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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耀不信什么鬼怪邪神的,虽然小时候在村里没少听,但他觉得都是大人吓唬小孩的玩意。再者说了,活人死人的他见识得多了,真得有什么脏东西,他也不会怕。
车夫说得有声有色,雷耀怎么劝说也没有效果,只好拽李之贻下了车,而后者好像突然来了兴趣,在车夫临走之际,详细问了一番。
要说闹鬼,实际上谁也没见着,但车夫思,那一带经常晚上会出现尸体,至于是什么人怎么死的没人知道,但总归一点,死的那些人都是县城中有人见过的,白天还挺好的,到了晚上就躺在了那里,死的人多了,老百姓自然会怕了,久而久之也就有了鬼怪之谈。
“你信吗?”车夫走后,二人加紧赶路,李之贻似乎有些胆怯地问道。
雷耀哈哈笑道:“谁会信那东西,这么个乱世,死人再正常不过了,就说山贼马匪各种的争斗,天天不是动刀子就是动枪,上边也不会有精力管的。”
“可是,雷霸上午时候找人问过,这一带出了横马山,附近根本没有山贼,你再看前边除了田地就是田地,更不像是有争斗的样子。”李之贻说的有理有据,脚步渐渐转到了雷耀身后。
雷耀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这里离县城也算有些距离了,周围也见不着村落,就算有什么寻仇争斗的也不可能天天发生,不用鬼神之谈解释,又能拿什么来论呢?
瞧出了李之贻有些害怕的样子,这个话题索性不再提,雷耀牵着李之贻加快脚步,不多时就来到了车夫所指的区域,雷耀停下来,朝周围仔细查看了下。
这儿就是块庄稼田,区别与别的地方的是,这块庄家田旁边有几处坟丘藏在围城排的松树林下,想起车夫讲的事情,确实让人心中有些发毛,雷耀让李之贻暂停原地,自己走了过去。
“真有死人!”雷耀不过才走上前,立马喊叫道。在他的视线范围中,一具穿着普通的男子,趴在那一动不动,雷耀查看周围杂草之上沾染的血色,应该是没死多久。
雷耀继续查看,李之贻却没敢上前,招呼他快点回去,而雷耀似乎没有听见,在尸体旁蹲了下来,抽出镰刀试图将其翻开。
很快,雷耀再次惊呼:“是小鬼子!”
话一出,李之贻也惊愣非常,方前或许有恐惧,此刻已经烟消云散,疾步跟上来,与雷耀一起查看。
要说日本人也是东方血统,凭一具尸体去辨认很难,只是雷耀经常接触这帮鬼子,凭感觉就能确定一二,再加上他用镰刀割开了对方裤兜,鬼子军中向来穿着统一的白裤衩露了出来,上边还有军中的印记。
“是被勒死的。”指了指尸体颈部的青痕,加上鬼子眼球的凹凸,可以断定,这是被人从身后偷袭致死,雷耀不由地笑了笑:“看来这里有军队,这手法不生。”
“你不应该先想想,这里怎么会冒出小鬼子吗?”李之贻思考的方向不同,他们从来秋棠县后,就没见到有日军的出没,而在这荒郊野外的竟然撞到,突然觉得似乎哪里有问题。
听闻,雷耀起身再次朝四周打探了一遭,发现他们所走的泥泞小路上有几串脚印,应该是被刻意清除过,以至于若不细心留意,完全看不出。
“好像有人经常埋伏在这里。”细心探着四周,雷耀镰刀持于胸前,在他看来,那些脚印并非小鬼子所留,并且纹理一致,那代表着是一支正规队伍,目标既然是小鬼子,那说明对方手中掌握了什么,才藏在这里,而且据车夫所讲这里闹鬼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些人也不是临时的举动。
“别管这些了,先办我们的事。”经李之贻提醒,雷耀才回过神,且将这里记下,加紧去与郭军等人汇合。
郭军和二炮带着一众手下,正按照李之贻的吩咐,在路上挖掘陷阱,倘若有车过来必然会翻车,这时候他们就可以趁机调包。
见到雷耀二人赶来,郭军丢下手中的铁锹迎上来,似乎有什么问题。
“雷哥,你们来的路上,没看到张家的车吗?”郭军的意思,大家出发前已经很急迫了,可时间过了那么久,并没看到任何车辆,他担心李之贻选错了路。
但李之贻坚信不会有错,不说从嘉兴转上海路程会增加一半,就算沿路的把守盘查肯定也会耽误很多功夫,以白寅的个性,他若说加急的事情,恨不得一秒都不要错过。
“再等等看,你们把表面做些伪装,大家找个地藏起来,我估计着张家是临时有什么事,但肯定会出现。”说着,李之贻率先来到旁侧的干水渠卧身藏了起来,把提前准备好的药物贴在身边。
话不过才说完,有人忽然惊叫一声,果然有车出现,扭动着笨拙的身躯,看似朝这边挪动,实际上马力并不弱。
见此,留下的人快速将草皮搭好,制造出一番风平的假象,静待张家的车子靠近。
就在雷耀等人埋伏的同时,远处田地里有具稻草人正左右摇摆慢慢晃动,没多时地面的泥土松动,下边竟藏着一块石板,被打开后有人顶着一丛草探头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鬼子的车?”粗犷的大汉声音传出来,问向探查之人。
“好像不是,应该是商人拉货的车,是从县城出来的,可怎么跑这里来了?大壮,你过来看看。”说话之人缩头退了下去,替换大壮撑起了盖板。
仔细盯了一会,大壮同是惊诧不已:“这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是运货去上坟吗?前边的路可不见得走的通,这到底是拉的什么?”
