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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口风琴

喋血荒漠 虎勇 8319 2021-04-05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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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口风琴

  小轿车俏无声气,仿佛不沾地在漂移绕着,弯弯曲曲的花坛小路左拐右拐,拐一个弯就有不同的景致。高大的树木或低矮的灌木错落有致,枯黄的草坪都是几何体,每一块都形状不同,风格迥异,让人看的惊愕不已。

  大漠深处的小小农场,外表看起来粗犷不雅,没想到还有这番去处?真正是暗藏玄机,绵里藏针,让人大跌眼镜,把三个傻大兵看的惊骇不已,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哪里都觉得无比新鲜。是大漠深处吗?江南水乡的小桥人家不过如此,只不过这里是塞外高原,寒风刺骨……

  平稳无噪音的小轿车滑行而至,来到一栋精致的带有走廊的平房前面停下来,开车的司机迅速下车想去报告,可他的动作还没有羽队长他们三个人快。司机的车门还没有关好,他们三个就像狡兔一样行动敏捷,几个健步冲到了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门还没有开,刘晓强和黑子急不可耐,抢在了羽队长前头,谁都要抢在第一时间和首长见面握手,激动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眼疾手快的羽队长一看,哪能让他两个抢在前头拔了头筹?凭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优势伸出两只手,往两个人头上一摁,使出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劲道往后一扒拉,他们俩个就被扒拉在后面了,自己自然而然后来居上,站在了前头。

  门开了,刘副司令和杨参谋笑容可掬在迎接他们,羽队长一看大首长,赶紧准备立正敬礼,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不甘落后的刘晓强和黑子,又冲到了他前面,他故伎重演,又把他俩扒拉在身后,来不及敬礼,跑上前去想握刘副司令的手,锲而不舍的刘晓强又冲到了跟前,正准备张口喊一声爸爸,却被羽队长伸出来的手,再一次扒拉到后面去了。

  黑子一看刘晓强沾不上边,自己也被挤在一边上不得前去,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师徒两个一看他太“霸道”独自向前,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一弯腰,一个人抱住一条腿用力往后一甩,就把双拳难敌四手的羽队长甩倒在地毯上,甩了一个屁股墩,气的他哇哇大叫:“哎呦呦——你你——你们俩个想造反呀——”

  他们三个争先恐后的举动,把刘副司令和杨参谋惹得是哈哈大笑,尤其刘副司令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他战友们相处的如此融洽,心里就感到无比高兴了。

  被甩倒在地毯上的羽队长,大笑着正准备站起来,杨参谋来到跟前伸出手,并说道:“呵呵——看你没大没小的样子?哪里像个英雄队长?还被手下甩了出去——真是没出息——”

  羽队长拉住杨参谋的手站起来,笑着说:“哎呦呦——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砂滩上,历史的潮流势不可挡啊——你一路辛苦了——还记得我这个老乡呀……”

  “呵呵——废话——” 杨参谋提起拳头,在羽队长胸脯上打了三拳说:“你现在是大红人,谁不记得的你呀——倒是我想见你一面都这么难?等到这个时候你才来——”

  羽队长同样用拳头打了三下杨参谋胸脯(这是他们的见面礼)笑着说“呵呵——刚刚出车回来,为了见你和首长,连饭都没顾上吃呢……”

  “哈哈哈……讨债鬼呀——见面就是为了吃饭——”杨参谋笑着说。

  羽队长拍着他的手背,转身看了看黑子和刘晓强说:“呵呵——你这话说的有失水准,千里路上做官,为的就是吃穿。吃饭可是人生的第一要素,马虎不得呀……”

  “呵呵——知道——知道——不要给我上课了,看看这是什么?还不是为你们准备的——” 他松开杨参谋的手,才发现房间里头还有一间房,里头摆着一个大圆桌,桌子上摆满了诱人的山珍海味。

  羽队长一看目瞪口呆,细细看了看美味佳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水里长的是样样齐全,从四条腿到没有腿一样不缺,他吃惊的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杨参谋:“这这这——这——是给我们准备的——太太——太隆重了吧……”

  “是啊——”杨参谋拍了拍他肩膀说:“这是刘副司令特殊犒劳你们,你还不赶紧谢谢首长——”

  羽队长还没有转身呢,就看到刘副司令乐呵呵坐到了桌子对面,一副慈祥的面容。看着三个不敢入席,还在发愣的兵说:“快坐——快坐下——愣着干什么?几个月没有见到你们,你们都有些瘦了。我到你们车队去看了看,你们搞的有章有法,有声有色,真不赖呀——大家对你们赞不绝口,看来你们的肉没有白掉呀——哈哈哈……”

  “多谢首长夸奖,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够好,请首长批评指导——”羽队长毕恭毕敬的说道。

  刘副司令看着有些拘谨的羽队长说:“呵呵——很好——很好——今天我们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只是叙叙旧,叙叙旧。为你们准备了一桌饭,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首长说的什么话?你这么款待我们,让我们怎么承受的起……”

  “哈哈哈——别客气——别客气,来——来来——坐下吃吧——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刘副司令问道。

  刘晓强一听,就无遮无挡的说:“爸爸,我们出车才回来,刚到车队就到这里来了,中午只吃了一个冷馍馍,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羽队长一听这样的话,就想让他闭嘴,可不能当着他爸爸的面明目张胆动手动脚,用脚往他的脚上踏了一脚,提醒他不可乱说,刘晓强却故意的大声“哎呦”了一声,他爸爸听到了,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强强?哪里不舒服?”

