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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打扫卫生、抄号上墙,苏雨薇机械地做着每天都重复的事,心里早就麻木不仁。
“你听说了吗?咱们市里最大的彩票站好运的销售员跑了。”何玲进屋后问苏雨薇。
“为什么跑了?有人欠她钱?”
“不是,她自己打了八万。我昨天去福彩中心听他们说的,回来想跟你学,什么事打茬就忘记了。”
“八万?怎么想的呢。”苏雨薇刚刚说完,就苦笑了一下,其实她也打了有三万了。
“现在一切都开始规范了,钱更是不能先期多打了,都开始先存钱再打票,你说这么做也不合理,哪有彩民先把钱给咱们,然后咱们再打的道理?”
“一切都是慢慢适应的过程,熟悉了就好了。”
先存钱后打票,导致苏雨薇与何玲不停要往银行跑。
“苏姐,你好些了吗?”看苏雨薇如常一般,何玲小心翼翼地问。
“嗯,慢慢恢复中。”苏雨薇投向她感激的一撇。
“听说你自杀了?”苏雨薇与何玲正说着话,丁建军代表第一个彩民不管不顾地冲了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苏雨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想不到,只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雨薇已经判若两人,不仅又黑又瘦,而且疲惫憔悴。
“你才自杀了呢,你听哪个王八蛋说我自杀了?”苏雨薇手里还在忙着,她强撑着自己,脸上故意装出幸福的神色,嘴里却不饶人的骂着。
“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听谁说的不重要,是不是事实吧。我听说抢救了三天三夜?”苏雨薇被他说的气乐了,说:“三天三夜你人影呢?怎么我好了你才露面?”
“我这不是才听说吗?要不怎么着我也得冲在最前面。”
“算了吧,就你?幸灾乐祸的事倒是跑不了你。”苏雨薇揶揄的口气说。
“我成什么人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去了一趟三亚变化这么大?要是出国更了不得了。”
“三亚是天堂,我在天堂里美着呢。”
“我看你是挺美的,难道三亚真的能让人变成非洲人?你看看你的脸,扔在煤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苏雨薇气得真翻白眼:“这屋里也不亮,你怎么看到我了?我算看明白了,你这是来看笑话的。”苏雨薇知道自己的状态不佳,也就没好气地回击他。
丁建军有些委屈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虽然咱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可我怎么也不会笑话你吧?”
“不是最好!对不起,我说重了。”苏雨薇觉得自己的火气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大。她看了一眼何玲,心想,这件事有可能是她说的,因为他们最近好像相处的还不错。
何玲冰雪聪明,一下就反应过来那一眼的含义,她赶紧摆手说:“哎,丁建军,我没跟你说过这么无聊的话吧。”
丁建军赶紧说:“你少冤枉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雨薇心里冷笑了一下,想,两人关系果然不一般了,仿佛结成了同盟。“那是谁说的?”
“你就别问了,我告诉你,做什么也不能走这条路,根本犯不上,尤其是对男人。再说了,你们才处了几天?就恩爱缠绵难舍难分了?”
苏雨薇说:“我现在是有口难辩,我真没自杀,我都解释累了。就是回家后怕睡不着,多吃了几片安眠药,唉,愿意说就说去吧,反正我才不会死呢,就像你说的,不值得。”
“那你们怎么了?好像闹得不愉快。”丁建军死缠烂打。
“都是一些小事,根本没闹,只是因为吃药的事,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夸大了。”苏雨薇故意把别有用心加重了语气,其它的都轻描淡写地说。
“我说吗,怎么说我也感觉你不是这样的女人,这么点小事就能把你压垮?”
