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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祸不单行
走在路上的羽队长美滋滋的心旷神怡,看着人流如织的基地大院里,军人们忙忙碌碌各司其责,认识的互致敬礼问好,不认识的互致敬礼擦肩而过。各种车辆穿梭其中,机器的轰鸣声欢快悦耳,一派繁忙景象。
个把月没有接到家里来信了,家书抵万金可不是妄言,稳定军心至关重要,他匆匆忙忙来到基地收发室,车队的来信包裹聚集在一起一大包,粗略一看是祖国各地,五花八门,还有老部队的来信也在其中,有从老部队转过来的信件为数不少,提起来沉甸甸一大包,跑回宿舍放下后,又急急往车场里跑。
车场里变成了兵工厂,军人们把汽车大卸八块敲敲打打,恢复原状。每一台车都悬空支起来保养轴头刹车,更换油料,这些日常保养每个人都娴熟自如,熟能生巧。
黑子一身油腻腻的工作服,尽职尽责指导检查,看见羽队长匆匆忙忙跑过来,忘记了早餐时的不妥言语,喜滋滋眯着小眼睛说:“大家忙的晕头转向,你耍奸耍滑的跑到哪里避清闲去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瞎着里看不到我也在忙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瞎着里看不到有我在,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黑子嘴不饶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说。
“嗵”一声,黑子应声倒下,羽队长的兵不厌诈使得炉火纯青,黑子是防不胜防,屡屡上当。这两个活宝一见面水火不容,不得安闲,不弄出点故事是不可能的。
一招得手的羽队长压住他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娃早上的恶作剧还没有清算,现在又兴风作浪,皮涨了给你松一松……”
“早上的事能怪我吗?是你们狗肚子盛不住酥油,我怎么好好儿的没吐?放开我,偷袭算什么本事?”黑子是鸭子熟了嘴不烂的叫唤道。
车场里的军人们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哈哈大笑看热闹。刘晓强一看师傅吃亏了,就想护犊子找场子,编袖子抹胳膊一溜烟跑上前来帮忙。
羽队长眼睛一瞪说:“滚一边去,没你的事。”
刘晓强一看不敢出手愣在那里,黑子挣扎着抬起头一看说:“你跑来干嘛?干活去。”
刘晓强心生不平,站在原地怒视着羽队长,蠢蠢欲动的想找场子,赵群里看到后飞快扑过来,担心不知轻重的新兵蛋子和自己师傅动手,那可就踢到铁板上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拉住他说:“他们两个人的事与你何干?这是他们的游戏,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搏命,用不着你护犊子,干活去。”
两个徒弟握手言欢走了,羽队长放开黑子让他站起来说:“咦——你的徒弟有些尿性啊——敢为你抱打不平,这小子吃错药了?找打呀……”
“切——小孩子懂什么?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你如果找他麻烦,我可不依……” “吆喝——收拾他不是小菜一碟吗——嗷——想起来了,梦医生对这个小子很关心,他们俩个人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哦——不知道,这小子没说过,估计是他在这里时间长了认识梦医生吧……” “切——认识梦医生的人多了去了,她怎么不关心别的人?嗯——想想这小子刚才的气势霸道啊——怒目圆睁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像是见过世面,嗯——有点意思。敢和我直面对视,车队里除了你没有别人,这个娃来头不小呀——说不定是一个高干子弟……” “哦——真的吗?