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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纪的吉普车就停在离我们不足五米的地方,更深露重,车窗上结满了白色的霜花,隔着雾蒙蒙的窗面,车里的东西看不真切。
我们虽然是从一个完全陌生的道路拼命跑下来的,可是殊途同归,目的地都是这条马路。
老纪似乎是力竭了一样,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面色有些青白,嘴唇还在几不可见的微微抖动着。
我走进一看,才发现老纪的后背上沾满了绿色的黏液,这些黏液在阳光的照射下还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周围弥漫着腥臭的味道,随着周围温度的升高,难闻的味道在不断的发酵,就像是在升腾的酵母菌似的。
这个味道是从老纪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是他一直半倚靠在马路牙子上,根本看不清后背上的情况。
老纪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甚至还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两下,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刚想靠近老纪,查看一下他的后背,曹安阳就先我一步走了过去,我只能像个小跟班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曹安阳的后背上也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绿色黏液,不过每个星点所占的面积极其的小,不仔细看的话,极其容易就忽略掉。
正在这时,空气里突然掀起一阵腥风,我的脊背一阵发凉,就像是有东西在靠近一样,
随着砰砰砰的接连枪响,我脑袋里就像是炸裂的烟花一样,嗡嗡直响,我刚想回头,就听见老纪急促的叮嘱声。
“别回头,快跑!”
我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撒丫子就没命的向前跑,除了脚步不停之外,我上半身都是僵直的,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不能回头,但是身后连绵不绝的枪声,就这样直直的传进我的脑子里,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揪住了似的。
四周的气流迅速的从我耳旁拂过,身后的腥臭气味被我远远的甩开,老纪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就像是放大了一样。
我们现在已经跑出了满是枯骨的区域,我的腿酸软无力,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身后的枪声渐渐的停歇了。
寂静的环境里就只有我们错综复杂,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眼前是一片晦暗,手里攥着的探照灯重新发挥了功用。
不过由于我在不停的奔跑,灯光也在不停的晃动着,眼前的路只能看出个大概,勉强不会撞在树上。
本来遮住阳光的大片乌云,被一阵冰凉刺骨的风给直接的吹散,带着些微温度的阳光又像是火球一样的倾洒下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东方云层逐渐变成暗红色,曙光已经出现,我们面前的路变得骤然宽广,蓦然明亮。
当我终于看见熟悉的大马路时,双腿已经累的止不住的在打颤,一屁股就瘫倒在地,呼哧呼哧的急促的喘着粗气。
大马路的尽头升起火红火红的太阳,这阳光虽然不像是中午时那样的刺眼,但是却出奇的温暖。
我感觉身上汇聚的阴寒之气,一下就被弥散开来,这阳光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一样,慢慢的向上移动着。
我歇了一会儿之后,缓缓的睁开眼,正好看见东方地平线上透出缕缕的红霞,一点紫红缓缓升起,由暗到明,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顷刻间朝霞满天,这片阴暗的森林瞬间被笼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我们四个在绝命逃亡的时候,身后一直传来密集的枪响声。
这些黏液应该就是子弹穿透物体时留下的,我的大脑里几乎就是瞬间,就联想到隐藏在森林里那双怨毒的眼睛。
老纪半阖着眼,似醒非醒的看着我和曹安阳,眼神有些迷离,意识也有些模糊。
我把手放在老纪眼前晃了半天,他仿佛都没有看见似的,精神很是涣散的半瘫坐在马路边缘上,直直的看着马路中央。
这时,我们终于察觉出老纪很不对劲,曹安阳对我使了个眼神,直接就将老纪的身子给掀了过来。
我事先已经做好准备,将腿半跪在地上,一下就扶住了老纪向前倾的身子,平缓的放在我的大腿上。
“嘶~”
