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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闹鬼(一)

喋血荒漠 虎勇 7275 2021-04-05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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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闹鬼(一)

  军区司令部一派繁忙景象,刘副司令的办公室气氛异常严肃,刘副司令面色沉重,向贴身杨参谋发布命令,杨参谋快速记录着,下达完命令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蹙眉想了想说道:“嗯嗯——抓紧时间落实好这些事,他们身处大漠腹地资源匮乏,什么条件都不具备,我们尽可能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稳定军心,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中央军委来电话督促,肯定了他们的成绩,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自从他们到那里去后,就没有发生过拯救不利而招致人畜伤亡的恶性事故,灾民们人心稳定,生活井然有序,社会没有动荡不安,这就是不得了的丰功伟绩,等待完成任务后,给他们立功受奖,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手慌脚乱,吓坏他们了。嗯——快过年了想家,是每一个回不了家的人不可避免的情节,战士们一定会人心浮动,不利于完成任务,你多带些慰问品好好安抚,鼓励他们充满信心,坚持到底,一天都不能松懈。他们的任务还很重,汽车老化,技术性能急剧恶化,战士们伤痕累累得不到医治,我已经向军区党委作了汇报,看能不能为他们更新一批新车,还有零配件能不能及时保障供给。唉——真正是劳民伤财啊。嗯——还有,联合调查组下去后,要注意方式方法,工作态度,不能吹毛求疵伤害了他们的积极性,今天这个这样质问,明天那个哪样质问,问来问去就问出麻烦来了。每个人的耐心是有底线的,承受不了就会节外生枝,记住了?”

  “记住了首长。”杨参谋小心的说。

  “嗯嗯——官逼民反自古如此,你们去是调查事实真相,不是兴师问罪,雪上加霜,口气要柔和,发生恶性事故不是有意为之,也是无法堵绝的事情,你们可以集中在一起一次询问,不要打乱了他们执行任务,这件事要不要向全军区通报,等你们调查回来再做决定。嗯嗯——刚才的党委会决定,要追究队长的责任严肃处理,你走的时候再告诉你处理结果。嗯——你们到了后,要尽快把烈士先安葬了,入土为安么,放在那里谁都不安心。葬礼要体面隆重,让活着的人们看得过去。烈士家属让当地政府妥善安置,有什么诉求要尽量满足,不能发生任何过激意外。”

  “是——”杨参谋一脸凝重的看着刘副司令,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不说出来又觉得如鲠在喉,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说:“嗯——刘副司令,我,我想能不能对羽队长的处理轻些呀?他他,他哪么拼命,不叫苦不叫累流血流汗,无怨无悔,处理重了让他接受不了,会不会产生抵触情绪?”

  “嗯——我也为这件事犯难行。这件事非同小可,处理轻了,对死者和家属不好交代;处理重了,对他的影响可就大了,不好掌控不是?哼——这小子也真是运气不佳,一边成绩突出让人妒忌,一边错误不断让人惋惜。立功受奖和处分连在一起,这叫什么事么?”

  “可不是吗?开汽车危机四伏,交通事故猛于虎防不胜防,他的车队哪么多车,每天不得消停出车,发生事故在所难免,他的成绩还是显著的。”

  “那是自然,不是成绩显著,发生车毁人亡的恶性事故,早就把他开回老家了。”

  “唉——我这个老乡也是个苦命人,自从当兵以来就南走北往,东跑西颠,走到哪里去都是拼命三郎响当当的人物,令人刮目相看,功过是非接连不断。”

  “嗯嗯,这就是干实事的人,只要干实事就会出成绩,也会出问题。矛盾中求生存求发展,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嗯嗯,副司令,我忙去了,走的时候我给你打招呼。”

  “好的,工作要落实到位一丝不苟,不敢出纰漏。”

  “是——”杨参谋转身离去。

  刘副司令在暖烘烘的办公室里喝茶抽烟,心里面想着寒风刺骨的大漠深处,军人们冒严寒斗风沙不遗余力,艰苦卓绝执行使命,发生事故在所难免,心中有无限感慨……

  噩耗传到农场驻地的时候,冲击波不亚于一颗原子弹,传播速度快的惊人,仅仅是一夜之间,辽阔的农场几万亩地就传遍了,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谈虎色变。

  刚刚上班的魏场长一脸凝重,打电话到车队询问留守的指导员,商讨如何去一线处理事故的预案。魏场长拿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丁指导员也没有斩钉截铁的意见,拿不定主意就请示汇报,打电话到军区司令部询问杨参谋怎么办?