你看出来了——呵呵——我的徒弟要是个大官的儿子,我这个师傅就牛起来了,收拾你娃就不在话下了……” “切——做梦去吧——他就是大官的儿子能怎么样?大官是他爹,又不是他?怕他个鸟——不听话照样收拾。军人有军人的行为准则,使命担当,跟不上趟就淘汰出局……” “这个你放心,我徒弟还能跟不上趟呀——这次的表现你又不是不知道?掉进雪坑流沙坑命悬一线,这个娃还是不弃不离的和我在一块,就是哭鼻子多了些……” “切——哭鼻子有什么要紧?知道哭鼻子的难受,就知道发奋图强,惊吓的时间长了习以为常就好了。嗯——时间差不多了,让大家早点收工洗漱吃饭,这里的开饭时间按时按点,由不得我们自由散漫,让大家适应这种生活。早餐让你搅黄了,等于没吃,一定是饥肠辘辘了……” “怎么能怪我?我——好吧,听你的,现在就收工。”黑子不情愿的还想无理争三分。
羽队长已经抬起脚蓄势待发,他一看势头不妙,转过身叫唤道:“收工嘞——洗漱干净吃饭,不许穿工作服去食堂。”
这两个的过过家就像眨眼睛一样稀松平常,想看热闹的军人们有些失望,集合列队返回宿舍,盥洗清楚后,早早去吃食堂,惹得大家有些诧异,好像没有吃过饭似得,饭前一首歌唱的铿锵有力,似乎唱歌不卖力不让吃饭似得。
习惯了风餐露宿的野外生活,反而不习惯这种墨守陈规,按部就班吃现成的日子,基地首长指示食堂里特殊照顾这些历尽苦难的勇士们,多加几个菜,尽快的恢复体力,下一趟的任务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随地就要出发了。所以,吃饭就像吃席一样菜品丰富,惹得其他的兵流口水,遭人妒忌,人间不平事无处不在。
基地里不缺乏女兵,搞通信库管文秘的为数不少,有几十个之多,大多数都是青涩未退的新兵蛋子,相貌平平的菜鸟,混杂在男兵里面不显山不露水,到食堂里吃饭叽叽喳喳才知道是女兵,定眼一看和男兵无二。
高原的寒风紫外线,摧残了她们柔嫩的肌肤,黑红的脸蛋没有看点。有几个养尊处优的女军官却肌肤白净,靓丽触目,到食堂吃饭成双成对,看来已经名花有主,不敢多看。
和羽队长坐在一起吃饭的黑子瞟了一眼说:“我们几十天没见过生人,这里的女人怎么一个个没看头?小丫头片子毛没有长齐,长大了的膘肥体壮,一脸横肉,脸上还有雀斑,苍蝇屎……” “呕——你——闭上你的乌鸦嘴,恶心不恶心?找打呀——吃饭还堵不住嘴呀——你不会欣赏,只把母猪赛貂蝉了,赶紧吃饭,你家里来信了……” “啊——真的假的啊——别哄我……” “切——家书抵万金,这种事情哄你干嘛?赶紧地吃完了回去看信。”羽队长催促道。
食堂里军人们人头攒动,但大多数人拿着饭盒打完饭就走了,能吃桌子的唯有车队的军人们,这种待遇太过分了。不知情的军人们,还以为是中央军委下来的特殊人物,就连食堂管理员王慧宝都在作陪,可见规格之高不可小觑。
王慧宝夹了一口菜说:“羽队长,饭菜质量怎么样?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现在可有尚方宝剑……”
“呵呵——真的吗?我可就不客气了?鹿茸熊掌有没有?鱼翅燕窝也可以,最好是满汉全席……” “你——这些东西我都没有见过,你让我怎么弄……” “哈哈哈……那你吹什么?你除了腌咸菜,还是腌咸菜,你有尚方宝剑有什么用……” “同志啊——这里是高原边关资源匮乏,物资奇缺,不吃腌咸菜吃什么?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嘿嘿嘿——这个我知道,你这么尽心尽力,我们弟兄们感激不尽,我给你开玩笑不认真。嗯——有蔬菜给我们多吃一点就行了,我们的手脱皮指甲开裂,碰破了伤口不容易恢复,还掉头发,缺乏维生素……” “切——现在是寒冬腊月,哪里来的新鲜蔬菜?萝卜洋芋大白菜就是主打菜,我给你想办法就是了。”王管理无奈地说。
“姐——不——梦医生,我在这里。”刘晓强看到自己的姐姐打完饭,准备走出食堂,高兴的一激动,差一点说溜了嘴,赶紧的掩饰着。
羽队长却冷眼观看,回过头看了看梦医生,她笑盈盈的走过来,大大方方坐在身边,就像一家人似得没有生疏感,食堂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其中不乏贪婪的目光。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品,吃惊的说:“啧啧啧——不得了,饭菜标准超过了国务院的规定,大熊猫国宝的待遇,你们怎么不吃呀——趁热吃。”
