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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星光下
这里的大土包有好几个,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几百米远,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不想跑冤枉路的黑子心思缜密,低下头细心查看裸露的地上有一排清晰脚印,延伸到前面一个大土堆,刘晓强也发现后,两个人会心一笑,顺着脚印跑过去了。
袅袅烟雾迷茫在大土堆周围,人走在烟雾缭绕中影影绰绰,就有些亦真亦幻,飘飘欲仙的缥缈感觉。强烈的阳光照在烟雾上朦朦胧胧,看什么都有点神秘。走到大土堆另一面,看到羽队长拉着姑娘手伸着胳膊仰着头,一副陶醉的样子在转圈。
沉不住气的黑子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横眉冷对的骂道:“哼哼——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把我们两个指使上去提高部队战斗力,你却躲在这里当神仙调戏妇女寻开心。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走到哪里都骚哄哄,就像没吃过猪肉,也没有见过猪跑一样,见了母猪就当貂蝉。”
羽队长早就听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了,为了挑衅激怒黑子,把早已不转圈的姑娘拉起来故意让他看到,才能激发他“恶毒”攻击。黑子在发泄着心中不满,他却在心里陶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永远在黑子面前不吃亏,也不会保持沉默的他横眉冷对,黑子的话刚一说完,睁开眼睛就针锋相对,怒不可遏的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干上一些屁大的工作,就显摆的放不下来了?哼哼——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凭你那个一知半解的水平,也能提高部队战斗力?痴人说梦。哼哼——‘调戏妇女’这样的话是随便说的吗?不知道在玷污一颗纯洁的心灵吗?真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样的话,是在诋毁俩个无辜青年的清白,就是草菅人命。你娃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皮涨了我就给你松一松。”话还没有说完放开姑娘手,气势汹汹冲过来对着黑子的胸脯,就是一个歹毒的“黑虎掏心”直拳,想把黑子一拳打翻结束战斗。
这两个冤家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物,黑子出口骂人的时候,就知道会惹祸招灾,早就提高警惕准备着,他可不是插在农田地里的稻草人徒有其表。见势不妙的他双腿扎马步,双手护住门面,一个侧身避过了冲过来的直拳想避其锋芒,想见招拆招趁火打劫,可没想到羽队长的直拳是幌子,扫堂腿却是杀手锏,比他侧身的速度快多了。势如破竹的大头鞋带着劲风呼啸而至,还有紧随其后的树叶哗啦啦兴高采烈,欢呼雀跃伴随着直捣黄龙。
黑子一看大意失荆州,又着道了,想改变防御攻略战术大势已去,来不及躲闪,唯有头顶的空间可以利用,不是韩信的十面埋伏,只能旱地拔葱,就地跳起来躲过大头鞋的凌厉攻势,可逃不过地球吸引力的身体还得落下来换个地方,才能一劳永逸,要不然后患无穷。
跳起来的身体顺势向后弹射出去才能转危为安,侥幸躲过了一劫,扫堂腿是躲过了,可向后跳起来的身体却失去了平衡,悬空的身体手舞足蹈,空有一身蛮力施展不出来,无力回天的他只能结结实实摔倒在金黄一样厚厚的树叶上。
黑子在倒地的时候,也没有绝望到束手待毙,还想聚集力量绝地反击,鲤鱼翻身或者就地十八滚,都能让他绝处逢生,不会被羽队长压住。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吃定他的羽队长就是克星,岂能让黑子有可乘之机?就在他扫堂腿落空的时候,趁着腿部力量的惯性旋转身体,把后背像附骨之蛆一样紧贴着黑子的身体倒了下去。
黑子身体刚落地,他的身体也像一座山一样压了上去,哪有让黑子咸鱼翻身翻身的机会?像孙悟空一样被压在五指山下动弹不得了,左左右右挣扎徒劳无益,没有绝地反攻的可能,犹如瞎子点灯白费蜡。
不了解详情的姑娘李喜梅,从来没有见过男孩子在她面前真真打架的场面,看到他们两个没有预演就反目成仇,拳脚相加像真的打起来,心急火燎想去化解。刘晓强看到后,上去一把拉住她,幸灾乐祸的微笑着说:“坐山观虎斗……”
