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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神 奇 盐 路
万里无云万里天,光芒万丈的太阳毫不懈怠,按部就班爬高升空,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万山沟壑熠熠生辉,自成体系,风光无限好尽收眼底,只是沉默无语,俯瞰大千世界。
车队风驰电掣般前进着,领头的黑子把满负荷的车队,领跑得像飘着的丝带一样起伏不定,蜿蜒迤逦。羽队长和小赵一番对话后,看到车速越来越快,赵群里使尽全力也追不上,而黑子的车已绝尘而去,不见了踪影。
羽队长心中不免担心起来,这么快的车速如有不测,很容易发生事故,就怨起黑子作为老兵,一点也不照顾跟在后边的新兵,由着性子开快车,让后面的新兵手慌脚乱紧追,能不出事吗?刚刚发生的教训,转眼就忘在了脑后,真正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他侧头对小赵说:“别着急,安全第一,慢慢开,等中午停车后,把黑子换到后头来,就换到我们车前面,我看他还往哪里跑?太不像话了,光知道自己图痛快,不知道别人的难处,这小子欠揍,停车了再收拾。”心神不安点了一根烟,往车前面看去,除了汽车拖起的灰尘外,连影子都看不到,就像消失了一样。
他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又抬头左右观察了一会说:“嗯嗯——该到岔路的时候了,只要离开这条公路,我们就又进入无人区了,也不知道这次的路好不好走?”
他在自言自语担忧,小赵却想把他思维打乱,就说:“师傅,我看你和梦医生这事有门,你操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啊——”
他一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说:“且——不好好开车,脑子想什么呢?我费尽心机连门都没找着,你就看到门了?乳臭未干的小小年纪懂个什么?大人的事少插嘴。还还——还弄得怎么样了?你想知道什么?臭小子胡言乱语,小心我揍你。”说完又低头看地图去了。
碰了一鼻子灰,并不生气,笑着说:“师傅,看你说的啥话——我不是也为你着急吗?梦医生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把握不住机会,把她放脱了,再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让别人顺手牵羊捞走了,对你的损失可就大了。我敢说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再遇上这么好的姑娘了。嗯嗯——我是说,你们俩关系发展到啥程度了?后面再有没有戏?我这也不是为你着急吗——”
他眼斜了一斜说?“你的意思,想让我在这几天里弄个接班人出来你就放心了是不是?且——这是哪跟哪的事么——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这是对师傅我不信任知道吗?哼哼——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没机会都能创造机会一马当先,有了机会,还能傻乎乎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吗?我没那么笨吧——咦——你小子是不是现在出师了?开始小瞧师傅了……”
“呵呵……哪能呢师傅,我就是再出师,这一辈子我也是你徒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你以后找个老婆就是我师娘,这也关系到我的名声和脸面,所以,我也得为我自己操点心把关不是?梦医生这姑娘漂亮,有资格当我师娘,我看着也像我师娘。嗯——看见她总有点自家人的亲切感,我想这就是缘分,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唉——我见过的姑娘可比你多多了,没有哪一个能让我有敬畏的感觉,可梦医生就有这种气质,一见她我就不敢乱看乱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干啥就干啥,心里还特别愿意,你说怪不怪?”
小赵刚说完,他哈哈大笑了几声说:“怪你个头呀——屁孩儿还能有所感悟?有进步。你刚才说到这机会,也是我担心的事。藏龙卧虎的基地人才济济,那么多帅小伙睁大眼睛,攥紧拳头伺机而动,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闯进梦医生孤独的心里大闹天宫,逼宫就范,可就防不胜防了。我在,他们就不会有机会,可我们一走几个月渺无音讯,机会不就让给他们了吗?心怀不轨的人就会见缝插针,因地制宜。几个月的时间长夜漫漫,留给她的只有回忆和孤独,如果有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不失时机贸然进入她的领地,就会恰逢其时。任何人都难耐寂寞,在寂寞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接受别人同情和安慰的时候……”
“不会,师傅,梦医生那样矜持的女孩,是令人生畏的那种女孩子,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轻浮的女孩子,就连你如果不是上次有救她的机会,我相信绝对都上不了手。嗯嗯——我看基地的那帮帅哥们,都是些养尊处优,虚张声势的纨绔子弟,花拳绣腿的草包,没一个有你这样的气魄,能走到梦医生心里去。如果有的话,早就歇菜了名花有主,也等不到你来折。再说,梦医生是很有骨气的人,同时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不说对你如何,就是对我们这帮兄弟来说就够意思了,这次给我们配发的药品,每个人都不一样,不像刚才开始,人人都是一样的药,头痛感冒拉肚子。而这次每个人的状况她都了解,而且还流露了一点不打自招的秘密,要我们每个人都照顾你,就凭这些,你不在的时候,也决没有别人的机会,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去吧——只要你不沾花惹草变心,以我的观点,给我当师娘的就是她,不信咱就打赌……”
“哦——赌什么?”羽队长玩笑的说道。
“呵呵——如果我赢了,我要是复原回到老家,你就领着师娘到西安来看我妈妈,行不行——”小赵自信的说道。
羽队长一听,莞尔一笑,轻松的说道:“嘿嘿——这有何难——如果你输了咋办?”
