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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河 道 惊 魂
此时正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刻,却被凭空出现的滚滚乌云“侵略”了,泼墨一样的黑云,翻卷着吹响了集结号声势浩大,电闪雷鸣,气势汹汹杀奔而来,乌泱泱覆盖了半边天,大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深受乌云之苦的军人们,看到它就不寒而栗,有触景生情的感觉,想急急逃离河道,到安全的岸上去避险。傻子都知道,河道是水的河道,不是汽车通道,一旦发洪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越是着急,越是出路难寻,河道两岸笔直陡峭,高不可攀,巨大的石头岩石,镶嵌在两岸固若金汤,牢不可破,岿然不动,没有突破口,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欲哭无泪,插翅难逃。
就在绝望的时刻,羽队长从望远镜里发现一个像“羊圈”一样的山坳,低低的离河岸有一米多高,用洋镐刨几下,汽车就能爬上去避难,只是山坳里坡度有些大,但对六轮驱动的越野汽车来说,爬上去还是小菜一碟。
三十台慌不择路的汽车,仿佛找到了幸福美满的伊甸园,满满当当挤在别无选择的山坳里首尾相接,拥挤不堪,压抑和无奈的感觉,使人觉得心不甘,更有一种“城下之盟”的耻辱感。
羽队长下的车来,四周巡视了一遍,感觉到心里真是堵得慌。若有其别选择,决不会自寻死路钻进这后无退路,前无出路的死胡同,仿佛困兽犹斗。好在现在是和平年代,选择这样的地方,只是为了躲避洪水的权宜之计,不用担心“敌人”来围剿。
假如是战争年代,这样的地方,无疑是自掘坟墓,自取灭亡,和平真好,但愿永远和平……
气势汹汹的乌云,就在车队准备就绪的时候,风烟滚滚席卷而来,飞沙走石掠过头顶,怒气冲冲又离去,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猎猎的疾风势头强劲,崔古拉朽。呵呵……真是为虎作伥,虚张声势,虚惊一场。
一日三餐,埋锅造饭,战士们各显其能,准备就绪正在吃晚餐,看了看黑下来的天放下心来,腹诽道:乌云也有童心未泯的时候,开玩笑也用不着这么声势浩大呀——吓的人心惊肉跳,却又不作为扬长而去,叫人哭笑不得。
还有最后一点亮色,放松了警惕的军人们吃过晚饭,悠哉悠哉舒展一天不得舒展的身体。由于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小,停在中间的车,连人走的地方都没有,要想出来就得从其它车头上翻越。就这样的密度,停在最后的三台车,也只能刚刚离开河岸几米距离而已,确实是有些委屈了。
羽队长乘坐的车是最后一辆,自然是在最后行列。空空的河道里能不能有洪水?就说有洪水能有多大?会不会对汽车造成危害?会不会危及到军人生命?这些无人能回答的问题,他在自己问自己。
有答案就不会有问题,有问题却没有答案,这样的感受才叫一个难受。“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哎呀——哎呦——”怎么还是没有预告的冰雹,突然就劈头盖脸,凌空而下,冰雹的破空声,像子弹一样掷地有声,砸在汽车上振聋发聩,“中弹”的军人们,痛苦的哀叫声彼此起伏,声声不断,一时间在寂静的宿营地交织在一起,狼籍一片。
冰雹突袭,把放松了警惕的军人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哀声遍野,声东击西的战术,老天爷怎么也会?就连熟读兵书的羽队长都险遭不测,幸好他乘坐的车停在最外边因祸得福,“交通便利”帮了大忙,占便宜自然是肯定了,感觉不对撒丫子就跑,几个箭步飞身上车,冰雹被隔离在驾驶室外面。
那些把车停在里面的“倒霉鬼” ,此时亏就吃大发了,接二连三的冰雹躲避不及,打在痛处疼痛难忍,哇哇直叫,要想越过其它车是需要时间,等到靠近自己车,说不定都成了冰雹的牺牲品了。他们没有那么笨,也不会去冒那个险,逼出来的聪明,饿出来的见识,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就看他们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就近躲进了战友车里。一时间,停在外围的车,就成了香饽饽诺亚方舟,人满为患的拥挤不堪了。小小的驾驶室,涌进五六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叠罗汉,拥挤的成度可想而知,除了人在人上,还有别的出路吗?