“啊——什么呀——会出人命,你们怎么回事嘛?关系好的像亲兄弟一样,怎么说打就打呀?”姑娘焦急的说道。
刘晓强一副少年老成,不慌不忙把姑娘拉到原来的地方坐下,从挂包里掏出三瓶酒,又掏出他爸爸给他带来的烤鸭,撕下一条腿递给她,自己撕下一个翅膀吃了一口咽下去,又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后说:“李姐姐,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他们两个的娱乐项目,你着什么急呀?在这大漠深处的寂寞生活,除了打架还能干什么?不着急,来——吃着美味,喝着美酒,欣赏着难得的美景,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姑娘一听他的话,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上下把刘晓强打量了几眼后,诧异的说说:“咦——你怎么说话和他有一样的味道?水平都有造诣……”
“呵呵……过奖了。咦——他是谁呀?我怎么听不懂?”诡计多端的刘晓强,一脸坏笑看着姑娘焦虑的脸,故意找她难堪。
“他——”姑娘的脸顷刻间就羞红了,嗔怒的把刘晓强瞪了一眼说:“他就是你队长,你不知道呀?小孩子家家,也怎么学的和你队长一样油腔滑调……”
“哈哈哈……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话你没有听说过吗?还有一句俗话说,跟啥人学啥人,跟上巫婆跳大神,这下明白了?”油腔滑调的刘晓强,看着脸色绯红的姑娘,就有些感觉良好的自我满足。
李喜梅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无所谓的他,把对羽队长和黑子相互间自残的“战争”放在一边不着急置若罔闻,视而不见,还大口的啃着肉喝着酒,一副逍遥自得的样子,让她更吃不准了。打架的继续在打架,吃喝的逍遥自在在吃喝,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刘晓强看着李喜梅关切的眼神,粉雕玉琢的脸,迷惑不解的表情,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后说:“呵呵——姐姐,你别老看我呀?我脸上也没有唱戏,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会害羞。赶紧趁着他们俩个打架的功夫吃几口吧,等他们俩个不打了,我们两个就吃不上了……”
“为什么吃不上了?” 姑娘不可理解的问道。
“呵呵……他那两个都是属狼,猪附身能吃的很。” 刘晓强无所顾忌的说道。
姑娘一听,捂着嘴“咯咯咯”的笑着说:“你们三个真有意思,让不了解的人根本就看不懂,你叫他们俩个过来一块吃热闹……”
“看样子你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那好,我只叫一声,他们就飞展跑来了信不信?你看着,同志们,烤鸭快吃完了,来迟了吃不上,命苦可不要怨政府啊。” 他的话一出口,打架的两个人瞬间化干戈为玉帛,放开手飞奔了过来。
眼疾手快的羽队长撕下一条鸭腿就往嘴里塞,也不管打了架的手干净不干净。姑娘李喜梅看到后皱着眉头咧着嘴,用拳头砸着他的脊背说:“啧啧啧——脏死了,那么脏的手也不洗就吃,卫生还要不要讲了?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没有嘴回答她的话,羽队长只是回头看了看她,还是继续吃着。由于在树叶上打架,衣服上自然沾了不少树叶和枯草,姑娘在给他细心的摘取拍打,气喘如牛的黑子看到后,眼角一翻一翻的好不服气。只是鸭肉塞满了嘴说不出话来,不然的话,不知道有多么难听的话就从他嘴里流出来了,他才不管你接受了接受不了。
羽队长身上的树叶摘取完了后,姑娘又给黑子身上摘取。受宠若惊的黑子本想躲避,可被姑娘一把摁住,他那张黑脸瞬间就不好意思红了起来。羽队长看着他不自在的样子抿嘴笑着,他却不自然的躲避羽队长的目光。
刘晓强吃完了,看到黑子被姑娘摁住难受的样子,笑着拿起酒瓶子说:“呵呵——有些同志言行不一,立场不坚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我的脑子都搞乱了。苍天啊——大地啊——让我到底相信那一套是真,那一套是假?我这么年幼无知的青少年,却遇上个表里不一,老奸巨猾的两面派,老天爷啊——给我一双慧眼吧?让我看清楚有些人的真面目吧,安拉——阿门。”
羽队长已经笑的又躺倒树叶上了,黑子憋红着脸,等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后,小眼睛瞪圆了对着刘晓强吼道:“鬼哭狼嚎什么?你不说话能死呀?这小子现在惯的要上头了,你说咋办头?”