“怎么办,要不要去通知下,要是小鬼子的巡逻兵出现了,他们会有麻烦的。”身后有人急促说着。
“先等等看,按以往的经验,没准现在小鬼子也藏着呢,咱们要是露了头,是要吃大亏的,这条暗道也就没作用了。”大壮说着朝四周巡视,不曾想突然发现了什么,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我滴乖乖,那边还藏着一帮人,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是什么人?”
“看不好,但不像是鬼子,藏得还挺隐蔽,不过那一个个的小黑脑瓜也不遮一下。看意思,他们好像要堵截那辆货车?”大壮咂咂嘴,看不出个所以然,原本带着看大戏的架势,可突然间面色一变:“糟糕,要是赶上小鬼子出现,是要拿他们做人质的。咱跟小鬼子暗斗了那么久,他们肯定迫不及待要挖咱露面,那可就坏了。”
“那怎么办?”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韩队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小鬼子发现行踪,这么长时间以来,小鬼子不敢抛头露面不就是被咱吓的吗,要是没了咱们的阻碍,那秋棠县就要乱翻了。”大壮只是目不转睛盯着雷耀那干人,脑子里哪能想得出什么解决办法。
“就一个县城而已,上边怎么就那么谨慎,咱这都待两个月了,也没干出什么大事来,整天跟个耗子似的藏着,憋屈。”
“屁,怎么不是大事了,你小子懂什么,韩队说了这是战略,秋棠县可是挨着苏州,那边有紧迫的任务,多一个鬼子就多一份危险,咱们这可是很重要的任务。”大壮恨不得回去踹那人一脚,而这时张家的货车已经来近,他忙朝下退了退,只露出一双眼睛,默默关注着不再讲话。
“雷哥,车来了”郭军小声提醒,手中的飞刀从草丛中微微抬起,以防遇到什么不测。
全员同时加强戒备,呼吸声似乎都统一起来,心中默数着,等待货车大驾光临,按照他们的想法,货车势必要开进陷阱里,趁对方手忙脚乱时再扮演农民角色前去帮助,眼看着事情就要这般发生了,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有些措不及防。
货车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有人先开了门,随后将张三爷搀扶下来,跟在旁边问道:“老爷,是不是太多虑了?”
“你知道个什么!”张老爷子一脸阴沉,好似认识他的人,从来没见他笑过,他用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两声,在下人手中接过拐杖,站在原地望着前方观望起来。
“这条路之前确认有走过吗?”话问向司机,司机忙驱腰跑上前回应:“三爷,这条路不只走过,我上个月往返过三次,除了道儿难走外,没有什么担心的。”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张老爷子年过六旬,吃过的盐比他人吃过的饭都多,有这番谨慎也是正常的,这样的老人往往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有时候超准,这才让他很是担忧。
环顾周围,除了一条不知尽头的干水渠和旁边黑乎乎的臭水塘,再能见到的无非是与融入整个环境的枯草田地,赶上冬色的季节,光秃秃田野间微微冒着淡淡绿色。
“咱脚下这里是这段路最难走的,您瞧前边的路基本都见不着,不过我知道怎么走,您就放心吧。过了这段后边全是平铺的大路。”司机试图让老人放心,同时显摆自己的能力。
或许这话真的奏了效,张老爷子默默点了头,稍做犹豫后,转身打算回车上,然而这时突然一行不知来历的人,闯入了他的视线,还未反应过来时,突然一声枪鸣,他身边的仆人当即倒地。 猎日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