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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斯布朗冷哼一声,领着雷耀几人往会场里走去。
过了入口关卡后,几乎看不到普通的老百姓,四处走动的要么是西装革履的洋人,要么就是身居要职的官员或是家财万贯商贾豪绅,除了这些人,便是年轻貌美的女人,有的是参加庆典的人带进来的家眷,还有一部分是小鬼子特地找来陪这些来宾的歌姬。
“庆典上午九点正式召开,除了你们武馆外,还有舞狮舞龙这些开场节目,再者就是日本人安排的一系列表演,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带着雷耀来到为参演人员特地留出来的空地,乔斯布朗把庆典的大致流程如数告知,顿了顿,看着雷耀身后的陈默等人,疑惑道,“你们打算怎么动手?”
刚才检查的时候乔斯布朗就在旁边看着,从雷耀他们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武器,所以乔斯布朗很好奇,指了指雷耀他们身上背着的九节棍金瓜锤等东西:“难道你们打算用这些东西杀日本人吗?”
雷耀神秘一笑,坦然道:“没错。”
“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乔斯布朗瘪了瘪嘴,很是无奈,“但是现在已经不再是冷兵器时代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摆了摆手,雷耀示意乔斯布朗可以先行离开,见雷耀不肯说,乔斯布朗只好作罢:“等下我会把节目单给你们一份,到时候你们按照单子上的排列顺序上台表演。”
交代完这些,乔斯布朗转身往会场中间的舞台走去,他作为工部局成员,还有接待来宾的工作。
目送乔斯布朗离开,陈默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没有外人,这才问道:“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等他把节目单送过来。”炸弹爆炸的机会只有一次,需要把前因后果都计算清楚才能动手。
很快乔斯布朗便派人把节目单送了过来,看着上面的排列顺序,雷耀脸上多出一丝笑容。
武馆的武术表演被安排到最后一位,应该是后添上去的,看来就算是乔斯布朗,也不敢保证雷耀他们真的会来。
九点庆典开幕时,会有日本人的高级将领出面致开幕词,节目单上写得很模糊,并没有写明致辞的日本将领是谁。
把整张单子看完,雷耀决定把动手的时间订到中午十二点,当所有表演都结束后,工部局会组织到场的来宾进行集体合照,在那个时候动手,是将小鬼子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
不过根据雷耀得到的消息,小鬼子会在庆典上进行一个名为“东阪计划”的行动,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逼迫公董局让步,借机清洗法租界内的抗日分子,并驻军进入法租界。
一旦公董局方面迫于压力同意了小鬼子的要求,法租界将不再是安全的藏身之所,所以炸弹一定要在东阪计划实施之前爆炸。
思前想后,雷耀决定先看看情况,毕竟他也不知道东阪计划会在什么时候展开。
雷耀等人出门很早,算是第一批赶到会场的参演人员,随着时间的流逝,出现在他们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来自民间的艺人,或是迫于日本人的淫威或是看在大洋的面子上,到这里参与演出。
不过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是非日本军方的日本人,同样待在准备上场的空地上,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两个身高两米,体型肥大,单单是小手臂便远超女子大腿粗细的日本人,浑身上下满是白花花的肥肉,唯一的衣物便是缠绕在腰间的遮羞白布。
其他民间艺人看到这两人后,或多或少都多看了两眼,唯独雷耀一行人,除去一开始的惊讶外,再无别的反应。
九点一到,庆典准时召开,听着喇叭里传来的声音,雷耀瞬间睁大双眼,眼神死死盯着舞台。
“接下来,请此次庆典的主要负责人,东阪寿太少佐致开幕辞!”
听到东阪寿太的名字,雷耀六人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
他们所在的空地在舞台的右后方,而且距离舞台至少有三十米的距离,即便起身踮起脚尖,也只能看清东阪寿太的背影。
陈默戳了戳雷耀,低声询问:”这个东阪寿太,是不是咱们之前说过的那个?”
雷耀点点头,目光仍旧在舞台中间那人身上停留,那东阪寿太身高不过一米六,脚下踩着及膝的黑色皮靴,身着军装,声音有些偏向公鸭嗓,但在这种场合下,没人敢笑出声。
注意到雷耀的动作,陈默稍稍起身:“要不然,等会儿下了台,先把他宰了?”