没有人迎合她的说话,羽队长看了看刘晓强的表情,他一脸笑意,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心中不免涟漪阵阵,又看了看娇艳如花的梦医生不做作,低下头吃着自己的饭盒,不经意就会看一看刘晓强。
腹诽道:她们俩个人不仅仅是认识的熟人,目光里充满了关切,却有意的躲躲闪闪掩饰着,难道是亲姐姐亲弟弟?看长相体格走路的姿态,没有一点点相似之处,还能是什么关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来日方长慢慢计较,再狡猾的猎物逃不过猎人的眼睛,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留意起来,再好的伪装也会不攻自破。
羽队长抬起头看了看,自己也成了关注的重点,身边有大美人就会让人想入非非,还是保持低调逃之夭夭吧,免得别有用心的人无事生非,节外生枝,那可就烦不胜烦了。更担心这个泼辣的小辣椒,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肆起来,那可就坏菜了。
想到这里给黑子使眼色,站起来说了声:“大家慢慢吃,我吃好了。”
低头吃饭的梦医生抬起头来一看,他已经离开座位,不管自己的感受,大步流星离去了,嗔怒的白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看了看刘晓强已经站起来也准备走,低声的说:“你也吃好了……”
“不吃好我也得走,我师傅走了,我留在这里不好……” “白眼狼,你师傅比你姐姐还重要吗……” “不是这么回事姐姐,你不看队长的举动,已经有所察觉了,我得好好表现才行。段副司令说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万一队长把我留下,我可就惨到家了……” “滚——滚滚——没良心的白眼狼,等一阵到家里来,你奶奶要打电话过来……” “啊——我奶奶知道我现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知道了还能由着你去冒险啊……” “吓死我了,不知道就好,等一阵我过去,我走了。”刘晓强急急忙忙跑掉了。
梦医生一看心中暗喜,弟弟的转变已经成了常态,不是一朝一夕的心血来潮,可喜可贺,应该给他奖励些什么以资鼓励?让他继续保持发奋图强,那可就天随人愿了,想了想家里有的是好东西,赶紧回去给他准备好,端起饭盒直奔家里。
赵群里把信件包裹分发下去,大家一看家里来信兴高采烈,奔走相告,看完信后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人就高兴不起来了,像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家里面发生了水灾火灾房倒屋塌,亲人有病故去,邻里之间不和,对象吹灯拔蜡,各种各样的变故困扰着这些还没有长大的年轻军人,这是生活的全部,每一个人都要面对,不管你承受得了与否,家家都有难念得经,过日子就是如此。
羽队长同样收到了家里来信,举目一看一切都好,自从当兵以来,每一次来信都是报喜不报忧,千篇一律全家人身体健康,生活富足不缺吃不缺穿,从来不提有病有灾的困难,就连奶奶去世了都不提,等到了他回家时才知道。全家人寄希望于他好好当兵,能有出息光宗耀祖,再苦再难的事家里扛,不让他分心。
自己是无事一身轻,手下的兵可就不一样了,承受力有限的兵已经哭嚎起来,还得去安抚。到宿舍里了解情况,走了一圈后返回队部,心情沉重的对赵群里说:“去把三个班长叫来开会……” “是——”
三个班长相继到来,一班长马百善说:“我班里有三个兵是南方兵,家里遭了水灾,房倒屋塌居无定所,无法生活……”
“我班里有一个河北兵母亲病危,不久于人世快不行了;还有河南的一个兵家里失火烧光了,一家人无法生计。”二班长梁庆林说。
三班长黑子紧接着说:“我班里有两个甘肃籍的兵家里没吃的了,要去逃荒要饭,问我怎么办?切——我能怎么办?”
