够他们跳脚的了,更何况还死伤了那么多小鬼子,接下来一段时间才是最危险的。”
蔡桂勤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跟武馆的弟子们通知一声,让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别来武馆。”
“那倒不用,武馆该怎样还怎样。”雷耀否决了蔡桂勤的意见,“咱们越显得心虚越容易遭人注意,再者说,有巡捕房和司署局在上面扛着,小鬼子不敢大张旗鼓的来武馆找麻烦。”
自顾自倒了杯茶,等至茶水温热后,雷耀慢饮慢酌喝完:“等会儿天色大亮之后我去司署局走一趟,咱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该法国佬儿跟小鬼子扯皮了。”
“司署局那边不会过河拆桥?”
“如果敢,那虹江大桥就是他们的下场。”雷耀平静地说完,继续倒茶喝茶,都说茶水解酒,雷耀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这茶倒是挺香的,“老蔡,你这是什么茶叶?回头送我一点呗?”
“我还真没注意。”蔡桂勤听到这话,弯腰拿起茶包看了一眼,随后瞬间瞪大双眼:“我好不容易存得一点儿雨前龙井啊,就这样被咱们俩牛嚼牡丹似的喝了?”
蔡桂勤此时的表情,简直比在身上剜了块肉还要凄惨。
雷耀咧嘴一笑,绝口不提要茶叶的事儿。
…………
虹江大桥被炸的次日早晨,正如雷耀所预料的那般,满大街的报纸上写的都是这事,但内容显然被人刻意控制了,报纸上并没有写日本人伤亡的数字,而是着重点出虹江大桥遭不明人士轰炸,篇幅宏大着墨极多,硬是把一场爆炸案写成了世纪大事。
从这篇报道的手法文风上看,记者似乎十分乐于看到这种场面,但由于如今上海满大街都是日本人,只能硬生生把心中的喜悦压下去,尽量站在公正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雷耀把整份报纸翻了个遍,终于在报纸最后一页找到豆腐块大小的一篇报道。
“西门街驻兵的撤退是因为瘟疫?哪儿来的瘟疫?”雷耀随手把这份花了两个铜板买来的报纸塞到后腰,背着手往司署局走去。
五分钟后,一个戴着眼镜拄着拐棍的花甲老人站在司署局门前,干咳一声,雷耀扶了扶并没有度数的眼睛,凑近身子道:“我找文森局长有事儿。”
负责守卫的洋人听到这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抄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上海话说道:“文森局长不在,快滚,别待在这里碍眼。”
“那我找乔森局长。”
见雷耀不死心,那洋人登时吹胡子瞪眼道:“你讨打不是?都说了让你快滚了!”
就在雷耀打算转身找别的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刹车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身警服的程大贵下了车,大步朝这边走来。
守门的洋人只不过普通警员,看见程大贵,当即弯腰挤出笑脸道:“程先生,您来了。”
程大贵点头以示回应,看着老人装扮的雷耀问道:“这人是谁?”
没好气地瞪了雷耀一眼,洋人满脸不爽道:“不晓得,他一来就要找文森局长,我说文森局长不在,结果他又要找乔森局长,您说,这不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吗?”
闻言,程大贵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盯着雷耀看了会儿,雷耀淡然一笑,对下程大贵探究的眼神,抬手扶了扶下滑的眼镜。
“让他跟着我,你不用管了。”程大贵朝雷耀招了招手,示意跟上,雷耀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程先生,眼力果然了的。
有程大贵接手,洋人乐的自在,嘿嘿一笑,立即让开了身子,经过洋人身边时,雷耀随口说道:“你这上海话,还得练练啊!”
“你……”
洋人刚想与雷耀好好理论,却发现雷耀已经头也不回地跟着程大贵进了司署局,挠了挠脸,从兜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蓝皮书,封面写着几个大字“中华字典”。
进了司署局,有不少人都和程大贵打招呼,毕竟谁都知道程大贵身为巡捕房的总探长,只要再进一步,就是稳妥的司署局高层,和他打好关系,总没错。
程大贵一边点头回应那些洋人,一边压低声音问道:“是你吗?”