  临危受命的杨参谋已经是钦差大臣了,忙得团团转,模棱两可不表态,去不去自己做决定。车队的行政管理由农场托管,作为主管单位,下级部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吗?最终在魏场长的抱怨声中决定,让农场政治处派员去一线善后。

  魏场长心生不平,在电话里抱不平:“哎呦呦,这这这,这不是一场事故把车队所有的成绩都抹杀了吗?他们辛辛苦苦玩命了半天,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根据我的经验,羽队长这次是铁板上钉钉子、责无旁贷的挨处分了,至于什么处分我不敢肯定,一定是逃不脱。哎呦呦——招谁惹谁了,真是流年不利呀?多好的一个同志,积极肯干,充满阳光,到农场后和我们打成一片,给我帮了多大的忙?派车去祖国各地送离退休的老干部,只要打个招呼就二话不说派车,农场的职工生病招灾,只要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不是他救了李喜梅那个丫头一家人的命,那就等于救了我呀?若不是他出手,我现在就不可能安安稳稳在这里指手画脚了。哼哼,羽队长打的屁滚尿流的那个王八蛋,原来是我老首长的儿子,我知道后追到他家里质问,他还嚣张的和我犟嘴,气得我甩了他几个耳光,还让他爸爸把公社副书记给撸了。哼哼,那小子还死不悔改,口出狂言,扬言要找羽队长的晦气反攻倒算报仇,找回场子。哼哼——我就对他说,你想多吃几天饭就离他远点,人家在高原无人区把几千只狼群都打垮了,还能怕了你这个不长狼牙的畜生?那小子一听就不吭声了。公生明,廉生威,羽队长做事光明磊落,不计后果,会有好报,可这次的事故,对他以后的提升影响可就大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丁指导员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只要干工作,发生问题在所难免,运气好的话,如日中天干出成绩的时候,恰如其分得到提拔长风破浪,青云直上。像羽队长这样的人,成绩一大堆无人可及,伴随左右的问题也不少,遇上个贤明的上级还能赏识他,包容他,如果是鼠肚鸡肠的人,他只有原地踏步了,熬到岁数超过了提拔的年龄,就换地方解甲归田,把他超乎寻常的才能就扼杀了,这一辈子就完了,令人惋惜。”

  高高在上的魏场长已经耳有传闻,他和羽队长两个人有些面和心不合,可听这话又觉得还在担心羽队长,难道说他们俩个人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冷却了下来,偃旗息鼓想通了冰释前嫌?还是彼此之间改变了意识心态,息事宁人让步了?

  事无绝对,变化是大自然的必然规律。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春花夏长秋收冬藏,才有了南迁北归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欣欣向荣。一切都在变,人过三天刮目相看,指导员的转变会让了解他的人有些惊愕,只能说明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不朽。

  魏场长和指导员两个人沟通的时候,农场的许多职工也闻讯赶来,了解事故经过,一知半解后都觉得有些惋惜。尤其羽队长头上哪些耀眼的光环,是大家学习的标杆人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对他的打击和影响可就大了,他能挺得住吗?

  车队的留守人员知道了前方发生事故后,一个个都心急如焚,其中有两个人是陈福明的老乡,更是痛心扼腕。院子里玩耍的李喜梅小弟小军子,隐隐约约听到了,跑过去打听是怎么回事?知道后跑回家告诉了他爸爸妈妈,把一家人吓得不轻。

  死了人是大事情,一家之主的当家人是不可能轻轻松松过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都为羽队长捏着一把汗。李喜梅上班还没有回来,一家人担心她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瞒是瞒不住,有什么反应也是应该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抗旱救灾的车队发生了车毁人亡的恶性事故,在干旱灾区像风一样传播,仿佛毁灭性的地震一样引起了强烈震动,当地政府官员们和灾民们震惊了,就在羽队长离开驻地时间不长,单位团体派员前来慰问吊唁,受到过救助的灾民们闻讯后纷纷前来,表达他们对子弟兵的关心。

  大滩公社的丁什么部长闻讯后更为震惊,新结识的老部队的新朋友发生了事故惊骇不已,一大早就跑到车队驻地来看望羽队长,站岗的哨兵告诉他队长不在,也不告诉他去了哪里。

  他一听略一沉思,急急又跑去医院,医院里一打听又到了太平间一看,两个雕塑一样的军人,荷枪实弹为战友守灵,他感动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想表示自己的哀悼心疼,却两手空空来没什么东西,这里也没有香蜡烧纸,更没有设置灵堂祭奠。

  他看了看两个稚气未脱的军人,问了问知不知道丧葬文化?他们岁数小不知道,怪不得他们,他想了想应该做些什么,向太平间深深鞠了一躬,急急忙忙跑到了武装部,找到部长后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一拍即合,武装部长正在考虑此事,有人张罗那就事半功倍了。

  他立刻派车派人找地方找材料,等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在车队驻地对面的戏台前,按当地风俗为牺牲了的英雄搭建了一个庄严肃穆的灵堂,让想表达哀悼的人们烧纸敬香,一时间许多人哀声动地,已经在这里嚎啕大哭,哭声震天,拉都拉不起来,惋惜年轻的生命英年早逝,痛煞人心。

  这里的人们朴实忠厚,走不出黄沙蔽日的大漠,外来的陌生人也很少,若不是旱情严重民不聊生,国家不会派部队到这里来抗旱救灾。现在年轻的军人为拯救他们付出了生命,不亚于失去了亲人一样悲痛,尤其那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抑制不住悲伤趴在地上哭声不断,哀声动地……