汽车在上坡很吃力,小赵往下减了一个档说:“我怎么会输?别看我比你小几岁,谈情说爱这方面的经验,可比你可强多了。嗯嗯——不过,万一输了,我就请你到西安来旅游,一切费用算我的好不好……”
“呵呵……好,一言为定。这个赌你有些吃亏,横竖我都不吃亏,如果我们能坚持到明年这个时候,一切会见分晓,现在还是世事难料,一头雾水的一个谜啊——只要梦医生不调走,我们不撒回,我想问题不大,可我们是当兵的身不由主,一声令下南征北战,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可就难说的很了……”
“且——不要紧师傅,我看你们俩个文化素养有内涵,都是有担当的人,不论走到哪里总是有缘人,老天会成就你们。嗯嗯——现在的危险不在梦医生那边,而在你这边,说不定我们会遇上什么样的灾害就回不去了呢——这才是最主要的……”
“切——困难和灾害是无法避免,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握,只有勇往直前去完成任务,是死是活天知道,操那么多心干吗?累不累?哪一个人都不想死,可死不死也不是自己说了算啊——只要我们活的价值,无愧于军人的职责,不要给爹妈丢脸,死了也不会让爹妈太伤心,他们的儿子不是贪生怕死的种,为了党和国家的事业而死,悲伤过后,还会有点光荣呢——是不是……”
“不是——”小赵瞪着眼睛说道:“我们不能死,也不让父母悲伤,也不要光荣,我们是去完成任务,又不是去打仗,死什么人?师傅你怎么想那么多——这是和平年代,不用冲锋陷阵,也没有枪林弹雨,死那门子死呀——让人听着渗得慌,心里不自在,别说‘死’字了,不吉利。咦——前面的车也停下来了,该到了吃中午吃的时候了,我去烧点水,给你好好泡一杯茶,你去收拾黑子去吧——”
他抿嘴笑了一下,开门下车。停在公路边上的车队蔚为壮观,像一条巨龙见首不见尾,羽队长从车队后面往前走,查看每一台车的车况,停下车的军人们下了车,都在检查车辆状况,还有车上装载的物资。
他来到第一辆车跟前,黑子看到后,就笑眯眯的说:“呵呵——哥们,怎么样?车速还可以吧?你在后面吃了不少土吧——”
羽队长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可以个屎——你急着去死吗——开这么快,那些新手使出全力都跟不上趟,成心在捣乱吗——”
黑子一听,小眼睛一瞪,不服气的说道:“且——啥就捣乱了?你不要乱扣帽子好不好?乘现在路好跑,不抓紧时间多跑些路出来,等到离开公路想跑都跑不快了。我是在为我们的任务着想,你怎么说我是捣乱?你脑子没有进水吧——怎么会说这种话?打击我的积极性——”
羽队长一听,他说的有道理,可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变换了口气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有完没完了?还把你能的说不成了——哼哼——说了你一句,你给我来了一大堆,你那卑鄙的心眼还能瞒得了我?不就想在大家面前耍一把威风吗?有意思吗?记吃不记打,上次的教训才几天就忘了——老同志了,稳重些,应该知道顾全大局,车开得再好也要守规矩,用不着显摆。哼哼——从现在开始,跟我在一块,我倒数第一,你就是第二,听见了没有——”
黑子的满腔满腔热忱,被他几句话给吹跑了,气的拿眼在瞪他,恨不得暴揍他一顿解恨,却不敢胆大妄为。
羽队长一看他架势不服气,怒视着他吼道:“你想干啥?想打架吗?你又不是对手——恨谁呢?去把肖剑生叫来,把地图和方位仪带上。”
黑子一听不得不去,气嘟嘟转身离去,一会儿把肖剑生叫来了。羽队长和肖剑生一块儿研究从哪里开时岔路。看地势地貌,现在停车的地方,正是比较平坦的地带,远处的山脉清晰可见,如果再往前走离山越近,沟壑就越深,汽车无法通过。决定好路线后,羽队长让肖剑生带路,大家吃完饭后,抓紧时间赶路了。
他来到小赵车跟前,小赵已把水烧开茶泡好,只等他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慢品味,无比享受的说:“哦——好茶呀——真是好茶——李白杜甫要是能到这里来喝一口这样的好茶,不定会写出什么流传千古的绝唱呢?我……”他正在自言自语发感慨呢,目光落到了小赵手里拿着的干粮上,一股无可名状的反胃攻上心头,赶紧背过身躯,猛喝了几口茶,才压了下去。到基地才吃了几碗可口舒心的饭,现在却又要吃干粮了,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小赵的目光是躲不过去,看到他脸色不对,就关心的问道:“师傅,哪里不舒服啊——喝茶也得吃干粮呀——不吃怎么行?”说着就要取干粮。
