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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苏雨薇打电话告诉姜总案件的事,姜海涛当时正在忙,也没顾得上问什么,晚上默默把车开到彩票站门口。
苏雨薇上车,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很显然兴奋又开心。
姜海涛说:“你又恢复过来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好。”
苏雨薇的心一冷,说:“这件事是让我高兴起来了,别的,还那样,没有任何进展,就是在死胡同里打转。”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往好的方向看。”
苏雨薇故意东张西望了一下说:“看什么看?怎么看也没有我的好风景。”
“你呀,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较起真来十头九都拉不回。”
“谁碰上我这样的倒霉事都得这样,说别人都容易。在这里我说一个不敬的话,要是你老婆在外面有事,你会这么淡定吗?你如果说会,我才不信呢,鬼都不信!”
“我老婆这辈子不会出这类事,所以你拿这个做例子没用。再有,假如她有了这个事,我要么就咽下去,看在生活二十多年的份上,要么就果断分手,省得不自在。我说的意思就是你别折磨自己。”
“嗯,所有道理我都明白,可这件事,唉,慢慢恢复吧,反正除了靠时间又能怎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姜海涛兴致很好,很少讲这么多的话。
“什么故事?别连讽刺带挖苦就行。”苏雨薇来了情绪,说:“好呀,我从来没听过你用故事的形式教育我呢。”
“我讲完你一定要听进去。”姜海涛不像是开玩笑。
苏雨薇因官司的事,心事自然不错,就也郑重地说:“好吧,我洗耳恭听。”
好听的男中音中姜海涛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从前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沙漠里,有一只聪明无比的猴子,它每天快乐的在自己的领域里游玩。忽然有一天,它发现了沙漠地带上经过风吹露出一块新的石头。出于好奇的心里,它费了好大力气把石头搬开了,没想到,石头下面竟然有一条不算小的蛇,猴子立刻‘咣当’一声晕了过去。等它醒来,蛇早就不见踪影了。”
苏雨薇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后来,猴子的生活就彻底改观了,它每天都去搬那块石头,它不停地‘咣当、咣当、咣当’地摔倒,但它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石头成了它生活的主旋律,它每天不止一次地搬开去看,那块石头成了它生活的全部……”
苏雨薇终于听明白了。
姜总意味深长地说:“你要尽快地走出沙漠,别做那只猴子。”
苏雨薇第一次没有还击,她陷入沉思当中。
“以后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要往好的方向想,一味地钻牛角尖你自己不快乐,也影响身边的人。你现在正是女人最好的季节,别让这些烦恼的事占据生活的主要位置,你不是教育过我吗?说什么镜子哲学。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回馈给你的一定是笑脸,你整天哭丧着脸,它会阳光灿烂起来吗?”
“你今天的劝解我完全接受,挺有哲理的故事。我坚决不做这只愚蠢的猴子。”
“小苏,不要再追究了,要不你就放手,人生没有第三条道路可选,假如你选了,难为的不仅是他人还有你自己。”姜总语重心长地说。
苏雨薇郑重地点了点头。可惜的口吻说:“可惜那只快乐的猴子了。”
“你因为别人的错误,不停地惩罚自己,而猴子因为那块石头迷失了快乐的源泉,这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你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只要自己做得问心无愧你就应该快快乐乐地生活,这是生活当中最本真的事。那些折磨人的事,让始作俑者去良心不安去吧,你没必要代人受过。”
苏雨薇有一种大彻大悟的理解,她笑容满面地说:“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哲理,想想你说的太对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留恋的感情而整天放弃每天的好生活,实在是太可惜了,真如那个猴子一样。”
从这以后,只要苏雨薇犯傻,姜总经常叫她猴子,而只有他们俩知道这典故从何而来。