  风轻云淡,艳阳高照,羽队长到达事故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日临中天了。途中超越了拉着水到这里的重载车,汽车还在坡头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乌泱泱一群人,有几个人挥舞着手臂跑过来,堵在了汽车前面,汽车逼迫停下来。

  搞不清状况的羽队长心生疑惑,从车里面下来后还没有站稳当,一个流着鼻涕穿着破烂的老乡,胡子拉碴有些猥琐,走上前来说:“啊哈哈哈……解放军,这条路不能再走车了啊?昨天都是我们的错,非要让解放军从这里往过开车,谁想到汽车就掉下去了,把开车的娃娃摔碎了啊——是是,是我们造的孽呀?呜呜呜……我们想给解放军抵命,你就是当官的吧?你把我枪毙了吧,解放军首长,真的是我们害死了你的兵,呜呜呜……”老乡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道,感情真挚不装假。

  羽队长才明白老乡堵路拦车是为了什么,深受感动。看了看离事故现场不远了,不开车能走过去。刚刚下坡的汽车停在坡上不安全,让黑子把汽车倒车在了平处,他停好车走过来,两个人并排着往下走。

  围观的人群有几十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到有解放军首长走过来,都好奇的打量着,其中有一个坐在地上,好像受伤了似的,看到羽队长就大声的哭嚎起来。

  不知就里的羽队长心生疑惑,诧异的说:“嗯嗯,老乡,你怎么了?哭啥哩?是不是我们解放军伤害了你?或者欺负你了?我是他们的领导,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会替你做主,还你公道。”

  老乡的情绪非常激动,“抽抽搭搭”难以自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身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同样流着泪说:“吸吸吸——解放军叔叔,这是我大大(爸爸) ,昨天送水的车就是我大领来的,从这条路下来的时候,开车的解放军叔叔说路太窄盛不下车,可我大和在这里迎接水的乡亲们,都说这条路走过车,不会有事。从这条路下到沟底就是我们村子,乡亲们为了背水少走路,非逼着解放军往下开车。开车的解放军下车来看了看路,说车太重会压垮路基,大家七嘴八舌嚷嚷着说不会,打包票说曾经有拉煤的车通过万无一失,解放军不好意思拒绝我们,让车上的人都下来,我大非要坐车显摆,解放军拗不过,他就没有下车来。谁想到车开到这里的时候真的路塌了,汽车倾斜了往下滑,解放军就把我大从车里推出来,自己来不及跳车,和车一块儿滚下去了,呜呜呜……”

  说话的小伙子泣不成声,羽队长极目远眺看了看沟底里影影绰绰,七零八落的汽车残骸看不清楚,压塌的路基处有一道痕迹清晰可辨,一直延伸到沟底,坡度有七八十度,二三十米厚的黄土层下是青幽幽的石头,鳞次栉比,狰狞恐怖耸立着,奇形怪状,狼牙交错。

  一些细小的石柱子被汽车碾碎了,油箱破裂后洒出来的汽油,虽然已经蒸发了痕迹还在,汽车发动机里面的机油和变速箱里面的黑油到处飞溅,污染了不少的地方特别显眼,一片一片到处都是。摔碎了的水罐里七扭八歪,泼洒出来的水冻成了冰,明晃晃在太阳下发光。汽车残骸狼藉一片,随处可见,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羽队长一脸严肃查看现场,一言不发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几个哭泣的老乡平静下来,羽队长问道:“请问老乡,怎么能下到沟底去?”

  “嗷——顺着路下到坡底才能进去沟,坡陡得很,羊都站不住,人就更不行了。”

  “哦——知道了,谢谢你们,我们要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还要询问些事情,行不行?”

  “能行,能行,只要我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哦——解放军叔叔,今天你们还送水吗?”

  “哦——送水呀,拉水车就在路上,一会就到了,你们准备好接水就是了。” “啊——这这这,这——我们已经害了你们的一台车一个人,还要给我们送水?让我们说什么好?”

  “嗯嗯,你们不要自责,压塌路基车毁人亡,与你们无关,是我们的人年轻没经验出错了,我们自己承担。给你们送水是我们的任务,就是剩下一台车都会送水。”

  “啊——这这这,哎呦呦,你们可真是亲人解放军,冒着生命危险来解救我们,让我们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没什么报答你们,只能给你们磕个头了。”

  “啊——使不得,使不得。救助你们是国家力量,用不着感谢我们,要感谢就感谢我们的党和国家,千万别给我们磕头,我们受不起。起来,起来,别这样。”

  羽队长拉起来这个,哪个又跪下了,呼啦啦一大片人都跪下了,他也只能敬礼回报。敬礼过后,和黑子两个人顺着坡走下去,从一个窄窄的羊肠小道,小心翼翼手脚并用下到了沟底,在巨石间攀爬跳跃,艰难的向事故现场接近……

  “……” 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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