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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笑波把所有人的款项都还清了,最后一个还给苏雨薇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杨笑波无论如何也要宴请苏雨薇,苏雨薇说别把借钱这件事当事,杨笑波说如果正式请现在她真的没能力,如果真还拿她当朋友、当姐姐就过来一下。
苏雨薇在离开东顺街快一年的时候,才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
与苏雨薇火爆的态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处的销售额完全还是老样子,苏雨薇的工资已经水涨船高到了五、六千的行列,而此处还停留在原地。苏雨薇看到杨笑波无精打采的模样,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为了感激自己,她可能没这份心情吧。
朱军特意加了两个小菜,喝了一杯酒就走了,杨笑波的老公看机器吃饭的只有他们仨人——王景龙。
王景龙总是想把气氛推入高潮,就说:“你们听说了吗,上个月七中旁边的彩票站中出一注五百万。”
苏雨薇点头说:“嗯,知道,听报纸说是打了一张两元的彩票,你说是谁有这么好的运气。”
杨笑波说:“怎么中奖的都得报告实情吗?报纸是怎么知道的?”
王景龙抢先说:“好像在领奖的时候报纸和电台就坐在那里等,但不指名道姓,怕彩民信息透漏出去惹麻烦,但情况应该是真实的。”
苏雨薇不以为然地说:“报纸上的事真信不得。我们彩票站中了一注不算太大的,但必须去省里兑奖的,大约一周后,报纸上说中奖男人是瘸子,家里还有个下岗的妻子而他们的孩子面临上大学没学费的窘境……其实,他家有七八处房子,公司就开了三个。”
王景龙接过说:“宣传的需要,不过我听说咱们市里的一件真事,那个中奖的人是我妹夫的同学,他用十元钱中了五百万,就是前几年的事,然后他想开个歌厅,就在装修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一把火把歌厅烧了,就是前几天老西关的商场旁边不是着火了吗?”苏雨薇与杨笑波一起点头,那年的大火都上了省台,据说烧掉了几个亿,因为把旁边的几个店铺都化为灰烬。
“你猜怎么着,那人一点没心疼,别人以为他不得疯呀,他说,就当烧了十元钱,有什么可懊恼的。”
苏雨薇不信地摇了摇头说:“能有这样胸襟的人令人敬佩,但真正能做到的没几个,这个肯定是经过心灵鸡汤的灌输。”
“反正那哥们现在开上出租车了,说放火的人找到了,而且当时人家都上了保险,可能也得了不少。”
“咱们市据我所知应该是中了八个五百万,不算足彩,听说结果并不好,听说有一个还摊上人命官司了,你说人家老板富翁得到五百万不算什么,要是平头小百姓得了五百万,能承受得起吗?”
杨笑波习惯地拢了拢头发说:“听说你那里现在很火?”
苏雨薇说:“主要是借了足彩的光了,我搞了一个联合,不行你也试试?”
杨笑波眉头紧锁说:“我原来以为一个月赚个两、三千就知足了,谁想还摊上这样的事了,现在,唉,稍有不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现在整天提心掉胆的。”
“你千万别这样,还是要好好认真做,现在大的环境应该是越来越好。”
无论如何,杨笑波的神情都高兴不起来,她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萎靡不振。
这顿饭他们没吃出高潮,四个菜基本没动,苏雨薇发现杨笑波的精气神都不在身上,好像她原来所憧憬的美好未来骤然间失去了目标。苏雨薇知道一时半会她是缓不过来的,唯有时间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重新焕发斗志。
周末快要下班的时候,丁建军手里晃着车锁匙,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苏雨薇和何玲,说:“两位妹妹今天晚上没事吧?”
苏雨薇说:“有事,有要事。”
“什么事你都得给我放一放,我的事是第一大事。”
何玲问:“什么事?我晚上没事,你要送我们回家吗?”
丁建军摇头晃脑地说:“我不仅要送你们回家,我还要请你们去高档酒店吃饭。”
苏雨薇看了看丁建军,说:“你怎么就没有一个稳重的样子?整天吊儿郎当,真不像名牌大学毕业,更不像副总。”
“嗳,是谁说过我的外貌像老总来着?你变化怎么这么快呀。”
“我是说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全身都是名牌,像老总的气势,气质上差了点。”
“啥都别说了,我不是中了两千多吗?我请你们,都吃了。”
何玲说:“别介,据我所知,你打票都花了快三千了,这点钱也就回本吧。”
“这算啥呀,中了就是中了。赶紧的,是不是要去银行存款?麻溜地!”
“天,你连我们的工作程序都知道,我们晚上要是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就你们那三瓜两枣,半个眼睛都没瞧得上,不过,你们也要注意了,我没看上不要紧,万一有看上的呢?现在天越来越晚了,要是真有人盯上你们就危险了。”
苏雨薇和何玲两人对了一下眼睛,都认可他的说法,何玲说:“姐,以后咱们下午三、四点钟把钱存上。”
苏雨薇点了点头说:“丁副总,你别说,你还挺有正事的。”
丁建军被表扬了,很高兴地说:“别说废话了,两位妹妹快点吧。”
苏雨薇别有用心地看着何玲对丁建军说:“我晚上真有事,妹妹替我去吧,你俩去吧,何玲你多吃点,把我的份带出来。”
“少费话,你俩都得去,要不就是不给我面子。”
两个人关了彩票机,简单地收拾一下屋子,就要跟着丁建军走,丁建军不乐意了说:“你俩是不是讲究点?我说了要带你们去高档酒店,怎么着你们也该化化妆吧?想让我带两个土老帽去吗?就算你们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苏雨薇上前使劲打了他一下说:“你说谁不要脸?你说谁?”
何玲把苏雨薇和自己的钱都存完了,听了丁建军的话,坐下来描画起来。苏雨薇也只得把包放下,取出化妆品涂抹起来。 彩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