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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嘴巴和鼻子都是摆设，我憋气憋的满脸通红，转身就要往外走，还没走两步。
李建华的大长胳膊一把捞住了我的手腕，示意性的拽了我一下，眼睛还贼眉鼠眼的眨巴眨巴，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李建华就是恶作剧，想让我多在这里呆一会，闻闻臭味，刚想甩开他的手，往外边走。
这时李建华的表情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黄色泥土脚印，嘴里却故意放大声音，说着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行你啊秦毅，占着茅坑不拉屎就算了，你还在这磨磨唧唧的看小爷的香臀，是不是贪图小爷的美色。”
我被李建华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就是驴头不对马嘴，但是多年来的默契，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声情并茂的接上了话。
“你特么就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我就是坐在马桶上休息一会儿，就你想得多……”
在我演技炸裂的同时，李建华已经快速的擦好屁股，提好裤子，蹲在地上观察着地面上的黄色泥土脚印。
李建华一边捏着地上的泥土，嘴里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小爷正在酝酿屎意，你别在这逼逼叨叨。”
他刚拉完屎的马桶还没有冲水，浓郁的屎臭味蔓延着，亏他嘴里还嘚吧嘚吧不停说话。
我本来已经走到了卫生间的门把处，但是现在我又默默的走到了李建华的身边，刚打算蹲下去。
可是浓郁的屎臭味完全忽略不了，我只能先绕到马桶的地方，捏着鼻子紧紧的闭着眼睛将马桶盖掀了下去。
我恨不得砰的一声合上马桶盖就撤，可是看李建华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明显还有所顾忌。
我只能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轻手轻脚的把马桶盖合上，刚靠近马桶，我的胃里就是一阵的翻山倒海。
李建华像是失去了嗅觉一样，面色冷凝的蹲在地上，眉头紧锁，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我也没有多作迟疑，合上马桶盖之后就走了过去，还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虽然我也不知道在躲避什么。
可是刚走两步我就发现，本来地板上清晰可见的黄色泥土脚印，已经被我刚才精神紧张时，不断转动防御给破坏的差不多了。
现在瓷白色的地板上只有少数残留的脚印，大多数都变成了黄色的大小不一的土块。
本来脚印清晰的时候，就很难看出来分布规律和布局，现在更难看出任何的端倪。
我突然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说刚刚出现在我背后的黑影，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恐慌，从而达到销毁证据的某种目的。
李建华的脸上难得一本正经的表情，目光沉着的盯着手指尖碾碎的黄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就蹲在李建华的旁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有些紧绷，呼吸也在刻意的控制着。
这种莫名紧张的情绪就这么传染着我，在我身上体现的直接就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我和李建华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黄土脚印，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病房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我和李建华同时回过神，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
李建华手脚麻利的一下按在抽水马桶上，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住了很多杂音，抽水的回声在卫生间里飘荡着。
这时，李建华突然凑到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呼在我的脖颈处，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躲闪了。
可是我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卫生间门口隐隐有一个身影在靠近，再加上李建华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恶作剧。
“小心曹安阳……”
温热的气息细细密密的喷洒着，李建华的声音是很轻微的气声，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像是惊雷一样，炸的我晕头转向。
我刚想追问下去，李建华就假装若无其事的拧开门把走了出去，卫生间门口赫然站着曹安阳。
而我的眼神直直的和曹安阳对视着，头皮竟然麻了一下，只是一晚上的功夫，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苍白的脸上因痛苦而有些扭曲，从病床到卫生间这一小段的距离，细细的汗珠就从她的额头渗出。
曹安阳黝黑的眼珠，直直的看着我，两颊深深的凹陷了进去，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紧紧的抿着，没有一丝的血色。
我张嘴想说些话，可是嘴唇翁动了几下，还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曹安阳的嘴也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她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和曹安阳就这样一个站在卫生间的外面，一个站在马桶旁边面面相觑着，对方的瞳孔里都有一个人影。
“秦毅，你还真成偷窥狂了，人家曹安阳要去厕所，你还傻杵在那里干甚，是不是耍流氓。”
李建华就站在曹安阳的后面，张着个嘴对我叫喊着，还在不停的挤眉弄眼，脸上的表情极其的丰富，肉都挤在了一起。
接收到解围的信号，我连忙走了出来，在经过曹安阳的时候，还闻到了她身上清浅的药香。
不过，曹安阳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卫生间，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我，我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她就径直走了进去。
不仅如此，在曹安阳关上卫生间门的瞬间，我还听见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将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我本来还在门口杵着，曹安阳也站在门里边纹丝不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似的。
我的脑海里一直重复循环着李建华刚才提醒我的话，这时从我身后伸出一只手，直接一把将我拽走。
等到我走到病房中间位置时，卫生间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的走动声，曹安阳似乎就是在等我离开卫生间附近一样。。
在卫生间里是可以看到门外的身影的，就像刚才我就看见门口站着曹安阳。
李建华又拽了我一下，这次我的神智完全清醒了，不再是恍恍惚惚的感觉，只是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
我一抬头，就看见本来应该闭眼假寐的老纪，现在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地板上的脚印。
我们三个极其有默契的，不约而同的蹲在了地上，病房里的脚印保存的很完整，有的甚至可以看出来鞋子上的纹路。
老纪给我们使了一个眼色之后，直接将背包里的纸笔掏了出来，用手丈量着地板上的脚印，一比一复刻在纸上。
我和李建华就站在病床附近，可以看到卫生间门口的地方，密切的关注着动向。
其实，在老纪和李建华对视的那一眼里，我就察觉到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弯弯绕绕。
我是趟进了这场浑水里，唯一一个蒙着眼摸索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的环境和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在心里我是选择相信曹安阳的，可是在此之前，她确实也有很多隐瞒与我的事情，这就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可是老纪和李建华这两日来也很是反常，一直昼伏夜出，但他们到底是去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我完全是一无所知。
温暖的阳光自玻璃窗折射在病房里的每个角落，许多纤细的尘埃在阳光中凌乱飞舞着，空气里静谧的有些可怕。
我只感觉心里压得沉甸甸的，我们四个人一直是一个默契十足，出生入死的团队，这竟然沦落到相互防备的境地。
卫生间的方向没有一丝的声响，我下意识的转移视线，看着医院后面街道上的窒热的灰尘。
这些灰尘有时随着风肆意的挥舞着，有时就像烟雾一样，凝滞不动，滚烫的阳光，将这里的景色都变的滚烫。
“咳咳……”
我本来还在专心致志的转移着注意力，李建华突然捂着嘴干咳了两声，这咳嗽声假到不能再假。
下意识的一抬头，就看见卫生间的门把正在慢慢的拧动，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后面。
老纪在听见咳嗽声的霎那，就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纸笔揣进了裤兜里。
这一切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完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看着很是专业。
等到曹安阳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时，老纪已经恢复了半倚靠在椅子上的假寐姿势。
我和李建华就坐在老纪的旁边，假装在窃窃私语着，我的心跳快的都要蹦出来，表情极其的紧绷，不自然。
为了不让曹安阳看出来问题，我的脸一直冲着李建华，偏偏他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欠扁样，看着就怄气。
曹安阳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直接就开始收拾行李，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的身上，看着竟然有些楚楚可怜。
可是当她灼灼发亮的目光，无意间划过我和李建华的身上时，就有种莫名的压力，完全没有弱女子的既视感。 绝墓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