“中弹”的战友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幸运女神眷顾没“中弹”的战友,为他们疗伤,战友之情是过命的交情,兄弟之义是手足情深,人世间的真情实意不过如此。
凭空而至的冰雹铺天盖地,猛烈和嚣张的势头世所罕见,让人惊心动魄。车头和驾驶室这些硬碰硬的铁皮,冰雹砸上去粉身碎骨,振聋发聩,就像有人拿着榔头在抡圆了砸。
驾驶室隔热层里,不知道寄存了多长时间的灰尘,都原地无法立足,被震的四处飞扬,弥漫在狭小的驾驶室里,呛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好在易碎的玻璃和大灯早,已做好了防范,增强了抗击打能力,此刻它们经受着灭顶之灾,却安然无恙,昂然挺立。
成漏斗型的宿营地上高下低,接踵而至,前赴后继的冰雹,打在陡坡上也是无法立足,惯性使然,它们奔奔跳跳往下滚,显得异常兴奋活跃,等到不弹跳了,咕噜噜滚到陡坡下面去了。
有些被汽车轮胎阻挡无法下滑的冰雹,还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后面的冰雹尾随而至,毫不留情撞击下,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仿佛是斯诺克台球一样,相互撞击着滚动着,不知道哪里是归宿,能滚就滚,无怨无悔。
四周陡坡上,密密麻麻全是冰雹洁白的身影,好像仙女抖落的珍珠撒满大地,落下来的冰雹,击准了滚动的冰雹,顷刻间粉身碎骨,相互间同归于尽,砸成粉末,一时间冰屑飞舞,白茫茫一片好不壮观。
随着冰雹降临,气温也剧烈下降,寒气袭人,变戏法的冰雹,粉墨登场了十几分钟后销声匿迹了,紧随而来又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声势浩大,几分钟时间,就把丑陋的大地披上了节日盛装,风情万种妩媚动人,大地一时间又进入了数九寒天。
来不及欣赏这银装素裹的美丽景色,滂沱大雨来势凶猛,消融了立足未稳的积雪,又把这梦幻般的仙境,恢复了本来面目,眼花缭乱的变化如梦如幻,让人根本不相信身在何方?就是身临其境也匪夷所思,一切真真切切,就发生在眼前,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掐一下痛感即生,这是现实不是传说,也不是科幻,这是神秘莫测的高原……
一日四季说给谁听?就是不相信也不会骂人神经病,总是还不是太离谱,值得原谅。说一时三刻有四季?不唾到你的脸上,算你长的白,一定会认为你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脑子肯定是搭错神经坏了。
不亲身经历的人,很难想像高原的残酷和变化莫测,如果不是这些恶劣的自然现象令人生畏,高原这片圣洁的土地,早就成为人类车水马龙的后花园了,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高原的神秘,高原的美丽,高原对人们的向望,就在这变幻无常的出人意料之中,才显得与众不同。大雨滂沱势如破竹,把那些聚集在低洼处的冰雹,没几下就融化的干干净净,变成洪水汇合去了。
羽队长还“陶醉”在眨眼即失的梦幻之中,想象着如何用文字来描写,发生在眼前一闪即逝的奇闻异事,一种“吱吱扭扭”的声音,透过大雨传进耳朵,所乘坐的车,莫名其妙和前车紧贴在一起,往河道里挤。
大雨掩盖了许多真实的现象,可人的感受是不容忽视,能下暴雨的夜晚,肯定是伸手不见五指黑透了。风声雨声中,夹杂的奇怪声音,一定是有不寻常的反常现象在发生。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聚集起来判断分析,是什么因素会导致这些不正常的声音出现?为什么会把汽车挤下河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突然想明白了后,心跳剧烈提速了,他转头向小赵大声说道:“立刻通知部队打地锚,用卷扬机固定汽车,把汽车恢复到原来的停车位置。以各班组为单位,动作要快,洪水随时就到了。”