羽队长听完汇报,略一沉吟说:“你们三个人家里怎么样?还好吧……”
“好什么好?我家里也是没吃的了,我就不好意思说。” 黑子痛心疾首的说。
羽队长一听并不诧异,黑子家年年如此,姊妹多父亲有病,真正是饥寒交迫,好在自己家虽不宽裕,还能搭把手渡过难关。一班长二班长是城里人,生活条件说得过去。
想了想说:“战士们家里有困难,就不能在部队上安心工作,接下来的任务怎么完成?谁的家里有事情都一样,要设身处地的为他们分忧解愁,稳定军心。我捐出一个月工资,救急困难家庭,散会以后各班为单位互相帮助,发动大家捐款帮扶,数额不在多少,主要是体现爱心,体现一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让家庭困难的兵感到他们的困难有人在乎,就会鼓起勇气面对困难。我打报告到基地请求援助,看看能不能对遭灾的家庭解决燃眉之急。还有,二班那个母亲病危的兵,查看一下够不够探亲条件,如果够条件立刻回家去探望母亲。儿子是妈妈的心头肉,临终前看不得儿子闭不上眼,就会遗恨终身,相对于儿子来说就是一生一世的遗憾和愧疚,不可原谅。如果没有探家的条件,给基地打报告请示首长,我想会迎刃而解的……”
“能行吗?这里不是老部队,我们的师傅连长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基地首长你认识谁呀——还能给你网开一面?别想好事了。”黑子不相信的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还没有做什么,你怎么就没有信心?给我点鼓励好不好?这里也是军队,这里的首长也是妈生爹养的儿子,知道天理人情国法。母亲相见儿子最后一面,这是天大的事,身为儿子,没有比这大的事了,首长一定会酌情考虑。更何况基地就是我们的家,首长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没有权利让一个没有探亲假的兵回家探亲,不找首长怎么办?这件事我去处理,让那个兵做好回家的准备,大不了我立军令状,放走一个兵,不影响完成任务。还有下午的工作安排,把上午拆卸开的车辆恢复起来,技术性能一定要符合要求,你们几个人要一丝不苟的亲自把关,不合乎规范要求拆了重来,不能埋下隐患。在这里重复几次无关紧要,离开这里就是荒郊野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告无门,自生自灭,我们可就死定了,其中的厉害你们知道,我就不多说啦。黑子多操心全权负责,有问题我剥了你的皮……” “我是三班长,不是技术员,干嘛让我一个人负责?”黑子本性不改的抗议到。
羽队长翻了个白眼,掏出烟来打了一关,给每个人抽了一根烟说:“你娃不要谋不得,技术好能者多劳,不想混啦你就别管,离我远点。车队里不是你一个人技术过硬,有人把你娃取而代之了,你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怎么样?表个态吧——” 羽队长戏语道。
兵不厌诈是兵家常识,对付黑子这样的莽汉屡屡得手,黑子抽了口烟,恶狠狠地说:“我到是遇上驴了——你把老汉我当驴使呢……”
“哈哈哈……”大家一听哄堂大笑,黑子的可爱就在于此。
“还有,干完活让弟兄们到军需处去换发新军装……” “啊——真的吗?新——军装?呵呵——穿新衣过大年,基地首长太可爱了,知道我们的苦啊——我们的军装破破烂烂,穿在身上像叫花子,就像没娘的孩子一样,心里面冷冰冰的,这下可好了,我们没有遭后娘,我……” 黑子感动的眼泪汪汪,就要哭出声来。
羽队长一看他真情涌动,故意打击到:“你知道个茄子——部队首长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我们,我们不是没娘的孩子,只要我们好好干完成任务,党和国家就不会亏待我们。告诉大家要好好爱护新军装,再弄破了我可就张不开嘴了,就这样吧——你们还有什么……”
“没有了……” “那就分头行动,我去找首长,等我的好消息。”羽队长信心满满地说。、
梦医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脸喜悦表情,嘴里面哼哼唧唧的唱着小曲,在家里面准备着丰盛的晚餐,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看表,还要看一看日薄西山的太阳,等待着期盼的人从天而降。
情窦初开的少女,初尝爱情甜蜜,就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憧憬着恨不得时时刻刻激情演绎,滋润干渴的心田,滋长出茂密的爱情硕果,那份期待无与伦比,是多少年来苦苦期盼的场景。
上天已经毫不吝啬的恩赐了开始,就会高山流水自成体系,水到渠成继续向前,险滩激流充满激情,不在话下;鸟语花香,瑶草铺地,令人神往,一路走来风光无限,不管风起云涌的电闪雷鸣,雷雨交加,感触不到情海无风波涛涌的险恶。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谁不知道梅花香从苦寒来?宝刀锋从磨砺出?愿景的都是美好一刻,寒风苦雨也是风景,同舟共济一同领受,还能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卿卿我我才是真,哪管日后的酸甜苦辣咸?
