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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停止前进

喋血荒漠 虎勇 9892 2021-04-05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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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 停止前进

  已经被架上山体的车队惊魂未定,没有选择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目光所及的视野中,全是疾如流星飞舞的雪块雪花,撞在哪里是哪里,撞在山上,溅起一团雪雾无关紧要,撞在汽车上,就有些胆寒心颤了,其他的地方吓一跳也就算了,尤其撞在车头上掷地有声,“喀嚓”一声响,吓得人魂飞魄散,惊慌失措,浑身颤抖不已。

  汽车机器声,淹没在怒吼的暴风雪中听不见,战战兢兢让轮胎一圈一圈滚动,每转一圈,总有好几米距离与山口接近,不怕慢就怕站啊。曲曲弯弯,绕来绕去,一阵子与风通行,一阵子侧风怒吼,一阵子逆风前进,尤为吃力。

  压阵收尾的羽队长,装出一副临危不惧的面孔,小心翼翼驾驶着汽车迎风斗雪。山涧里,稠密的雪花像怨妇一样“呜呜呜……”怒吼着,更像洪水猛兽一样,声势浩大从身边疾驰而过,让人头晕目眩,仿佛鄙视的看着,颤颤巍巍的车队弱不禁风,气焰嚣张。

  现在刘雪坐在驾驶室中间位置,杜一波被安排在靠山一面,好让他有些心理上的安全感。他受到打击的嘴,已经有些凸起,时不时往窗户外面吐血水,还喋喋不休忏悔着自己的过错,差一点造成了车毁人亡的恶性事故,一遍遍的车轱辘话,没完没了。

  羽队长为了聚精会神开车,没心思搭理他,一根接一根抽烟,刘雪给他服务到家点着烟后,目光就在两个人脸上来来回回不停地看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掏进山体里的弯弯山道,越是害怕,越是看不到头,随着山体绕行,雷鸣般嚎叫的狂风,从不同角度扑向车队,似乎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渺小如尘埃的军人们,何止是胆颤心惊?简直就是世界末日般的感觉。

  此刻的雄心壮志,是唯一支撑下去的精神支柱,每个人都咬紧牙关坚持着,鼓足勇气堂堂面对,小心翼翼谨慎驾驶战车,谁都知道,稍微一点点疏忽大意,操作失误,这里就变成孤魂野鬼的故乡了……

  等到看到了山口,就等于过了弯弯山道,车队停下来休息。虽然跑了不远的路,可消耗的精力体力,还有油料都不在少数,吓坏了的兵,一个个反应迟钝,萎靡不振。

  羽队长看着大家鼓舞士气,让大家把拆下来的篷布装上,顺着风跑,还能起到帆的作用,不仅仅能节约油料,还能阻挡雪往车厢里堆积,增加重量不说,晚上还要在车厢里睡觉呢。

  此刻的他,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浑身无力,还是肚子饿,不想站起来迎风斗雪,就平展展躺在雪地里舒展着身体。刘雪害怕外面的风雪,呆在驾驶室里不敢出来,通讯员张亚夫却寸步不离,陪在他身边,旁边的高压锅“呲呲”冒着白气,泡了一杯口感不错的茶,不时的翻起身来,喝上几口,也是不知其味。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昏天黑地,听着呼啸的狂风不绝于耳,他还意犹未尽,在欣赏着风景。一脸愁苦的张亚夫脸色腊黄,浑身有些颤抖,身心不宁,看着无所事事的他抱怨道:“队长唉——刚刚,刚才你差一点就死掉了撒——真真,真正是手榴弹擦屁股,悬到家了撒——哎呦呦——吓死我了噻——都怪杜一波那个王八蛋,眼高手低,操作失误,不重视你的生命噻——哼哼,你还是不坐他的车了撒——随便换一台车坐嘛——他这个人不靠谱,太危险了撒——牛哄哄,不在乎大家的感受,他也是一个老兵了嘛——怎么会……”

  “不用担心,” 羽队长打断了了他的说话,看着一脸关切他,无所谓的说:“呵呵,有惊无险不是?我不是好好儿的吗?人有疏忽,马有失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他也不是有意为之?汽车掉下去,他也死无全尸,和我同归于尽了。嗯嗯,现在我猛扎扎不坐他的车,不是对他的不信任吗?会打击他的自尊心,让弟兄们看他的笑话就不好了。嗯,他在车队里,也是有影响的人物,号召力还是有些,要顾及他面子,不能让他无地自容,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如果破罐子破摔,不思进取,就会成为害群之马,那可就贻害无穷了……”