这是什么呀——吓人捣怪?把毫无思想准备的小赵听的一头雾水,好在小赵是机灵人,他把队长的命令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立刻明白了命令的内容和目前的局势,严肃的回答了一声“是——”穿好雨具,消失在大雨之中了。
这里是红土高原,红土又叫红胶泥,干时坚硬如铁,遇水则粘滑异常。车队停在这锅底一样的陡坡上,不下雨时,每台车都稳稳当当停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可能会发生移动,现在经过暴雨“润滑” ,红土变成了红胶泥,降低了汽车轮胎的附着力,随着陡坡往下滑,所有的车都挤在一块,连成一片,集体往河道里滑,仿佛是集体自杀,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羽队长穿戴整齐,拿上手电筒,准备下车去“督战” ,一只脚刚着地,身体重心还没有移动过去,不“坚守岗位”的脚,就“擅自”随着陡坡“放任自流”了,幸好他也是在“试探”脚的忠诚度如何,抓住车门的手没有散开,否则,他是不会这么“侥幸”逃脱红胶泥的滑溜,霎时间亲密接触一回。
不敢撒手的他,扶着汽车艰难“跋涉”着,手电筒光柱里,大雨像线条一样织成了网,密不透风,无数的手电筒光柱,也织成了杂乱无章的网,在雨夜中“放肆”挥舞着,切割黑暗抗争着。
风雨声中,既有军人们的吼叫声,也有叮叮当当砸地锚的大锤声,还有汽车发动机的隆隆声,这些声音相互汇集在一起,寂静的高原就不会寂寞了。
忙碌的军人们,已是见过风雨的老兵了,不再是想当初刚接触汽车时,什么都不懂青涩的“新兵蛋子” ,现在已经是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了。他们也是经过了凤凰涅槃般炼狱脱变而成,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少的泪水汗水,都洒在走过的路上了铸就辉煌,自然而然长大成熟了,时间就是催熟剂。
不用再教授他们如何去做,而是告诉他们做什么就行了,自然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最安全有效。羽队长从劳作的每一个军人身边走过没有招呼,他只是轻轻拍拍他们身体,把自己的决心、关心、爱心和信心传递给他们,他们会感受到。耳鬓厮磨的默契,同舟共济的情感,是不需要千言万语,有的时候只是一个眼神。
来到黑子位置一看,他真是一员猛将,他带领的班,已经把地锚准备就绪了,有几台车的卷扬机钢丝绳已经挂上,在他指挥下,缓缓向最初的停车位置移动。羽队长来到他的身旁,他没有看清楚是谁就骂道:“不去干活,胡球转啥哩?要是叫队长看见,你娃就惨了,看不来这是什么火候吗——人命关天啊——”
羽队长一听,这是在训他的兵,大声的说道:“是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啊——”黑子一听声音一个趔趄,啊了一声心里一紧张,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随着声音顺陡坡,刺溜一下滑下去了。还是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抓住地锚,等于找到了支撑点,随即翻起身站了起来说道:“啊——呸呸呸……这这这——这个鬼天气真操蛋,好端端的制造麻烦,这是招谁惹谁了——咦——你不坐在车里指挥,到这里来干嘛?不知道这里危险吗——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好?有啥事,让小赵来告诉我就行了,快回去呆在车里,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碍事……”