雷耀故作疑问道:“程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果真是你。”程大贵脸上多了几分惊讶,“这么精妙的伪装,应该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厉害厉害。”
听到程大贵这话,雷耀就不装了:“再精妙的伪装,不也被你认出来了?”
程大贵哈哈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雷耀的问题:“敢在这个时候来司署局,而且张口就要找两位局长的中国人,估计只有你了。”
“程先生不也来了?”
“不来不行啊!”程大贵罕见的叹了口气,时常挂在脸上的自信表情,淡了许多,“昨天晚上闹得动静太大,整个上海的高层都快要炸锅了。”
“最起码法租界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笑着回复了一句,雷耀主动伸手道,“您先请。”
程大贵也没客气,上前敲门,几声过后,乔森出现在门后,朝程大贵点头示意后,目光挪到雷耀身上:“这位是?”
“您心心念念的雷耀。”
闻言,乔森顿时满脸笑容,急忙侧身让两人进门,程大贵抬脚进了办公室,雷耀紧随其后。
“雷先生,不得不说,你的办事效率真的很让我钦佩。”比之上一次,这次乔森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嘴里啧啧赞叹,转身给雷耀和程大贵倒了杯酒。
程大贵客气地接过酒杯,品了一口后,嘴角忍不住稍稍扬起。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洋人招待客人总喜欢用酒而不是水,雷耀还是接过酒杯,道了谢:“乔森局长找我有事?”
“日军虽然撤离西门街,但是却就昨天虹江大桥被炸的事对公董局提出强烈的抗议。”乔森喝了口后,极为不屑道,“现在的日本人就像是疯狗,逮谁咬谁。”
“这次公董局方面什么态度?”雷耀转着酒杯,脸上多了几分审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洋人还是一味地退缩,那他就该考虑是时候换个合作对象了。
乔森似乎是看出雷耀的想法,当即道:“那是当然,公董局毫不客气地斥责了日本人,不过看他们的势头,在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绝对不会放弃与公董局谈判。”
“谈什么?”雷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次的事件全程发生在公共租界里,西门街数千号小鬼子,虹江大桥附近又有数支小队驻扎,这种情况下遭遇袭击,他们应该考虑自己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反而要把责任推到你们身上?”
雷耀这话一讲出来,乔森登时愣住,酒水外溢,撒到了衣服上。
程大贵善意地给提了个醒,乔森赶紧手忙脚乱地擦拭衣服,随后失态地大笑道:“哈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语戳死梦中人?”
“乔森局长,应该是一语戳醒梦中人。”程大贵略显无奈,脸上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为他考虑的表情。
乔森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句话,我这就把你说的这些转告公董局。”
顾不得衣服上还沾着酒,乔森转身去打电话,雷耀指了指茶几上的酒杯,压低声音问道:“这什么酒?这么难喝。”
程大贵稍稍抬头,见乔森正兴奋地对着话筒讲话,同样低声回答道:“威士忌,而且乔森给咱们喝的还是威士忌中最好的。”
“有多好?”
“看到没,就那样一瓶。”程大贵指了指墙角的柜子上摆着的一瓶酒,砸吧砸吧嘴,又抿了一口,“换成钱,能买五十坛十斤的女儿红,而且至少是十五年份的。”
“十五年的女儿红很贵?”雷耀随口一问,换来程大贵一个白眼,不过这真不能怪雷耀,他是乡下出身,喝得最好的酒还是老爹买来解乏的酒槽酒,后来虽然出了乡下,但还是很少接触酒,这也是为什么昨天蔡桂勤挖出那几坛子酒后,雷霸郭军几人恨不得冲上去抢酒,雷耀却不为所动。
见雷耀仍旧一脸茫然,蔡桂勤只得换了个比喻方式:“把那瓶酒卖了,至少能买三车手雷,军用卡车装的。”
雷耀瞬间瞪大双眼:“这么贵?” 猎日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