“嘎嘎嘎……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本政府不予理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正人先正己,己不正何言正人。”羽队长幸灾乐祸的说道。
黑子得不到羽队长支持,气得把他瞪了一眼说:“哎呦呦——我到是遇上驴了,说了和没说一样。来——喝酒,等把酒喝得差不多了,再收拾这小子。”
三个人同时举起酒瓶子,相互碰了一下仰起头,嘴对着酒瓶子咕嘟嘟吹起喇叭来,只有姑娘羡慕的看着,一脸灿烂笑容。
姑娘啃着美味的鸭腿赞不绝口:“这味道真的正宗,我光听说有北京烤鸭,可从来没机会品尝一下,今天你们让我尝到了这人间美味,真的谢谢你们。嗯——不过,有个问题一直让我想不通,你们三个都是穷当兵的,哪里来这些美味佳肴呀……”
“前几天军区首长来视察,是首长带来的慰问品。” 刘晓强不露声色的说道。
“哦——你们还认识军区首长?了不起呀?嗯——既然认识那么大的首长,为什么不让那么大的首长帮忙,把你们调到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去?就是城市也好啊——为何呆在这大漠深处受罪。” 姑娘诧异的说。
羽队长看着姑娘茫然的眼神说:“这里也不错,有神奇的大漠,每天都有灿烂的太阳,还有美丽的日出和绚丽的落日,都是别的地方难以看得到美景。更别说还有一条从天而降的黄河萦绕在身边,涛声依旧不绝于耳;还有你这只大漠深处的金凤凰相伴,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他擦了擦油汪汪的嘴,看了看就要落山的太阳,豪迈的说:“再说了,我们当兵的人保家卫国,四海为家,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要有我们军人的足迹,是主权的象征。这里的条件虽然艰苦,可相比守卫二十二万公里边防线,十八万公里的海防部队来,我们就幸福的生活在天堂里了。”
他顿了顿,看着一脸惊愕的姑娘,继续说道:“我们起码下雨刮风的时候有房子住,夜晚睡觉不用担惊受怕。就在前几个月,我们三个就提心吊胆行走在高原无人区,天当被地当床,星光是路灯,太阳是坐标;时刻还要堤防洪水猛兽的袭击,每个人都有一种一觉醒来就穿不上鞋的感觉。所以,我们天天晚上都穿着鞋睡觉,生怕鞋子被高原的大风吹跑了。”
姑娘听到入神,他无限感慨的说道:“唉——那时候,我们多么向往有房子住啊——刮风下雨就不再害怕,夜晚不再做恶梦。为此,我们每个人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的恐惧也随着夜幕降临了,听着狼嚎声就毛骨耸然,听着风吼就心跳加速,听着夜猫子叫,就会立刻惊醒,哪日子过得可真叫个胆颤心惊。现在多好呀——我们有房子住就足够了。”
不可思议的姑娘,听的有些心惊肉跳,不可思议的说:“有房子住,你们就这么满足了……”
“那当然,还有比有房子住更好的事情吗……”
“啊——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企图’吗……”
“当然有。 ”羽队长喝了一口酒,灿然的一笑说:“呵呵——说起来那可就多的海了去了,可那丰满的‘企图’不是现实。抬头仰望理想的天空是情操,低头俯瞰现实的大地是务实,两头都不能丢,两头都重要,要想把握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嗯嗯——人生的价值,生命的价值,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犹如朝夕起起落落。高处不胜寒,不可能屹立不倒;跌入低谷就要自我救赎,不可能一成不变。怎么走都是向上,拼命往上爬,在整个过程中就是磨练自己,积蓄能量,完成一次凤凰涅槃。人们常说的命运负责洗牌,但玩牌的是我们自己,你说是不是?”他有意无意开化姑娘。
姑娘沉思了一会,眨巴着妩媚的大眼睛,不可理解的说:“嗯嗯——你们的要求这么低,所以你们的快乐比谁都多。整天朝气蓬勃,热火朝天,让我很受感染。想一想我和你们比起来,你们可就太‘伟大’了……”
“呵呵……你也不简单,受过高等教育,年轻轻就当上了父母官,前途无量,这与你品学兼优的努力是分不开……”
“嗯……和你们比起来微不足道。咦——刚才你们两个打架受伤了没有……”