“说啥呢——” 他知道黑子是关心自己,可他更知道关心大家才是关心自己,就说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在高原,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同舟共济才是安全保障。我是想,停在最后面的车很危险,一旦洪水超过河岸,就会把汽车冲走。我想把所有的车,都用钢丝绳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整体,相互都有依靠,你看行不行……”
“呃——这个——我不知道行不行——”黑子一时没有主张说道:“只要你觉得行就行,不用商量。连到一块好是好,就是那个什么来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就是那个意思。”黑子提醒到。
羽队长不假思索的说道:“生死存亡,顾不了那么多,没有滴水不漏的办法,每一台车都是国家财产珍贵无比,还有装载的物资,是战友们的命,让洪水冲跑了怎么心甘?就按我说的办……”
“好的。”黑子说道:“你去让小赵通知大家,一会就好,现在的这些娃们长大了能堪大用,干活没说头,你就放心吧——你回去,回去吧——这里有我呐——”
羽队长回到车上,还没坐稳当,就听到有一种沉闷而遥远的声音传来,大地都有些薇薇颤抖,多年的行车经验告诉他,这是洪水爆发的声音。走的路多,吃的苦多,汗水泪水一路洒,阅历和经验自然就多,这是成正比的。
多少的经验和教训,都是付出了血泪和苦难才能收获,弥足珍贵。羽队长虽然能判断是洪水的声音,却不知道洪水的来势如何?对车队能造成多大危害?实在是难以预料。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为了安全起见,他让小赵去通知后两排车上的人,撤到前面车上去以防万一。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杂乱无章,飞流直下的洪水势如破竹,气势如虹,在所有人的担心中,“不负众望”如约而至,咆哮着从车队身边,急急如丧家之犬呼啸而过,好像没有发现隐藏在“山坳”里的车队无暇顾及,顺着河道狂奔而去,让随时做好准备“迁移”的羽队长,有了判断依据。
这段河道比较直爽,车队停泊的地方,也不是回水湾,洪水到这里,没有什么阻挡畅通无阻,擦肩而过,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停留,还是值得庆幸。不过,来势汹汹的洪水锐不可当,第一个回合,就让方便了车队上岸的河岸有些溃不成军了,已经涌上河岸水漫金山了,等到第二次洪峰到来的时候,漫上河岸步步登高,后排汽车车尾就和洪水“亲密接触”上了,阻挡了洪水去路的汽车尾部成了拦河坝,击打在车尾的洪水强劲有力,逐浪滔天,水气弥漫,一场洪水与汽车的抗衡,正式拉开了序幕。
老天爷并不是无情,祸不单行它就单行,我行我素的秉性,有时候也有可爱的一面。随着一次次洪峰到来,暴雨变成了大雨,大雨变成了小雨,过不多时偃旗息鼓,转眼间雨过天晴。一轮皎洁的明月,犹如少女刚刚洗过的脸,涂脂抹粉洁白惊艳,冰雕玉琢,娇滴滴妩媚动人,羞羞答答,含情脉脉高挂空中,风情万种里,含露着一丝丝歉疚,好像给惊魂未定的军人们道歉一样:对不起了,远道而来的英雄们,刚才我洗脸,不小心把水花溅到你们身上了吧?淋湿了你们的军装,却没有淋湿你们的心,你们还是依然坚挺,风采依旧,傲视苍穹,雄心壮志令人动容,真是难得一见啊——洗过脸的水总得倒吧?河道里的这点水,是有些洪浊脏兮兮,嘻嘻——不好意思啊……
月光明亮,把湿漉漉的大地映照的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洪水泛滥,把干枯的河道丰盈的满满当当,波浪滔天,风生水起。
不断上涨的洪水,雷鸣般怒吼着张牙舞爪,嚣张气势把已经淹没在洪水里的汽车尾部,冲击的浪花飞溅,来回摆动。停在陡坡上的汽车头高尾低,再加上物资重压向后倾斜,尾部就更低了。洪水的冲击力还是有些威力,一个巨浪拍打在车上,坚守不住的车身,不由己摇头摆尾,吱吱扭扭带动着连成一片的整个车队在颤抖。