羽队长一听,无奈的抓住小赵的手说:“别别——别叫唤了行不行?我现在不想吃干粮,光想喝茶还不行吗——你把你的吃,少管我,我现在不饿,等饿了再吃。”
小赵一看他一脸反感,不想让他难受,也没有坚持自己吃去了。岔过公路的车队,行走在瓦砾遍地,寸草不生荒芜的戈壁滩上,满目都是空旷和苍凉。
天高云淡,烈日高照,热浪翻滚,没有路也没有参照物,只有汽车留下的车辙。平展展的戈壁滩上,突然出现了一条不可逾越的深沟,车队只能原路返回,重新选择路线,哪里能过得去谁知道?这样的生活家常便饭,军人们都习以为常。如果运气不好,一条沟一个下午都越不过去,只能是原地打转,吃苦受累空悲切。
现在士兵们的心理素质,可比刚开始时能承受的多了,不像以前遇到绝路就垂头丧气,军心涣散,认为是世界末日,一个个长吁短叹,此刻却不可同日而言了。天无绝人之路,条条大路通罗马,这里过不去,再找一个突破口而已,都能泰然面对。
实践出真知,多少次的经历和实践告诉他们,没有过不去的河,也没有跨不过去的山,只要努力不灰心丧气,路就在脚下,这是不争的事实,往前走就有路。
昼行夜宿,斗转星移,经过几天跋涉,车队来到了一片更陌生的白色地域。远看就像白茫茫的雪海,铺满了目光所能及的天尽头,在太阳照射下,反着令人目眩的光芒,匪夷所思。
现在的季节和气温热浪翻滚,热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在咬牙坚持,哪有雪存在的可能?雪不是没有,而是在遥不可及的山顶上,可这里是一望无际,辽阔无边的戈壁滩,开阔的让人有些无依无靠的空虚感,难道这白色是除了雪以外的其它东西?
白色的光特别耀眼,刺的人眼睛睁不开,还有种刺痛流泪的感觉,受不了这种白光刺激的军人们,都戴上了有备无患的雪镜。黑黝黝的防雪镜硕大无比,遮住了一半脸,一个个都像苍蝇似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车队来到这片神秘的白色世界,还没有搞清是什么东西呢,走在前面的几台车轮胎爆了,车队逼迫停留在白光四射的临界点。军人们别无选择修理轮胎的时候,羽队长来到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细心查看这是什么东西?
洁净透明的晶体,在雨水的冲刷下形成了不大的千沟万壑,形成了像锥子一样尖锐的刺,密密麻麻朝上竖起,仿佛是铁蒺藜一样锋芒毕露。汽车轮胎是橡胶制品,禁受不了锥扎,再加上是重车,更是雪上加霜,扎爆轮胎在所难免,一时间寸步难行了。
拾起一点结晶体,放在太阳下看洁净透明,锃光瓦亮,有平面的地方都发着耀眼的光,就像钻石一样,也像吃的盐。如果是钻石和盐的话,能有这么大规模吗?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是不敢这么想象的,会吓死人。
羽队长把手里的晶体反过来调过去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匪夷所思的不知所云,最后他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用舌头舔了舔,味蕾上一股咸苦的味道,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痛苦。
站在他身旁的黑子一看,担心的说道:“啧啧啧——我看你娃是不想活了,这要是毒药或者腐蚀的什么东西,你也敢往嘴里放?你不是有文化吗?怎么也干这没文化的蠢事——”
羽队长一听黑子是在关心自己,故意不领情的说道:“切——你知道个茄子——正因为我有文化,才要识别这是什么东西。毛主席说: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得亲口尝一尝,现在我想知道这白色的东西是什么,也得亲口尝一尝。”
他说完又一舔,比上次更浓的咸苦味道传遍了舌头味蕾,邹着眉头“呸呸”的吐了几口吐沫后,兴奋的说道:“呵呵……弟兄们,我们发大财了,这是盐呐——是我们平时吃的咸盐,怎么能有这么多啊——哎呦呦——这盐可多的海了去了,我们要是生在以盐为货币的时代,可就发得不得了了,这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啊——咦——盐都是在海水里凉晒,在这里怎么成了矿石了?”