“切——我们又不是抓俘虏你死我活,受什么伤?只是黑子的口水流到我脖子里,恶心死了……” “哈哈哈……”大家一听,哄堂大笑。
永不停歇的太阳铁面无私,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毫不犹豫掉进了山那面,壮观的大漠落日,犹如匆匆过客,昙花一现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密密匝匝的满天星光,都欢呼雀跃,粉墨登场了,一个个展露着它们的笑脸闪烁不定,注视着苍茫大地,也偷窥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羽队长一行四个人吃完了美味,喝完了美酒,躺在树叶上醒酒,醉醺醺不敢回车队,怕被别人笑话。时刻清醒的刘晓强,看着被黑夜笼罩的四周,又看了看无所事事的羽队长说:“队长,今天晚上不组织学习了?战士们会不会闹出乱子来……”
“嗯——大战在即,就让他们也放松放松吧?弦绷的太紧了会断,至于乱子嘛——大不了就是打架斗殴,吵嘴评理,回去来个张飞审瓜,各得其所。呵呵——这么多人在一块生活,不出乱子那才叫不正常。” 他换了个姿势说:“有时候打架不一定是坏事,往往能打出朋友来,不是有句成语叫不打不相识吗?带兵的人不能鼠肚鸡肠,要有大将风范才行,对那些无伤大雅,鸡毛蒜皮的事情,要睁一眼闭一眼随它去,任何人都不能制止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咱又不是神仙,该来的就接着,不该来的也管不了。”
顿了顿,他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上个星期,二排三班的刘国和陶芬肃俩个打架,把眼睛都打青了,指导员非要给处分,我不同意就和我吵了一架。人家俩个打架的兵都不到我这里来申诉,无论是挨打的还是打人的,说明他们俩个已经把打架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何必又去雪上加霜?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也害怕处分,就给他们一个自行悔过的机会不好吗?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既然没有人告状,何必把不痛的手往门缝子夹?不是自寻烦恼吗?”
刘晓强坐起来,看着他想说什么,他却接着说道:“呵呵……你猜怎么着?过了几天,那两个兵手拉手来找我承认错误,还说他们的行为影响了整个车队的声誉,主动要求在全车队大会上做检查。我不但没有训斥他们,反而给他们一人一块糖,他们把糖吃到嘴里后,我问甜不甜?他们俩个憨憨的笑着说甜,可又莫名其妙哭了起来。我抚摸着他们的脸蛋,给他们擦去眼泪,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就高高兴兴跑了……”
“后来怎么样了?”刘晓强着急的问道。
“嗯——这几天,他们俩一看见我就高兴的有说有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说明打架并没有伤害到他们的感情,反而感情更加密切了,更重要的是,感激我没有伤及他们的自尊心,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而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任期发展,自愈自合。就像我们身上的伤口一样,有自我修复能力,在不严重的情况下会自己长好,留下的伤疤,也会成为一种美好的记忆,起码是有过伤痛的经历,再遇到相同的情况,就会克制让人了。” 他看着刘晓强说:“你们说这件事我处理的好不好?可指导员却说我袒护放纵他们,会把他们惯坏,说不定会发生更大的事故,可他不知道事情的另一面,就是信任和感恩。”
黑子亟不可待的说:“我就看不起指导员那种人,有文化没知识,还到处使坏。啧啧啧——你都不知道,他在背后调查你用粮食换猪的事情,他就是你说的那种锅里的老鼠屎,你就应该把他从锅里捞出来,埋到地里去当肥,喔喔……”
“闭上你的乌鸦嘴——怎怎——怎么啥话都乱说?不看这里有……”他看了看身边的李喜梅,给黑子使眼色。已经黑下来的夜晚,黑子怎么能看到他的眼色?