  刘晓强调皮的说:“爸爸——我没事,这桌子底下是不是有老鼠在咬我的脚……”

  “啊——”父亲一听,吃惊的低头往桌子底下去看,羽队长气的抬起脚又去踏,已经早有准备的刘晓强,把脚抽回去躲过了。

  心知肚明的刘副司令,看着他们的闹剧也不说破,只是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闹。刘晓强看着父亲,才想起问什么了,乖巧的问道:“爸爸,我奶奶身体好吗?”

  父亲还没有回答,羽队长和黑子也迫不及待的问道:“奶奶的身体好吗?首长——”

  刘晓强一听,气的瞪了他俩一眼,又问道:“爸爸,我妈妈身体好吗……”

  “阿姨身体好吗——首长——”他们俩个还是抢着说。

  刘晓强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立眉瞪眼的说道:“你你——你们俩个不要捣乱了好不好……”

  “不好——”他们俩个理直气壮的说。

  “我问我家里人的状况,与你们何干……”

  “你说的什么话——”羽队长不依不饶的说:“准你问,就不许我们问?你说谁呀——黑子,你看你带的什么兵?胆大妄为的敢和我顶嘴——惩罚他……”

  “是——”黑子一听站起来,便袖子抹胳膊准备“惩罚”刘晓强,他一看大势不妙,起身跑到他爸爸身后,抱住他爸爸脖子直喊“救命” ,把一桌子人惹得乐开了怀。

  长大后的刘晓强,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爸爸身上撒过娇,这让他爸爸感到无比开心。渐渐长大儿子也渐渐懂事了,又和他的战友们关系处理的不分你我,作为父亲除了欣慰,更多的还是感激。他要感激的就是眼前这两位儿子的战友,要不是他们竭尽全力教育培养,哪有刘晓强今天的转变?

  他慈爱的用手拍了拍儿子手背,笑着说:“吃饭吧——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去吃吧——他们不会欺负你的。”

  刘晓强故做娇态,坐在羽队长身旁,静静的等待他发话开席。

  刘副司令看到大家不动筷子,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拘束了他们,有意站起来,笑呵呵说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到外面休息一会,等你们吃完了,我们在拉家常。”

  刘副司令刚离开,这三只饿狼就享受饕餮盛宴,不分你我开张了,一时间弄的杯盘狼藉,碗翻烫洒。一阵狼吞虎咽的功夫,仿佛秋风扫落叶一样,一桌子美味佳肴消失殆尽,不见了踪影。

  杨参谋一看局势,不动声色打开了酒瓶子,一人给了一瓶酒,羽队长也不动声色,用眼神询问杨参谋,坐在外面的首长咋办?杨参谋也神神秘秘用眼神告诉他不用管,自己先把酒瓶子举起来,对着嘴吹起喇叭来了。

  羽队长看到杨参谋毫无顾忌喝开了,他也放下所有拘谨设防举起酒瓶子,和黑子刘晓强相互碰了碰,同样的姿势吹起了喇叭,这一举就是半瓶子酒下肚。

  刚吃过饭,再加上这酒的热度,一个个都满面红光豪放了起来,把对首长的敬畏和胆怯,一瓶酒还没有喝完呢,就不知道喝到哪里去了?就连刘副司令什么时候参加进来,和他们一起碰杯都分不清楚了。

  喝酒就是为了放松,喝到高兴了还要唱歌助兴;尤其羽队长每次喝酒,都忘不了将李白的《将进酒》朗诵上一遍:“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父母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饮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唤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他一边朗诵,一边还有手舞足蹈有肢体语言,惹得大家笑语连连。

  等他朗诵完了,刘副司令和杨参谋拍手称快。唯有黑子一听这种文绉绉的酸味就反感不已,胡搅蛮缠搞破坏。

  难得相聚,再回首已成往事。这场酒喝了个天昏地暗,就连平时一脸严肃的刘副司令,也喝了个时光倒流,回味了一把过去时光。唯有杨参谋始终保持着清醒,把握着局面不失控。

  头是他开,祸也是他惹,他却在混乱中投机取巧,把白开水当酒喝,不让自己放纵喝醉。因为,他肩上时刻都有卸不去的责任。而羽队长他们几个,就没有多少顾忌,放开手脚痛快了一把,都是他们的工作性质所决定了的。位置不同,决定着责任不同,区别就在于此。