军人们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捡起碎屑盐尝了尝,又一个个蹙眉咧嘴吐吐沫。杨志德挤到羽队长身旁,手里拿着胳膊粗细的一节盐说:“队长,这是盐吗?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呀——”
羽队长感慨的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千奇百怪的事情出乎意料,令人咋舌。人类在地球上生存了几百万年,也探索了几百万年,时至今天,对地球的了解也不过是些皮毛而已,不解之谜多如牛毛,浩如瀚海。这么多的盐,是上天赐给人类的宝贝,就是让全世界人吃,也得吃到驴辈子去呀——哼哼——我要是个地质学家该多好?这一路走来,肯定有不少的宝山,我们瞎头瞎脑认不得失之交臂,知识水平肤浅的不值一提,把山都看作是石头垒起来的堆,而看不见石头里蕴含的宝贝,真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惭愧啊——同志们,我们没文化只能开车,认不得稀世珍宝就擦肩而过了,不能给国家创造财富,眼拙啊——怪谁呢——情何以堪啊——这里就留给科学家去挖掘吧,我们还是赶我们的路。路不走不会少,车不开不会走呀——收拾好了就出发,盐面光滑注意安全,拉大车距防止追尾,争取今天走出这片白色世界,要不然晚上都刺眼的睡不着觉。”
在羽队长的感叹声中,修好了车又出发了,进入了未知的白色世界,还没走上两个小时,又有几台车轮胎扎爆了,整个车队停了茫茫白色之中,四周看不到一点不一样的色彩,仿佛掉进牛奶桶一样一片洁白,眼睛受不了泪流不止,擦拭不及。
刺破轮胎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些锐利的食盐,得想个什么办法?把那些尖利的锥刺敲碎了,才能保证轮胎的安全。
羽队长想前想后不得其法,不得已,把两个人开一台车的抽出一个人来,每个人手里拿上榔头,在汽车要经过的地方,把那些能刺破轮胎的盐锥砸碎,这个办法好是好,却速度却跟不上,那些敲盐的士兵,还没有走上几公里就累得走不动了。
这办法不是个好办法,没有技术含量,没有智慧笨到家了,现代化的汽车还不如老牛车,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有限的时间,容不得无谓的消耗,预想攻其事,必想利其器,最后还是想起了得力干将黑子,让他打头开路。
他开车经验丰富,认知能力高于常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显现不出他的能耐,变化莫测的时刻就能异军突起,足能识别避过扎破轮胎的盐锥子。这一招真灵,不负众望的他一马当先,夹缝中求生存火眼金睛,汽车拐来拐去不已而定,有的时候调转车头,反其道而逆行,其别的车都压着他的车辙走,才避免了修车胎的苦难。
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黑子确实是福将,运气好的挡不住。跌宕起伏的盐面上千篇一律,才走了几十公里,再没有能扎破轮胎的盐锥子,而是光滑的像镜子一样的平面,车在上面行驶,没有一点点颠簸。若不是引擎的轰鸣声,汽车仿佛静止不动,加速过猛,轮胎就地打滑漂移,汽车失去控制歪歪扭扭,斜三横四把握不住,只能稳住油门,匀速前进。
有些新兵,开车经验不足,掌握不好,好好行走的汽车,就像喝醉了酒,突然侧滑失去控制,不可阻挡,车头没有方向放任自流,在盐面上肆意“横行霸道” ,像螃蟹一样不守规矩,吓得他们手慌脚乱,无所适从,偏离了前车路线,横在盐面上起不了步,无法前进,心惊胆颤不敢开车了。真正是骇人听闻,洋相百出……
“……” 喋血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