苏雨薇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再坚强的女人也无法面对感情上的事。可有几个男人能懂女人。有几个女人不是为了爱要死要活的,她会有什么例外。
丁建军安慰了她几句,又打了几注彩票,这才离开,临走还不忘说:“别让我操心呢,再有什么事,如果真拿我当哥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开解开解还是可以的吧。”
苏雨薇心里有一丝感动,这个男人本质上还真不懒。
丁建军从车窗里望着忙碌的苏雨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和心疼。
自从苏雨薇与姜总密切交往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太多的感觉,好像老总的女人他都必须退避三舍一样。时间久了,他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姜总他是了解了,而苏雨薇咋咋唬唬却不是一个风月场中的女人,他忽然有些放心了。可有一天,苏雨薇竟然把他介绍给何玲,这让他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从内心来说,他也没想怎么样,他就喜欢看着苏雨薇天天嘻嘻哈哈快乐地说笑。
自从苏雨薇跟上李伟光后,丁建军忽然之间心痛了。他明白了,自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一个没有心计,总是阳光灿烂的大大咧咧的女人。
他从一个男人独有的缜密心思来看,苏雨薇真的爱上李伟光,而对他毫无知觉,从来没把他当成男女关系中的一员。而恋爱后的她,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她喜欢打扮自己,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发笑,阳光一样的脸上,总是有着少女一般的红晕。丁建军无处次告诫自己,如果真的喜欢她,就看着她快乐吧,可内心深处却有着别样的声音,总是希望他们之间会出现点什么。而这点什么还真的让他抓到了,看到曾经阳光明媚的苏雨薇,如今如霜打的茄子,他心里涌出的不是愉悦,而是实实在在的心痛。
当他听说她自杀的消息后,惊出一脑门子的汗,他感觉自己就是始作俑者,是刽子手,他甚至后怕,如果她真的有什么,自己的良心能过得去吗?他决定收手。
姐姐和姐夫已经无法再驾驭他了,前两天姐夫就住进医院,姐姐的心思早就转移到了丈夫的病床上。她有气无力地打电话告诉丁建军,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再这么耗下去,我们都完蛋了。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现在是无能为力了。说完就哭了起来。丁建军听了心疼万分,好像姐姐姐夫灰暗无光的生活都是拜他所赐。一连十多天他闷在屋子里连门都不想出,甚至连看望姐夫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真正告诉他的,是李伟光。本来丁建军原来打算等有一天,这事大白于天下后,他就拿这个要挟李伟光,可偏偏李伟光出了事之后,好像还挺信任他的。
李伟光跟同事关系都是温和的,和姜总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没有知心朋友,都是同事关系。
其实第一时间找到李伟光的竟然是姜总。
姜总是在下班时间,把他叫到自己车上的。李伟光也有过几次与姜总同行的时候,他也没太在意,还推脱了几下,姜总说,我找你有点事。李伟光这才上了车。
姜总眼睛看着方向盘说:“我听小苏跟我说了几句你们闹矛盾的事,我甚至听说她还因为你进了医院。你自己的私事我不应该干预,但你毕竟是我介绍给她的。她的性格我很了解,是个死心眼,也特别较真。如果你真的心思没在她身上,就果决一点,别拖泥带水的,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谁负得了这个责任。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好男人,所以,我才管了这个闲事,至于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也没说。但你要注意了,如果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就离开。如果还想好好和她在一起,就一定不要再犯了。”
在一个十字路口,姜总把车停到路边,什么也没说就把他放下了。
李伟光只记得自己不停要打着保票,说一切都是误会,他一定会对苏雨薇一心一意地好。
下了车,好长一段时间,李伟光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他打电话问苏雨薇都说了什么?苏雨薇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李伟光说如果咱们还想好好相处下去,你就要为我的前途着想。
“我的前途被你毁了,你还要我关注你的前途?你的前途和你花心好像也不搭边。”
“就算我是花心,怎么着,能定我死罪不?”
“死罪没有,敢作敢当吧。”
“多少人都说你和姜总不清不楚,只有我从来不相信,可我没想到,这样的私密事你道第一个告诉了他,这让我怀疑你们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倒打一耙是你们这样男人的专利,你别以为转换话题就能减轻你的罪过。”
“可惜了,姜总的老婆还挺受他宠爱的,要不你说不定真有机会。”李伟光第一次尖酸刻薄起来。
本来就带气的苏雨薇,毫不犹豫地说:“有没有老婆有什么关系?你找的女人有几个没有老公?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正牌的我做不上,小三我想他还是愿意笑纳的,我要尝试一下,说不定我们也是满和谐的。”
“就怕你倒贴人家人家也不肯。”李伟光就着话还往下说。
“也许你说得对,但不代表除了他我就不能和别人,对不对?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能让我当小三做二奶的男人,我特他么的想尝尝做这样女人的别样滋味,你没事的时候不问问你怀里的女人,同时跟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挺刺激的?男人与男人的不同,她们没介绍一下经验给你?你在她们老公和你之间她们的评价怎么样?你占上风吗?今天我就说句题外话,在床上功夫方面,你照郑重差远了。”
李伟光气的把电话挂了,不解气,他使劲把电话摔在地上。手机外壳和里面的电池应声而出。新买的手机就这样五马分尸了。在冬日的阳光下四分五裂地横躺着。
他们之间再也找不到旧日的时光了,这个芥蒂让他们相互之间都难以释怀。李伟光最怕的就是他的行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失信、谎言、言不由衷都在她面前暴露出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没有找到答案的李伟光,觉得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要飘浮上来,他只好找到还算说了算的丁建军。 彩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