  这场酒喝完的时候,已到了月朗星稀的时候了。杨参谋让车把羽队长他们三个送到车队后,又安排了首长住处就寝,自己才坐到台灯前挑灯夜战。明天的工作必须整理出来,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责无旁贷的责任。

  喝了不少酒的羽队长,每天晚上都有查哨的习惯。安全是生命线,偌大的车队马虎不得。明知道自己酒气冲天,每个班的宿舍是不敢进去,他只能站在窗户前,用手电筒照一照,数数人数够不够而已。

  夜深沉,清风拂面,寒意阵阵;满天星,密密麻麻,窃窃私议。摇摇晃晃的他,从每个宿舍勘察完后,信马由缰来到了机耕队停车场。机耕队的大狼狗凶猛的扑咬着,看到走近的羽队长是自己人,立刻就变得温顺了起来,摇头摆尾哼哼唧唧,尽显亲热。

  醉醺醺的羽队长,看到大狼狗如此乖巧,蹲下身子抹了抹它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喂给它,大狼狗更加显得温顺。就在他逗狗的时候,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如泣如诉从远处传来,显得那么的凄凉。

  他猛然站起身,侧耳细细的听了听,是口风琴的声音。这半夜三更是谁在吹口风琴?听的人有些毛骨耸然。心生疑惑的他,顺着口琴声音来到了停车场的大门口,口琴声音依然在凄美吹着,他想看清是谁在吹?可天忒黑,一时看不清楚,吹口琴的人也不知道他到来。

  羽队长本想大喝一声,又怕吓坏了吹口琴的人,就把脚使劲踏着往前走,弄出些响声来,好提醒对方知道。口琴声音嘎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大喝:“口令——” 并且伴有举枪的声音。

  “开弓——”对方一听是羽队长,立刻上前立正敬礼报告:“报告队长,士兵刘国在站岗,一切正常,没有异常,请指示……”

  “辛苦了,继续站岗——”

  “是——”刘国敬礼后,隐藏在黑暗中又不见了。

  羽队长看着不见了的刘国,想想他刚才吹那么凄凉的曲子,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往前走了几步说:“刘国,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报告队长,是二泉映月……”

  “啊——你——你吹这么凄凉的曲子——不不——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

  “报告队长,我——我没什么——”他吞吞吐吐的说。

  羽队长一听他吭吭哧哧的语气,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心事,问道:“什么叫没什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伤感?不妨说说看——我能帮你什么忙?”

  刘国个头不大,是西北兵,长的精精神神,是一个很有城府的兵,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兵;不但汽车开得好,尤其对乐器有着偏好。二胡,笛子,唢呐都样样精通,现在是乐器兴趣小组组长,受到大家敬重。他还会木匠手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背着冲锋枪来到羽队长跟前,犹豫了一阵说:“队长,我想今年春节回家……”

  “哦——回家?你够回家条件吗……”

  “够——我姐姐春节要结婚,姐姐出嫁前,要为我订婚……”

  “呃——这是为什么?你你——你年龄这么小——着急订婚干什么?怕找不到媳妇呀……”

  “嗯——”刘国叹了一口气,看着看不清的羽队长说:“家乡很穷,家里更穷。如果不趁着我现在穿军装的时候把媳妇定好,等到哪一天不穿这身军装了,说不定就真的娶不上媳妇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这么聪明伶俐——又多才多艺,人长的又这么精神,开汽车的手艺那么好——应该是方方面面都是优秀人才,大丈夫何患无妻……”

  “队长,你是不了解我们哪里的情况?我我——我何尝不想和你一样纵横四海,放眼天下?可我不敢呐——我父母身体有病,姐姐一出嫁,就没有劳动力了,家里的日子可怎么过?我是父母唯一的儿子,不面对现实不行呐——队长,你同意我回家吗……”

  “这个——”羽队长听的有些心里酸溜溜,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话?

  这种换亲的陋习由来已久,大江南北随处可见,归根结底还是贫穷所致。国家穷,家里更穷,父母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倾其所有,包括闺房待嫁的女儿,都当成了筹码资产,想想都让人心悸,只能是爱莫能助,一声叹息。

  无能为力的他,犹豫了一阵说:“如果你够回家的条件,我同意你回家,回家的事情,你去找指导员就行了。不过,你在站岗,怎么可以吹口琴?夜深人静,半夜三更,有些不妥吧——这么多汽车、油料、人员的安全都系在你身上,可不敢马虎啊……”

  “知道了队长,我会提高警惕。你也该休息了队长,看你喝了不少酒,难得你有这么高兴,你真的见到司令员了……”

  “切——那当然——我——”羽队长本想吹一吹牛,炫耀一番,又觉得在一个士兵面前显摆和司令员的关系,有些不太妥当,还是低调不张扬为上策,常言说沉默是金。

  他略一沉吟,改口道:“呵呵——谢谢——今天我真的很高兴,难得啊——哈哈哈——再见——”

  “再见——”……

  “……” 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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