  “哦……说的也是撒——嗯嗯,不过队长,你总是想的哪么多撒?随你便撒——我我,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你噻——就连一排长,都没得办法撒——哼哼,不说了噻——呃,队长,这样的鬼天气太可怕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呀?你还有心思欣赏?我搞不懂你噻——”

  “呵呵……又害怕了?别怕,已经走过山路了,剩下的路只是跑,没什么担心的。嗯嗯,小鬼,你记住了?人生不是赛跑,也不是旅行,每一个地方,都有值得驻足欣赏的景观,停住脚步细细品味,大有学问……咦,你是不是想过昨晚神仙福地的生活?呵呵,别忘了我们是汽车兵,每一天跑不下几百公里路,就对不起祖国和人民的期望,也对不起手中的汽车,你说是不是?”羽队长安慰道。

  通讯员端起高压锅,往茶杯里添了些水,看了看迷迷茫茫的暴风雪,遮住了过来的大山,隐隐约约看不清楚,皱着眉头说:“唉——话应该是这么说撒——可可,不害怕,由不得自己撒——龟儿子的路,太太难行了,也太难行了噻——都说我们四川,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也没有这么难撒——起码是能跑起车子噻——让人感觉不到有这么害怕嘛——”

  “嗯嗯,这里怎么能和你们四川比?” 他抽了一口烟,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说:“这里是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祖国边陲,能有路,就是了不起的创举了,这里除了戍边军人的军车跑,地方车也不会到这里来呀?而你的家乡是内陆省份,人口密集,车水马龙,交通是经济命脉,没有路怎么行?没有听说过要想富,先修路吗?这里荒蛮偏僻,国家顾不上开发资源,自然就没有经济,也就没有路了。有一天,科学家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宝贝的话?这里的路就有得修了,哪时候再到这里来,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一脚油门,就能让汽车飞起来的路一定会有,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呵呵……”

  “哦,即使有哪么一天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撒——也不可能再到这里来了噻——你说是不是队长……”

  “也许吧?”羽队长一脸向往的说:“无论到哪里,总是在中国吧?总不会跑到外国去吧?嗯嗯,既是在外国,这里也是我们的祖国,祖国能发展强大,即使在外国,也会感到光荣和自豪的,小鬼,别发愁?”

  “呃……啥子愁撒——你的心胸真大?还想到外国去噻——”

  “且且,哪有什么不可以?外国人能到咱中国来,我们怎么就不能到外国去?野蛮的八国联军,烧了咱的圆明园,哪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园林啊?一把火烧成了残垣断壁,烧尽了我们祖宗的脸面,烧焦了国人的心,我们就能这么忍气吞声算了?哼——总有一天,我们国家强大了,回复天朝大国的气势风范,会让那些战争贩子们付出代价,赔偿咱们的圆明园。呵呵,我们自古以来就是大国,从来就不缺乏大国的信念和自豪,只是体制跟不上世界潮流,我们落后,我们挨打,真让人窝囊啊……”羽队长痛心疾首的说。

  “你……”通讯员一听这话,他就像跟谁生气似的,转过身看了看风雪中的车队,回过头来说:“队长,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撒——听起来就让人振奋撒——哼哼,外国的事情以后再说撒——现在车上的篷布都挂好了,出发吗?”

  “出发。通知一排长,急速前进。”羽队长决绝的说。

  后经十足的风速,超过了上百公里,汽车再怎么跑,也没有风速快,跑起来的汽车,只是感觉到风速没有哪么快了,落到风挡玻璃上的雪花,都是从车后面吹过来,软绵绵没有劲道,不用刮雨器,也不会粘在玻璃上,没有立足之地,自己就滑下去了。

  此时的车队,就像随风飘荡的树叶,依然在暴风雪的挟持下,与暴风雪在较量,没有了在山里面战战兢兢,本来会在车屁股后面扬起的雪尘,现在却被速度更快的风,吹到了汽车前面,雪雾打着漩涡,影响着视线。