他恶狠狠的接着说:“我告诉你,指导员是我的搭档,和我拥有同等的职位和权利,他对车队的任何事情,都有指挥权和知情权。你说的那件事是我错在前,提前没有和他商量,没有把他当朋友,他心里能平衡吗?”
黑子想说什么,他又接着说:“唉——都是年轻人,都有争强好胜的心态,他和我们三个都一样,都想表现自己的能耐和才华。他想了解没有错,我也想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他,任凭他处置,我愿意承当一切后果,至于他对我采取什么手段,那是他的事……”
“啊——什么?你……”黑子惊恐不安的说道。
“住嘴。”羽队长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害怕他当着姑娘的面乱说一气,走漏风声,接着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和他的关系,为什么会走到现在的这种份上?思考的结果还是我错了。究其原因,我们到这来太强势,为了改变车队的局面,太急功近利了,自以为是,锋芒毕露,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有让他的才能发挥出来。唉——说起来,首先人家是军校出来的军官,文化水平没得说,只是欠缺了些实践经验和带兵常识,比我们少了许多的经历。他要是有我们吃过那么多的苦,再加上他丰富的理论知识,肯定比我们强……”
“切——不见得。”黑子插嘴说道。
羽队长不容他说话,继续说:“他恃才傲物,居高自傲,曲高和寡,不愿意低下头来和士兵们称兄道弟,弄的大家对他敬而远之,使他感到孤立无助。这种心态如果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做出不利于自己,也不利于我们大家的事来。毁了自己不说,也会毁了我们大家。”
刘晓强忧心忡忡说道:“那可怎么办?”
“唉——”羽队长叹了口气,略一沉吟说:“我得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不能让他感到车队里只有我说了算,大家全听我的不听他的。我要让他发挥出他应该发挥的作用,对他对我们整个车队,都是有好处的。”
他停了停,看着黑子和刘晓强说:“嗯——我想,要想改变这种局面,首先从你们俩个开始。以后见到指导员要尊重客气,不能漠视看不起。车队里的人都知道你们两个是我的左右手,铁杆死党,你们两个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我的一切。以后,指导员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我同意就执行。”
他看了看两个人有些吃惊的表情,接着说道:“既是错了,也要执行,让他在错误中汲取教训,他会在教训中慢慢成长起来,起码要让他找到自信和消除心中对我们的不满。接下来,我适当的让他单独去完成些任务,增强他的自信心,让大家慢慢的重新认识他。如果他是聪明人,就会感到我对他的诚意,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把自己融入到这百十号人的大家庭中同呼吸共命运,不再孤立,他以后的前途就会不可限量了。”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就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唉——我一直在观察他这个人的思维言行太过内敛,确实有些孤傲和偏执,把自己的观点和想法隐蔽起来,自己和自己作斗争,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弄不好就变成对立面了——要想改变目前的局面,还得使些旁门左道的手段。唉——首先是让他知道,我们做的那些事是有风险的,不让他知道,是为了他好,置身事外是为了保护他……”
“哦——能行吗?会不会弄巧成拙?万一被他揭发出来,可不得了,我们会全军覆没啊?”刘晓强担心的说道。
“嗯——这样做的风险肯定是大,万一他知道了釜底抽薪,反戈一击,我们就全线崩溃了,这样的赌注太冒险,可要是万一赢了的话,所有的一切就变得简单了。利益总是在风险中产生,风险越大,利益和回报就成正比了。嗯——这步棋我是举棋不定,该下还是不该下?我胜算的把握各占一半,你们俩个说该咋办?”
星光下,几个人沉寂着不吭声。
刘晓强想了半天说:“且——队长,用得着你这么瞻前顾后费脑子吗?这有什么难?你觉得他在这里碍手碍脚,我一个电话就让他回家种地去,简单的和一一样,看把你难受的样子,让我心痛。”
黑暗中的羽队长一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 喋血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