“笃笃笃……”敲门声如约而至,情绪激动的娇娇女一听,猛然芳心涌动怦怦直跳,血流加速,羊脂玉白的俏脸上红晕密布,呼吸凭空急促起来,出伙房里跑出来照了照镜子,捋了捋本就柔顺的头发,唑了唑嫣红的嘴唇,摊开大红衬衣的小翻领,露出来一坨欺霜赛雪的柔嫩肌肤,这可是轻易不外露的神秘所在,蕴含的价值不可告人。
衬衣下摆束在腰里,高耸的胸脯颤巍巍引人入胜,绿色的军裤衬托下,像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婷婷玉立,娇艳妩媚,不可方物。
收拾停当打开门,一股浓郁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刘晓强穿着油腻腻的工作服进来了,情愫高涨的娇娇女一看事与愿违,高涨的情愫一落千丈,抬起手捂住嘴抱怨道:“强强——你咋这么脏?没衣服换吗——”
油头滑脑的弟弟,看了看艳冠天下的姐姐也是眼前一亮,诧异的说:“姐姐好漂亮哦——脸红红的怎么啦?喝酒了吗……”
“去你的,姐姐喝不喝酒你不知道吗……” “咦——你不喝酒我知道,为什么脸红红的像喝酒了一样?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这个——可能是家里温度高,我又在伙房里做饭,油烟熏的吧——你——不敢坐沙发,脏兮兮的弄脏啦……” “我知道,姐姐——下午我们又换发新军装了,高兴死我们了……” “切——我知道,你还在乎一套新军装呀——看把你高兴的?想要多少没有……” “那可不一样哦——姐姐——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穿破过衣服,新衣服都穿不完,而这次出去一趟就穿破了衣服,袖口磨破了丝丝缕缕,像马蹄子一样,裤子磨破了膝盖,皮大衣烧的有皮没毛,浑身上下油腻腻的油大包啊——头发里都是机油,一身的汽油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一股汽油味……” “啧啧啧——你是家里的独苗苗,宝贝疙瘩,长这么大娇生惯养,就没有受过苦,吃的是锦衣玉食,穿的是绫罗绸缎,你受得了吗?你爸爸刚刚还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样?表现很不好……” “啊——我爸爸打电话过来了?奶奶不是打过电话了吗——爸爸怎么……” “你奶奶不知道你现在干什么,全家人都在隐瞒欺骗奶奶,奶奶知道了你现在这么凄惨,还能饶了你爸爸呀……” “呵呵——那可是,奶奶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爸爸就得跪搓板了,比我还凄惨。嗯——姐姐,你没有说我的坏话吧——我和你是统一战线,我现在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我是玩了命的改邪归正,我爸爸还要不满意,我可就不知道再怎么表现了?”刘晓强无奈地说。
“嘻嘻嘻……我当然要实话实说嘛——我说你自从到了二一八车队,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整天家泡在车队里不见人影,车队变成了家。昨天刚刚回来,叫你在家里吃饭都不肯,要和战友们同吃同乐吃食堂,你爸爸听了高兴坏了,让我好好奖励你,好烟好酒随你拿,钱不够花要多少有多少……” “啊——哈哈哈……真的吗——呵呵——我爸爸对我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见了我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哪里都不顺眼,抬起手就打,抬起腿就踢,我就像麻风病人一样令人讨厌,现在怎么良心发现了……” “那是你跟好人学好人变好了,你爸爸能不高兴吗?天下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哪有不爱自己儿女的?你可不要记恨你爸爸,你爸爸也是恨铁不成钢,才逼你上进,让你学为好人。哦——你爸爸要我告诉你,让你要听队长的话,切不可和你队长对着干,队长是你们家的恩人,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打电话告诉你爸爸来处理,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姐姐你放心,我怎么敢和队长对着干?不想活了?他对我很好,我师傅对我更好,车上的活放开手让我去干,我现在已经能开车跑了,太好玩啦——”刘晓强像个小孩一样的蹦蹦跳跳。
梦医生一看他真心的高兴好欣慰,想起来昨晚的事问道:“强强——昨晚上你说你师傅打架,没打坏人吧……”