  能见度本来就不好的坏天气,更加是迷迷蒙蒙,看不清楚了,好在这里没有人烟,只要能看到车辙就行了,用不着应付其别的情况出现。归心似箭的车队,还没有跑过瘾,不经意间,就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才知道天就要黑下来了。

  羽队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钟,刮风下雪的黑夜,要比平时来的早多了,他担心在黑夜中迷路,示意杜一波发信号停车。现在的杜一波,已经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再加上羽队长不计前嫌的胸怀,还有能说会道的嘴,让他短时间内增加了自信。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那是以后的事情,目前看,能把汽车开起来跑,就是一个正常人。年轻人和小孩子一样,记吃不记打,屁股一转就忘了,不然的话,怎么会长大?成长的过程中错误不断,实属正常。

  杜一波打了一声气喇叭,刺耳的高音穿透暴风雪,告诉了前面车队,前面车也一声声高音传递,此起彼伏,等待整个车队停下来,还没有一分钟时间,羽队长心中感觉良好。

  车队停下后,他放眼四周,想寻找一处能避风一点的地方安营扎寨,可目光所及,都是积雪上面流淌着被风驱动的雪花,好像抬不起头来,形成了一股股白气,紧贴着地面,扭曲着在狂奔,不知道是在寻找猎物吞噬?还是寻找它的归宿……

  能见度只有几十米的范围内,到处都一样,没有高低不同的地方,这一带是真真无遮无挡的平原,无处躲藏。没有通讯员在跟前,他叹了一口气,对杜一波说:“通知车队,六台车一组背对风停放,车与车之间的距离五米,别太靠近,晚上的暴风雪,会把汽车埋住,明天早晨就不好启动了。武器随身携带,子弹上膛,有情况,随时开枪警告,不用请示。”

  “是——”杜一波应了一声,启动汽车下达命令。车队距离太长,要人去传递命令可不容易,汽车兵的优势就是汽车。杜一波一边往前开车,一边传递命令。现在的车队整体素质很高,相对于执行命令,不像羽队长刚刚到这个车队时,命令下达了八遍,还有人懵懵懂懂不知所云,无法理解。

  反反复复解释后,才能如梦方醒般去执行,养成这种坏毛病,都是平时缺乏训练,没有在行车中进行过编队、列队、队形队名的实践熏陶,他们怎么会习以为常?熟能生巧?

  羽队长到来后,才让他们体会到了汽车兵鲜为人知的雄风和能耐,经过抗旱救灾,现在的抗雪救灾,让他们在艰难困苦中百炼成钢,得到了提升和考验,自然而然成为了令行禁止的合格军人,同时,也成了灾区人民的希望与依靠。

  铁棒磨成针,实践出真知,这是千古不破的真理。就是傻子,在一块石头上碰两次后,都知道谁硬谁软,何况一个正常人?没有风雪的时候,几十台车停在一起围成圈,每个人都能相互看到,夜晚就不会孤独害怕,心理上就会有依靠和安全感。

  现在的风雪天里,如果汽车围成圈的话,就会有一部分车头迎着风雪,给人的感觉就会更冷,为了避免这种厚此薄彼的局面,每台车都背对风,人人平等,接受风雪的沐浴。

  集体生活,最关键的就是人人平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每个人的情感上,就不会出现嫉妒和不平衡感觉,自然就没有了不满情绪,面对苦难,就会激发出每个人的斗志,就会涌现出吃苦在先,享受在后的公众人物,而相对于那些耍奸溜滑的人,就会让人鄙视,看不起。

  吃苦在先,是要有强大的内心世界,自我激励的动力源泉,还有有鹤立鸡群的资格,才能与众不同。就看今晚停车的阵势,汽车停在最外边的,一定是班长或者党员老兵,其后就是积极分子,把那些年轻胆小的同伴,都放在中间,显示着对他们的关爱和体贴,这些已经不用羽队长去督促,论资排辈的新老传承,薪火相传,自然而然形成惯例了,人人都会去表现,传统,就是这么遗留下来的。

  他自己的位置,就在排成阵势的汽车最后边一个角,其余的三个角,一定是黑子刘晓强,和韩老六在把守了。他们是车队核心人物,义不容辞驻守在最没有依靠的地方,发挥着领头羊的作用,给每个士兵们做出表率,都会带来安全感和感动,等新兵们成长起来的时候水到渠成,就会成为传统。