此情此景惊心动魄,战士们惊骇的佩服羽队长的先见之明,若不是把每一台用卷扬机固定在披上,若不是把所有的汽车连成整体,合力抗拒洪水,此时此刻,停在最外面的那几台汽车,说不定就和洪水“同流合污”私奔了。
小小的卷扬机,在不经意间,成了车队的救命稻草,科学家的发明创造精妙绝伦,受益匪浅。别看细细的卷扬机钢丝绳微不足道,在两力均衡时,任何外来力量进入,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一片羽毛,就能使均衡不复存在。
汽车在陡坡上往下滑,主要是雨水起到了润滑作用,破坏了汽车稳定性。汽车自身的稳定性毋庸置疑,在卷扬机外力辅助下拴住了,稳稳当当呆在原地,坚如磐石,不再“放任自流”了。
细细的钢丝绳就像藤蔓一样,结着汽车如此夸张的瓜,真有些不可思议的味道呢。遥想当年赤壁大战,一代枭雄曹操,为了征服不听话的东吴兴师动众,大兵压境,为了让不韵水性的北方兵,骑马在战船上奔跑,把所有的战船用铁环连接在一起,犯了兵家大忌,最后在烈焰中灰飞烟灭,全军覆灭。
想想他上的那个贼当,真是叫人扼腕跺足,痛心疾首啊!此一时彼一时,江山代有才人出。羽队长用钢丝绳,把所有的汽车连接在一起浑然一体,使遭到洪水袭击的汽车有了依托,不再是孤立无援,孤雁难鸣。
如若让枭雄曹操晓知,也会有一番感慨,古人已作古,无须打扰。“……是非成败转头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有增无减的洪水,真有些让人不寒而立的感觉。呆在车里,有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何去何从是不知道洪水到底能有多大威力?还能涨到什么成度?对汽车的威胁已经如此,只能听之任之,就是着急也是爱莫能助啊?总不能把汽车搬出河道,放到认为安全的地方去吧?没有那个能力不是?
羽队长看着在洪水里歪歪扭扭,漂移不定,还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汽车,就像在向他求助诉苦,声声呐喊,他的心颤嗦不已,就有一种见死不救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痛楚难耐,心头酸酸,似有许多的无助无奈和凄凉。
汽车是自己无言的战友,自从当兵就和它结下了不解之缘,一路走来风雨兼程,成也萧何,败萧何,在汽车上耗费的心血车载斗量,把自己从一个懵懵懂懂的未知青年,历练成一个能带领这么多军人驰骋在荒芜高原上,肩扛祖国使命,成就了自己的梦想,都和汽车分不开;还有许多的梦想,都承载在汽车上,还要继续走下去,汽车就是实现梦想的伙伴舞台,犹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融入到血液之中了,岂能袖手旁观?
回首来时路,满目乱山横;苦雨疾风恶,感时泪满襟。多少青春不在,多少痛苦犹在,又有多少豪迈在胸膛?
看着在洪水中无力援手的汽车,想想身后军人们鲜活的生命,这又算的了什么!汽车是有生命,它的生命还可以再制造,而人的生命还可以再制造吗?一旦失去永不再生,没有了生命,一切又从何谈起?千里马没有人驾驭,还能日行千里吗……
舍去之间,对他这个决策者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抉择。他默默在心中权衡了许久,觉得再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的结局已经是上上之策了,还能做些什么?他心一横对身旁的小赵说:“通知部队,携带武器弹药,衣物睡袋,还有食品和水,转移到陡坡顶上。再强调一次,武器弹药必须随身携带,否则,我们在这里就活不下去了……”
“是——”小赵正儿八经敬礼后,转身离去……
“……” 喋血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