“不着急。”雷耀摇头否定了陈默的建议,随后拍拍蔡桂勤的肩膀,“老蔡,你负责盯死这个人,一旦有机会,先把他抓起来。”
这个叫东阪寿太的家伙是小鬼子的少佐,李之贻曾跟雷耀说过,小鬼子里的少佐相当于国军的营长,这么一个大人物,肯定能从他嘴里掏出不少有用的情报。
蔡桂勤毫不迟疑地点头,东阪寿太的讲话十分简短,很快便结束,之后便是表演开始,空地上的人开始轮番上下台,给舞台对面的那些人表演。
雷耀他们是最后一个上场的,也不着急,索性就坐在空地上看表演,不过雷耀可没有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观看表演的同时,注意力也时常往四周转移。
庆典开始之后,小鬼子们的保护圈也开始缩小,而舞台前方的观赏席附近,更是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老蔡全神贯注紧盯着东阪寿太。
民间艺人的表演结束后,便轮到了日本人上台。
看着那些个脸上裹满面粉的日本女人咿咿呀呀的唱,雷耀实在难以理解,反倒是观赏席里的那些日本人看到这种表演后,时不时开口叫好,更有人还配合着打拍子,显得十分兴奋。
在雷耀等人上台前,倒数第二场表演便是那两个身高近两米,肥壮如猪的日本人。
上台之后,这两个日本人互相行礼,随后便朝对方扑去,肥肉与肥肉的碰撞,即便雷耀坐在三十米开外,也依稀能听到肉体撞出的啪啪声。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听到喇叭里传来“中华武术表演”的声音后,雷耀打了个手势,尹家兄弟连带着陈默蔡桂勤上台,至于雷耀从一开始就没有上台表演的打算。
借着人群的掩护,雷耀背上一根九节棍开始靠近观赏席。
不得不说,尹家兄弟和蔡桂勤以及陈默这三人的武术表演,着实引人注目,一开始尹家兄弟便和陈默蔡桂勤商量好,上台表演时,实打实的动手,让那些洋人小鬼子好好开开眼。
直到距离观赏席还有数十米距离后,雷耀停止了靠近,再往前走就是观赏席旁边的守卫,此时暴露目标,显然不太合适。
舞台上陈默蔡桂勤五人的表演结束后,便是参加庆典的贵宾合照,观赏席上的人纷纷离座,鬼子的包围圈顺势散开,借着这个机会,雷耀一扭身融入到观赏人群中。
就在这个时候,待在观赏席上的东阪寿太突然快步走上舞台,拍拍话筒,公鸭嗓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整个会场:“各位请安静一下,接下来,我谨代表日军政府,向公董局诸位贵宾,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东阪寿太的身上。
见东阪寿太发言,雷耀脸色一变。
“众所周知,法租界一直受公董局管辖,为了遵守双方达成的合约,一直以来,日军政府不曾插手法租界的治理,但根据我方得到的可靠情报,近段时间以来,有大批抗日分子偷偷潜入法租界,打着各种名义,暗中进行违法行为,为了建立完整的大东亚共荣圈,所以日军政府希望,公董局及司署局能够配合我方的行动,力争在最短的时间……”
舞台上的东阪寿太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而观赏席中来自于法租界公董局方面的高层,听着这番言论,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东阪寿太的提议,根本不是为了抓捕抗日分子,而是想要趁机侵入法租界,不等东阪寿太说完,观赏席中便有人高声道:“这是谬论!是越界的无理要求,我们……”
顺着声音看去,雷耀看到说话那人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司署局副局长文森。
没等文森把话说完,守在外围的小鬼子便冲到文森跟前,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军人往旁边一站,仍旧使得文森不得不中止发言。
看到这里,雷耀算是明白了,小鬼子这是打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先是当着整个上海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面,表示自己的不得已和无可奈何,再提出肃清抗日分子的要求,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如果得不到允许,围在四周的宪兵队就起了作用,就算不撕破脸皮直接动手,单就站在这里吓唬你,看你怎么办?这是阴谋。
到了这个时候,东阪寿太开始向法租界方面施难。
让雷耀没想到的是,被他猜测了无数遍的东阪计划,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实施,可在当下这种局面下,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站在几个小鬼子包围圈里默不作声的文森副局长,就是最好的证明。
瞥了一眼舞台上脸上带着得意的东阪寿太,此时的雷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么把这人杀了,要么就把他控制在手里,总之,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猎日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