  在呼啸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汽车和军人们,就像一群无依无靠的南极企鹅,在暴风雪中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坚持着,从来都不会抱怨大自然的严酷和坎坷,也不恨上帝为什么让它们的生存如此艰辛?只要活着,就不畏艰险快乐着,坚持着,延续着。

  大千世界,苦海无边,凡是求生存求发展的生物,都在经历着不同程度的灾难,在灾难中适应灾难,灾难中变得坚强,这就是适者生存的真理。自古英雄多磨难,想成就一番伟业,没有了先人后己,披肝沥胆的豪情壮志,就剩下望洋兴叹了,只能站在英雄走过的路上,羡慕的为他们拍手鼓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感叹自己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黑灯瞎火吃完饭,杜一波知趣的下车去找老乡知己,去打发临睡前的一段时光去了,车上就剩下羽队长和刘雪。人这个东西说来也怪,有别人在的时候,说话出气都正常,一旦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扭扭捏捏,不自然了。

  其实什么也没有,总觉得就像有了些什么似的?就连眼神,都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一副做贼心虚的状态。羽队长瞟了她一眼目光离谜,慌慌张张抽了一根烟,掩饰着自己的脸红心跳,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话?让彼此都觉得尴尬的场面,变得轻松有趣。

  他咽了口吐沫,还没有下去,搜肠刮肚找话题,车门子却“咣当”打开了,狂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急不可待呼啦一下,就占领了驾驶室,仅仅有的一点点热量推陈出新,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不知趣的黑子,没地方消遣,吃过饭就来捣乱,非要和刘雪挤在一起说会话,羽队长撵都撵不下去,把自己升起的无名之火,在他死皮赖脸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上车后,无非就是忆苦思甜,缅怀昨夜的幸福时光意犹未尽,感叹此刻的寒冷,苦海无边。

  长吁短叹中,发泄了一阵不想离去,巧取豪夺骗取了他一包烟后,就像得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似的喜不胜喜,喜滋滋乐悠悠离去了,到他该去的地方,为战友们默默地守夜去了。

  黑子下车后,他就像受到了惊吓,本来澎湃的情愫早就偃旗息鼓了,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刘雪肩膀,安慰她晚上别怕。自己个子大,睡在驾驶室里伸不开腿,就睡在驾驶室后面的车厢里,相隔不过方寸之间。

  刘雪目光里全是无尽的柔情,还有留恋和期盼,绯红细腻的嘴唇抿了抿,哀怨的点了点头神情黯然,绝决的转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眼睛里莫名其妙潮湿起来。

  车厢里可是宽敞多了,羽队长安顿好刘雪,抹黑爬上车厢的他,还没有调整好脚步,就听见通讯员叫唤,脚下留情,笨拙的大头鞋下面,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踩住,他还是不敢挪脚步了。

  通讯员打开手灯,车厢里一片明亮,他低头一看,并排睡在车厢里的人除了通讯员,还有几个兵,来为他做伴“保驾护航” ,心中自然是一阵感动,危难时刻见真情,兄弟情义不过如此……

  不脱衣服睡觉的习惯,已经养成,不脱皮大衣却不行,皮大衣的重量和笨拙,会压得人做恶梦,就像孙悟空,被压在如来佛的五指山下一样难受。羽队长在通讯员手灯指引下,钻进自己被窝,把皮大衣压在被子上,身子舒张开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意味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辛劳。

  虽说是亡魂皆冒的惊吓不小,危机过后,还是平平安安的一天,每个人都在视线之内,不容易啊!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躺下,放心和踏实不言而喻,瞌睡自然是召之即来,鼾声四起……

  狂风,不遗余力怒吼,没有因为黑夜到来,有一丝一毫减弱,薄薄的篷布,在暴风雪无休止的拷打下劈啪作响,忠实履行着自己职责,阻挡着狂傲不羁的暴风雪,发出“噼噼啪啪”的呼喊声,显示着自己不屈的毅力。

