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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薇递给她一杯水，让她平复一下起伏的心情。她接过水，还不忘点头说谢谢。
女人可能压抑太久，开始滔滔不绝痛说革命家史：“我女儿在最美好的年华把青春都给他了。他孩子都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有妻有子还在纠缠，我警告他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说这人还算男人吗？连人都称不上。我也心平气和与他协商过让他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要么给我女儿一个名分，要么彻底跟我女儿断开。”
“你真打算让女儿嫁给他？”
“我才不想呢，他绝对不会离婚，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我也知道他是不肯娶我女儿的，我这样就是逼他。”女人为自己的智慧而洋洋自得，一阵骄傲，鼻子都快翘上天了。让苏雨薇与杨笑波会意地对了一下眼睛。
“你女儿什么意见？”
“这个挨千刀的就是我的冤家，一点不理解我的心，整天跟我对着干，我说东她往西，我说打狗她非撵鸡。早晚得气死我，我们家就她不省心。”
“你女儿年龄小，遇到这样成熟的男人，恐怕她是真爱上他了吧？”
“我才不管什么爱不爱的。我管不了女儿，就只能管他了。我昨天到他们单位去闹了，他躲出去了。哼，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最好还是和女儿沟通一下，这事闹大了，谁也收不了场。”苏雨薇劝她说。
“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再找我女儿，我让他连班都上不了。”
“他是什么人呀？他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才这么客气的，你别做得太过分，到时候收不了场。”苏雨薇加重语气有点警告她的意思。这时她听到手机响，接起来是福彩男老板的声音，问王妙可来了没有。苏雨薇看了一眼女人，不得不说实话，老板在电话里连连发问，苏雨薇只好说福彩已停业，她实在抽不出身来。男老板说了句什么，苏雨薇也没在意。
苏雨薇看看女人，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是王妙可老板打来的电话，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不让她上班呀，彩票销售离了人可是不行的。”
女人点头气急败坏又无可奈地说：“我光想着老男人的事了，把这个忽视了。我不是不让她来，我是怕那个老男人再来纠缠她。”
“那是你们家的事，你应该把事情办妥，至少得跟老板打一声音招呼吧？实在不行就让人家再找人，要不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女人立刻点了点头说：“我都气糊涂了，这个彩票的活儿还是我找的，把她关在家里三个月了，刚一出来俩人就又联系上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苏雨薇不时接待着打彩票的彩民，一边见缝插针地与女人聊着。
苏雨薇说：“老男人我倒没怎么注意，我看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挺不错的，两人说说笑笑好像挺谈得来的。”
女从紧锁的眉头第一次舒展开来，她微笑着说：“可不是吗，人你就得跟自己对等的人在一起。那也是我托人给她介绍的，小伙子是机械厂的技术员，人长得好，家境也好。”
“嗯，还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看着也舒服。”
“是吧？”女人眼睛亮了起来说：“如果不是那个老男人，他们能成，只要条件允许，我也不管她多大了，就让他们结婚。男孩儿二十七了，也不小了。”
苏雨薇听她说了这么多，越来越不喜欢听，怎么看都有点不顺眼，她拿出彩民预留的彩票开始打票，女人还想说什么，看苏雨薇是真忙，就自顾自地唉声叹气说：唉，自己闺女出了这样的事，没脸呢，真不省心。
女人又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说了一阵，看苏雨薇一直不接话，杨笑波也进到里屋去了，她尴尬地坐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老板进门，她才松了一口气。
女老板脸色很难看，把她叫了出去，女老板指手画脚说了半天，女人一反常态温驯地不停地点着头。女老板无心听她再解释什么，转身进屋开机打票，女人和苏雨薇打了一个招呼就沉重地走了。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王妙可才出现了。
女老板有些气急败坏，她不停地用手指点电脑画面，可能是看到里面的卖钱额更上火了，就有些摔摔打打给王妙可脸子看。接着她打电话给老公，当着王妙可的面，在电话一个劲地埋怨丈夫找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销售员。
王妙可的小脸不红不白的，发生的一切事都好像与她无关。她坐到电脑前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开始翻看短信。女老板实在忍无可忍把她叫了出去，训斥的程度超过了对她母亲。王妙可茫然地面对盛怒的女老板，魂早就出窍了，当女老板问她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的时候，她竟然空洞地问女老板，你刚才说什么？气得女老板七窍生烟连包都忘了拿了就走了。三分钟回来取包的时候，看王妙可正嘻嘻哈哈讲电话……
“你妈一直在彩票站来着。”苏雨薇观察着王妙可说。
“她是不是又讲我的历史了？无所谓我才不在乎呢，她从来不顾忌我的感受，我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他所赐。”说完就低头摆弄起手机来。
苏雨薇和走出来的杨笑波对了一下眼神，两人心领神会不约而同走出去站在门口。杨笑波说：“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女孩儿，竟这么复杂。我看她彩票卖不好，不光她妈操心，她的老板也不省心。”
“她还是个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呢。我原来就想生个女儿，唉，如果真生一个这样的，还不把我气疯了。”
“像她这样的女孩儿不多，我看责任就在她妈身上，她是始作俑者，只认钱！。”
“她女儿和她还是不同的，你没听她还倒贴吗？”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位母亲的眼里只有钱，好在女儿除了钱外，还有那么一点情。”杨笑波总结说。
傍晚的时候，路灯初放，桔黄色的灯光将夜空点缀得十分柔和。 彩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