雪,终于无声无息地落下了,应该是后半夜下的。苏雨薇晚上起夜的时候,忽然发现窗外有很多明晃晃的亮光。她来到窗前观看,却是厚厚的大雪在路灯的映射下,散发出清冷的光。
苏雨薇走在雪白的路上,心情一点一点好转,洁白的雪花仿佛钻入心中,带来无数亮光。
很快法庭就开庭审理了。
中奖彩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却突然急转直下,让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他在开庭前丧心病狂地威胁何玲与苏雨薇,他说的话已经到了危言耸听的地步。他甚至亲自来彩票站威胁她们撤诉。苏雨薇义正辞严地对他说:“我就不相信黑白真的能颠倒,你还有什么花招都用上吧,你无缘无故让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你反倒有理了,我告诉你,我是不怕你的。”
他指着苏雨薇的鼻子说:“你特么的给我记住,老子要是输了你也不会好过,你俩都别想好了。”
何玲看苏雨薇毫无惧色,也有了底气,她说:“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跟苏姐没关系。你最清楚这钱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敢怎样我奉陪到底。我就不信了,我被你冤枉三万元,连话都不敢说了,你想得美。”
苏雨薇说:“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更说明了你心虚,我把你的话都录了下来,到时候更能证明你的所作所为。”
彩民到底是外强中干,他说:“我现在也没拿到多少,你撤诉吧,我把六千元给你们。”何玲一下没了主意,她求助似的看着苏雨薇。
苏雨薇想这也不失一件好事,也不至于弄得太僵,就问:“你马上把钱给何玲,我们就撤诉。”
“马上?”彩民皮笑肉不笑地说:“现在手头有点紧,不过很快,很快。”
苏雨薇立刻明白了他的嘴脸,就说:“什么也别说了,法庭上见吧。”
彩民还想说什么,苏雨薇给何玲使了一个眼色,她们都埋头一个看书,一个打彩票,无论彩民自私骂骂咧咧她们都无声对抗。最后彩民讪不搭地走了。
“他没有一点诚意,而且福彩中心也不会同意咱们私自撤诉。”苏雨薇看着他的背影说。
“怎么着这官司也得打。自从卖彩票开始,你说这官司还少打了吗?前一阵我听说又一个彩票关闭了,原因是老板跑路了,据说也打了不少,还不上了。”
“太可怕了,小心为妙。”
站在法庭上的彩民处处刁难百般辩解,在强大的证据面前终于低下了头高昂的头。而福彩中心出庭的工作人员再三强调,他们一定用法律的武器追究到底,绝对不容许这样的诈奖事件再次发生。
苏雨薇与何玲关心的是三万多元,对再次引发的案件毫无兴趣。法庭也及时阻止了这类发言,告之,那将是另一场诉讼。
法庭撤消了原告原来的诉讼,被告除退回已赔付的六千元外,又赔偿给何玲一万元的精神损失费。
当初,律师要把精神损失费定在五万元。苏雨薇坚决不同意。她私下与何玲说:“千万别这么做,他既然敢于行骗一定有他的原因,要么就是家里有急用不择手段,要么就是老江湖行骗数年,反正是有原因的。咱们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没想过得多少,你说呢?”
何玲点头如磕头机,说:“好,一切都听你的,我也不是贪婪之人,只要能把三万元消除了,就去了我的一块心病,我看他有点狗急跳墙呀。”
两人达成了共识,律师也没在为难她们。
一万元,何玲无论如何也要给苏雨薇一半,她说:“如果不是你,这个官司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柳暗花明,另外就算到现在,我也一分没掏,如果你不要的话,你就没拿我当妹妹。当初,你拿八千元的时候,你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在有了钱,你让我独吞,那我还是人吗?”
苏雨薇看她诚恳的样子,就坚决地只收了三千元。
那个彩民又来闹了两回,就是想把一万元要回去。后来还是他的老婆来了,不停地赔礼道歉这事才算尘埃落定。
案子终于了了。其实这近三个月来她们的精神压力岂是这一万元就能抚平的?只不过过去的都得过去,人不能沉浸在消沉之中,毕竟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苏雨薇好心情地把姜总讲给自己的故事,又讲给了何玲听。没想到的是,何玲听完不停地笑,到了晚上还在回味。弄得苏雨薇想打她,何玲哈哈笑着说:“姜总比喻的还挺贴切。”
苏雨薇想了想也笑了。
有一次在姜总的车里,苏雨薇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按了姜总的号码,她看姜海涛拿起电话的屏幕上竟然出现了‘猴子’两个字,把她小脸气得通红,问:“你什么时候改的名称?”
姜总笑而不答。 彩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