“切——怎么会?都是自家兄弟,不会下死手。嗯——想想队长真牛,他去了后二话不说,每个人屁股上踢了一脚,我师傅吓得乖乖的起来了……” “啊——踢了一脚?那么野蛮啊——他敢拿脚踢人?没文化呀——像话吗……” “不是的姐姐,不是你想的那种野蛮,那是他们的战友情,友谊深着呐——我队长一看他们俩个人是为酒闹事,就以毒攻毒继续喝酒,灌醉了就不闹腾了,这种气魄一般人使不出来。今天我师傅还头痛欲裂,扬言要睚眦必报,报仇雪恨,找机会和队长一决高下,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呵呵——和他们在一块其乐无穷,风风火火不想家,忙忙碌碌没时间勾心斗角,没有思想负担,啥事情哈哈一笑一拍两散,屁股一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很简单。”他沾沾自喜的说。
姐姐看着他一脸稚气却快乐无限,不见了过去那个愁眉不展的纨绔子弟,捧住他的脸说:“看见你这么高兴,姐姐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就在家里吃饭,我煮了你最爱吃的羊羔肉,还有东坡肉……”
“哦——不行呀——姐姐,谢谢你姐姐,我现在来是向你要些钱,我们车队的好几个战友们家里遭灾了,队长号召大家捐款,帮助战友渡过难关。队长说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理所应当,谁有困难就是大家的困难,他自己已经捐出来一个月的工资了,感动了大家,我能不捐吗?”刘晓强直言相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梦医生一听一个趔趄,那个人自己都一头地疙瘩抹不平,还打肿脸充胖子替别人搔痒痒?真是不可理喻。看到弟弟祈求的眼神,转过身取了几百块钱塞给他,刘晓强感激的装进口袋里,嗅了嗅满屋飘香的味道,跑进去伙房里捞了一块肉,吸吸溜溜边跑边吃离去了。
日暮黄昏,残阳如血,壮丽的晚霞瑰丽多彩,美不胜收。营区里已经影影绰绰起来,还不见心上人到来。焦躁不安的娇娇女心神不定,在客厅里焦虑的渡着步,听到门口有响动,赶紧贴近门口侧耳细听,却是隔壁邻舍的脚步声,大失所望的又惆怅起来。
等人的滋味实在难耐,还是生平头一遭,酸酸甜甜,苦苦涩涩都有味道。黑暗掠夺了仅有的一点点落日余晖,毫不留情拉起黑幕,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中,高原边关仿佛不存在了。
望眼欲穿的怨女搓手跺脚,担心起他会不会食言?高涨的情愫没有理由持续下去,再一次偃旗息鼓趋于平静,昨天的饭菜他只是蜻蜓点水尝了尝而已,是自作主张咎由自取,怨不得谁,而今天是他点头同意了的,不会言而无信放鸽子吧?
如果他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能有什么办法找到平衡?想来想去一筹莫展。父亲不在,没有人为她撑腰,即便是在,这种谈情说爱的事情,也不是父亲一个命令能手到擒拿的事呀?唯有自己的眼泪自己擦,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已经是成年人了,牵着衣襟的小姑娘不存在了,现在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日子,牵挂的是自己在乎的人。人生轨迹循环往复,生生世世都是如此,还能说什么?
一声叹气后,娇娇女没名得泪眼婆娑,孤零零站在门背后暗自伤神,尝到了什么是身不由己?什么是心急如焚?爱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心痛?凭什么让自己苦苦等待?上辈子欠他什么了?为何这般寂寥……
“咚咚咚……”敲门声犹如天籁之音,上天的召唤,妙不可言,开门进来的他一身豪气,一看扎眼的娇娇女身形一顿,就像一束燃烧的火玫瑰美艳无比,雪白的肌肤更加是晶莹剔透,前凸后翘的魔鬼身体高挑素雅,令人销魂。
妩媚的杏眼水雾弥漫,秋水烟雨朦朦胧胧,跃跃欲跌的泪珠泛着灯光熠熠生辉,实在是恰到好处的锦上添花,这样的尤物人间少有,怎么能矜持得住?
他张开双臂等待着她扑进怀里,娇娇女却幽怨的浑身颤抖,抱怨他姗姗来迟,站在原地迟迟不到以示惩罚。搞不清状况得他疑神疑鬼,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草棵里有人?隔墙有耳?赶紧放下手臂,惶恐不安的打开了每个房间看了看,没有“狮子老虎”暗藏其中觊觎,她为什么不敢放肆了?矜持的就像含苞待育的花蕾,孤傲的羞涩着不韵世事。
这是怎么啦?说好的要吃饭呀?桌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难道说吃桌子不成?食堂里已经过期不候吃过饭了,留着肚子到这里来大饱口福,没想到冰锅冷灶不说,娇娇女也孤芳自赏的冷若冰霜,这不是两头落空害人不浅吗?女孩的心思搞不懂,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真是祸不单行的经典啊……
“……” 喋血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