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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居民几乎每天清晨出门时,都会在街头巷尾看到一具具被生生撕裂,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些尸体就草草的掩埋在蓄水池不远的坟地里,镇上的居民只要有些能力的就逃了出去。
随着他们的活动轨迹变得频繁,这里的建筑物上大多都沾染上了尸水。
尸水本身就有一股腥臭的腐烂味道,苍蝇又是闻臭而动的生物,有了这些尸水的滋养,苍蝇的繁殖能力也是成倍递增。
本来镇上的居民还用灭蝇药在路上和房屋上反复的喷洒,而且初见成效。
可是后来随着苍蝇吸取尸水的次数增多,它们似乎就是通阴了一样,一旦有人在建筑物上喷洒药水。
当天晚上,喷洒药水的人家里,就会涌入满屋子的苍蝇,将他的房屋给一点点的啃食塌陷。
镇上的居民就再也不敢用药物去喷洒苍蝇,只能摆放着粘鼠板灭蝇,这样的效果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镇子上的苍蝇泛滥成灾,庄稼都被苍蝇卵给密密麻麻的覆盖上了,就像是当年的蝗虫灾害一样。
苍蝇所到之地,颗粒无收,居民们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苦耕种的庄稼慢慢的干枯。
只要稍微有些能力的人都逃离这个镇子,只有少数在山边镇上世代生活的人不愿离开。
可是看中年女人的现状,似乎是一个人留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家人和人际来往。
我们知道的这些,都是她给我们讲述的,既然她都了解了这一切,为何还不离开这里。
她也算有个一技之长,就算逃到了别的地方也可以靠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完全不用在这里提心掉胆的生活着。
“大姐,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老纪这个问题乍一听有些不太礼貌,但是仔细一想确实有待商榷,她只是一介女流,怎会知道这么些的内幕。
中年女人突然沉默的低下头,气氛变得很是压抑,她深呼吸了几口之后,声音瓮里瓮气的说。
“这些被害的人里,有我的……丈夫。”
我们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样,时间静止了许久。
这种揭人伤疤的话总是无意就会说出来,可是这已经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中年女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是她单薄的肩膀正在轻微的抖动着,似乎是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我本来以为她会就此沉默下去,没想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追忆似乎是感慨的传了过来。
“我的丈夫就是无意染上怪病的其中一个,他当时是去赶集的时候路过那个人的家门口,只好赶上那个人正在犯病。”
“我丈夫心下好奇,就停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当晚他就开始又哭又叫,身上也是忽冷忽热。”
“本来这镇上就把怪病传的神乎其神,第二天一早,我就连忙去镇上找神婆帮我丈夫看病。”
中年女人说着说着,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双肩剧烈的抖动着,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悲伤。
“可就在那天晚上,镇长带着几个法师将我丈夫抬走了,说是要将他身上的恶灵邪气给净化干净。”
“我的丈夫…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怅惋和悲痛,却又用的云淡风轻的语气,只是这样听着就感觉无尽的心酸。
她的丈夫既然就是受害人之一,刚刚灵车上的那些人里应该就有一个是她的丈夫。
这样一想的话,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她是受害者的家属,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在她的丈夫魂归故里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留在这里守望着,这也是对爱情的一份坚守。
这个水饺店就开在镇子的四岔路口,她如果明天晚上站在这里,是可以见到已经死去的丈夫的。
现在一切的疑惑都解除了,我们也暂时脱离了危险,只等明日一早,我们就继续上路。
这时,中年女人像是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伸手指了一下靠近店铺内侧的一扇小木门。
那扇门很低矮狭窄,就像是临时搭建的一样,她在打开那扇门的时候还发出吱呀吱呀的碰撞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其是距离危险这么近的地方,听的人心里一个咯噔,直接就是一个激灵。
“你们先去里面休息一宿,明天早晨再走吧,晚上不安全。”
她说完就快步的走进了里屋,我们戳到了别人的伤心处,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思虑了一下,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我们紧跟着她进了里屋。
这间里屋只有一些杂物,说是屋子倒还不如说是储物室,一进去就闻见一股阴暗潮湿的潮腥气。
现在的情况又不能开灯,就只能借着小窗户的缝隙隐隐约约的看着斑驳的墙面上,还长着滑腻的青霉。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里有些荒废了,你们不要介意,先凑合一晚。”
中年女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身上还拿着抹布在不停的擦拭着,尘土一下被带动了起来,呛得我直想咳嗽。
我死死的捏住自己的喉咙,生恐它发出动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的脸憋的通红,才生生的把这声咳嗽给压了下去。
我们现在能找到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避难所就已经是千恩万谢的知足了,也顾不得要求环境了。
这小屋里摆着许多白色的餐具,在银白色的月光下,闪着森白的光芒。
在老纪打开探照灯的时候,光芒大盛,我的眼睛被刺的冒着白色的星光,我缓了好大一会,才适应强光。
这小屋里唯一的通风口就只有一扇小窗,还用铁条给封的死死的,站在这样的局促的空间里,稍微一动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床,床上摆着几个破旧但是洗的干净发白的小被子,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像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今晚就委屈你们挤一挤了,早点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就喊一声。”
中年女子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出去,临转身时还贴心的将吱呀作响的小门给带上。
我们连日奔波,再加上今晚一番恶斗,精神早就不济,门一闭合,沿着床边顺势就爬了上去,半倚靠在墙上休息了起来。
人的精神在高度紧张到放松的过程中都会有一个疲倦期,我们只要还在这个镇子,就没有完全的脱离危险。
我的身体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大脑却在嗡嗡的快速运转,这个密闭空间里的气味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随着这股味道的越发浓烈,我脸上的皮肤就像是快要炸裂开一样,可是我的眼睛却怎样都睁不开。
我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意识,用手慢慢的触碰自己的脸,指尖刚接触到皮肤,就发出一阵锥心的疼,就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这种疼痛带动着我的指尖都开始发抖,那种网状的纹路就像是要破皮而出一样,不停的跃动着。
我只能死死的咬住牙龈,不让自己痛呼出声,我在脑中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今晚怪物腐尸往我的脸上喷了一口黏液。
当时我就感觉有些不适,就像是蜘蛛网嵌进了皮肉里一样,现在这些嵌入皮肉的网状脉络似乎在拼命的向外冲破。
剧烈的疼痛使我翻身打滚,辗转反侧,意识无比的清醒,可是眼皮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睁不开。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外面的夜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小屋里寂静的就只有我痛苦的喘息声。
我现在终于感觉出来,这小屋里弥漫着的是我脸上的皮肤腐烂发出的臭味,随着时间的推移。
我脸上的皮肤就像是被完全腐蚀了一样,痛到麻木,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鼻腔里的腐臭味在提醒着我情况不妙。
夜静的就像是一潭深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只有我还在清醒和昏睡之间挣扎着。
小屋里非常的安静,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周围的一切就像是定住了一样,甚至开始听不清他们的呼吸声。
我脸上的皮肤已经完全的腐烂了,还在不停的向外流着脓水,脓水流经到的地方,就想是被传染了一样,发出一阵的刺痛。
现在我的脖颈,耳垂都在剧烈的疼痛着,手紧紧的攥着被子,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
这间小屋本来面积就不大,再加上环境密闭,空气完全不流通,我仿佛随时会窒息似的。
“吱呀……”
正在这时,我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这个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我却清晰的听见了。
人在视觉受限的环境下,听觉和嗅觉就会变得格外的灵敏,屋子里的腐臭味再加上黑夜里的开门声。
使我本来就紧绷的精神,变得空前的紧张,我将本来呼之欲出的喘息声,生生的压了下去,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绝墓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