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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上午八点半,两人前后脚来到社区所属的婚姻登记处。苏雨薇事先来了一次,工作人员告知结婚登记天天进行,离婚只在周三、周四、周五三天,而且都是上午。
为了不影响工作,也不愿意与申玉洁费口舌,苏雨薇要求郑重准时前往。
办理离婚之前,苏雨薇只与郑重见了一面,苏雨薇没有一句责怪他。到了这步田地,再说什么也是无用,还不如好人做到底,成全别人也是放开了自己。
苏雨薇只是郑重地问了问王英雪说得是不是都是事实?郑重无语,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就离婚的细节做了仔细的交待。住房和孩子归苏雨薇,存款一人一半,苏雨薇要分给郑重一些贵重家电和珠宝首饰之类的,郑重一律拒绝,基本上算净身出户。
儿子郑小宇原则上归苏雨薇,但奶奶把小宇从小带大,还由奶奶带,本市的重点小学也在奶奶居住的片区,一切和原来没有太大的区别。苏雨薇随时随地可以看望孩子。
俩人开始还你一言我一语的,甚至还你谦我让的,等到把并不多的“财产”分配完毕,两个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期。苏雨薇只好起身把郑重的衣物鞋帽和用品用行李箱装好,郑重无所事事地看着苏雨薇忙碌的身影。两个人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苏雨薇甚至想,就算两个人大吵一架也比这样静悄悄的来得痛快。
苏雨薇第一次细细品味郑重的所有情绪,她发现他在自己身边竟是这般的压抑。而她也是万般的委屈。
冥冥之中苏雨薇渴望郑重能说点什么,哪怕是虚伪的甜言蜜语,但没有,他一如既往地沉默。
直到出门了,郑重都没说一句解释和留恋的话。苏雨薇暗暗骂自己,七年的婚姻生活,自己竟一点都不了解睡在身边的人。
两人进门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得知他们是办理离婚手续,就让他们先坐一下,两人还是如往常一样默默无言。
苏雨薇郑重其事地坐着,还等着专家来调解呢,压根就没有这道程序。电视剧里的情节是南方大城市的程序?还是为了增加人文关怀故意设计的桥段。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问了几个简单问题,比如他们有没有财产和子女的纠纷,两人一起摇头。工作人员迅速递过来一张表格,上面就是他们曾问的问题,苏雨薇拿起笔来,几下就填写好了,接下来是户口本、身份证……维系七年的婚姻在短短的十分钟内解体。
刚才还红彤彤的结婚证转瞬之间变成了绿色的离婚证。这种颜色还真符合苏雨薇婚姻的本色。
苏雨薇记得林小玉离婚的时候,颇费了一些曲折,第一次是户口本出了点问题,第二次是财产分割出现分歧,两人在登记处唇枪舌剑差点大打出手,第三次才宣告成功。自己在这样的事情上怎么出奇的顺利呢?难道他们的婚姻早该如此吗?
阳光出奇的好,苏雨薇觉得如果是拍电视剧此时应该是阴云密布或者干脆来点秋风冬雪。什么都没有,一望无云的天气里,倒有些秋高气爽般的艳阳高照。
离婚顺利得连郑重都有些出乎意料。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两人多少有些伤感。毕竟同床共枕二万多日日夜夜。就算没有了感情,他们也没撕破脸皮还有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
苏雨薇看着手上由红转绿的小本本,心里有无限的伤感。她想起当年领取红本时的兴高采烈。谁会想到这一生你会遇到什么人,或者遇到后的分离。相爱与否在这一刻并不重要了,伤感却真实地存在。感情这东西真是太复杂了,在一起时相互折磨,真要分开了又有些无法割舍。
还是郑重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说”“你今天上午别去了,我请你吃一顿好的,以后,以后恐怕就不方便了。”
苏雨薇微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不用了,既然分开了,就别再藕断丝不断了。再说太煽情的场面你做不出来,我也不舒服。“
郑重也叹了一口气,说:”那我们都好自为之吧。“
就在两人分道扬镳之即,郑重快步跑上来,用手搂住她的脖子,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说完逃也似的跑开了。“
苏雨薇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站在离婚的门外,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对于俩人关系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于事无补。
伤感一点一点漫延开来,苏雨薇干涸的眼里,霎时泪光点点,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台阶下失声痛哭起来……
苏雨薇听到自己绝望的哭声在秋风中发出的回响。
离婚后的当天夜里,苏雨薇失眠了。她不断把汪唯一拿来与郑重比较,比较的结果是都没有好结果。
躺在床上的苏雨薇,忽然有一种说不清倒不明的怀念,怀念他们稍纵即逝的甜蜜时光。以往她无数次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倒在床上,那时候的她,人挨上枕头就能睡到天亮。可现在不一样了,郑重的“出差”和永远离开,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从来没有依赖过郑重的苏雨薇,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孤独感。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内心的挣扎如乌云一般笼罩在无眠的夜里。
悲也好,痛也罢,它已经脱离了离婚本身,在无眠的黑夜里,她就像一片漂浮的浮萍,在秋风里孤零零地飘来荡去。
林小玉如押解犯人一样,把苏雨薇押到饭店的时候,苏雨薇离婚已经一月有余了。
林小玉也早就从原来的单位脱离出来,现在在一家汽车销售公司专职三包工作。她的工作用她的话说特别简单,就是把厂家的合同执行到位。中间有出现任何问题,她都要飞往厂家,有时也帮厂里催款。在苏雨薇的眼里,她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人,飞来飞去的生活节奏很适合她。在她嘴里却不是这样,她说其中之苦也只有自己能体味到。
可以想见,林小玉在常年的奔波中受了多少委屈,看了多少人的脸色…… 彩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