  暴风雪中的汽车,就像摇篮一样,被狂风吹的摇摇摆摆,吱吱扭扭也有声音发出。弱不禁风的篷布与狂风的较量中,还是有些势单力薄,挡不住那些乘虚而入的雪末乘隙而入,蜂拥而至,雪沫弥漫在车厢里纷纷扬扬,飘落在军人们捂不住的嘴上和眼皮子上,冰凉凉化成水珠子,滚落时痒酥酥难受。

  被子上自然是一层雪末覆盖着,随着时间延续,在不断地增厚。烧炕不用好柴禾,睡觉没有好地方的军人们,在如此恶劣环境中,依然团缩在一起酣然入睡,只不过梦里梦到的,还是无处躲藏的暴风雪罢了,偶尔惊醒来,擦一擦眼皮子上的水,听一听怒吼着的狂风,翻过身又睡过去了,期盼着能有个做梦娶媳妇的好梦,入梦来……

  无穷无尽的暴风雪精力十足,动力强劲,一夜都不曾懈怠消停过一丝一毫,这种顽强的精神信念来之何方?值得商榷,不会是为了考验军人们的承受力吧?没完没了,不知道从何处刮来的暴风雪?骚扰完了军人们后,又急匆匆去了不知是何方的何方?是不是继续作恶?还是寻找下一个能发挥它们威力的目标?

  这些都用不着去细究,在乎了它的存在,它就会越发逞能显威,成了到处显摆的人来疯了;不在乎它,就像空气一样,自然是灰溜溜逃走了,该干嘛干嘛去毫不相干,人畜无害。

  早晨起床后,天还是黑咕隆咚,看不清脚下的积雪有多深,只能摸索着走。避风处的积雪,把车头都埋住了,形成了一道雪岭触目惊心,看不清状况的军人们,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岭中寻找着汽车的正确位置,是因为他们要烤车。

  强劲的疾风中,点不着冻透了的汽油喷灯,就连挥发性几好,遇火能爆炸的汽油,此刻都冻的没有了烈性,即使点着了喷灯,疾风也会把喷灯的热量吹走熄灭了,可恶至极。

  熟能生巧的军人们因地制宜,利用堆积起来的雪岭避风,把还没有被积雪埋住的地方,用铁锹埋的更严实些低档风暴,废物利用,因地制宜。说起来烤车,真叫人心酸,零下几十度的低温,把汽车冻成了废铁,这也是热胀冷缩的自然现象,如若不能给发动机合适的温度加温的话,根本就启动不起来。

  烤车,是需要耐心和时间,还有技巧,为了加快烤车速度,每台车都配备了两把喷灯。一把放在发动机油底壳下,把冻住的机油烤化,一把提在手里,烤进排气管,还要非常谨慎小心,弄不好就会玩火自焚,引起火灾。

  有了温度的汽油极易挥发,是烈性子,见火就炸,马虎不得,开车人都知道却明知故犯,不说也罢。烤车的时间,也是洗漱吃饭的时间,在暴风雪里洗脸刷牙苦不堪言,还是需要技巧。

  明明是顺着风吐出去的刷牙水,弄不好就全部吐到脸上身上了,气得你怒火攻,心翻白眼,不过不要紧,脸上的水擦一擦就好了,身上的水,顷刻间冻成了冰,用手刨一刨都脱落了。

  吃亏是福,一点儿都不假,吃了亏的军人们,都有了从容应对的新发明,现在是跪着刷牙,吐水的时候不能临空乱吐,低下头,把嘴塞进积雪里吐,就不会发生难堪的结局,想想都起鸡皮疙瘩,实践出真知,不得不如此。

  吃过饭的军人们,看了看还没有天光大亮,时间却刻不容缓到了开拔的档口,从容淡定的羽队长一挥手,车队义无反顾,又被暴风雪夹持着上路了。天空中弥漫着密密匝匝的雪花,能见度相比昨天,还要糟糕,不足三十米。

  临近中午的时候,羽队长神情紧张,看着看不远的陌生景物,与记忆中的景物大相径庭,心里莫名有些慌张,回想起前天从野狼窝,到达山涧道路的时间,也没有用上半天时间,可现在……

  昨天离开山涧道路,跑了没多远,今天又跑了一上午,也没有见到野狼窝有几个巨大丘陵,是不是跑错了方向?跑错了路?想到这里后,他的血压瞬间就升高了,不管正确与否,侧头向杜一波吼道:“通知车队停止前进——”……

  “……” 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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