当我看到老纪的后背时,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单单是看着,就觉得疼的撕心裂肺,脊背发凉。
只见老纪的后背上粘附满了绿色的黏液,在黏液的覆盖下都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心惊肉跳。
这些抓痕就像是用古代的青铜器生生划开的一样,皮肉全部外翻,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连成一片。
古代的青铜包间还有一个极其明显的特点,商周时期的打磨技术还不成熟,大多的青铜器都有很宽的刀刃。
老纪后背上的伤口每一道之间都有很宽的缝隙,皮肉是完全外翻着,凑不到一块去,向皮肤外面汩汩的流着鲜血。
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老纪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体温变得有些微凉,伤势不容乐观。
曹安阳慢慢将老纪的伤口用碘液擦干净,伸手将绷带绕着脊背缠了一圈又一圈。
我感觉这绷带紧紧的勒在老纪的身上,就像是变异的大粽子似的,呼吸都被严重的限制。
这时,老纪似乎是回光返照了一样,噌的一声瞪大了双眼,瞳孔里的猩红色翻涌着,光芒大盛。
我暗叫不妙,刚想侧身躲过去,老纪这万一发起攻击,直接就六亲不认,我们肯定得遭殃。
可等我的脑子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在眼前突然红光一闪,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建华拽着我的胳膊,一下就扑倒在了地上,然后一声拳头砸裂地面的声音夹杂着飓风停在了我的耳侧。
我的心就像是被惊雷镇住了一样,砰的一声停止了跳动,只有大脑嗡嗡作响着,全身的细胞都在猛然巨震,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老纪使出全力砸出这一拳之后,就像是完全脱力了一般,无力的半跪在地上,头也是耷拉着,垂在胸口的位置。
这样子就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在战役中拼尽全力,保卫自己的疆土,可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可武士的精神就是永不服输,永不退怯,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用自己的所有不遗余力的去捍卫。
我和李建华直挺挺的躺在马路上,半天不敢动弹一下,生恐惊扰了老纪。
等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慢慢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地上的裂痕。
我简直不敢想象,人的力气竟然可以大到这么恐怖的地步,只见我的后脑勺边缘处的地上,有一个圆轴状的裂痕。
这痕迹是从一个圆心向外不断发散的,光是面积就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裂痕,就像是八爪鱼的触手似的。
不仅如此,这个圆轴状的拳击印记里还有一个凹进去的痕迹,这可是柏油马路还有少量的沥青。
这得是用了雷霆万钧之力,才能将路面都生生的砸出一个大坑,我突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可这话又说回来,如果刚才李建华没有及时将我拉过去,就我这脑袋瓜子,直接就脑浆迸裂,被砸成豆腐脑。
我这一下是堪堪躲了过去,算是虚惊一场,不过这沉重的一击,好像是把我震成了脑震荡。
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脑子嗡嗡直响,我试着动了几下,只觉得周围的景物天旋地转的,头晕的直想呕吐。
李建华已经跑到了老纪的身边,还小心翼翼的将手腕上的红绳给紧了紧。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李建华的身子一直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显然对这个红绳的功效不算有信心。
我艰难的爬起来,正好听见李建华趴在我耳朵边上窃窃私语,我仅仅是能听见声音,可是却没有办法去听清楚。
李建华到底是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办法去分辨,只觉得两边的太阳穴跳的极其的欢快,像是要蹦出来。
比伤势更可怕的是,老纪后背上的那些黏液就像是有腐蚀性似的,本来完整无损的衣服现在竟然在慢慢的发黑变皱。
“秦毅,你把老纪的衣服全部都割下来,我给他消毒。”
曹安阳当机立断,眼也不抬的说着,手里还在不停的整理着碘液和绷带,随时准备给老纪消毒包扎。
我听闻一愣,但是老纪现在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容不得任何的迟疑,我举着匕首从衣领的边缘处开始慢慢划破。
老纪给我的这把匕首,本来就是削铁如泥,衣服这种极容易破损的东西,几乎就是两下,就划开了大半。
我有些掉以轻心,一只手拎着衣服角的时候,忽略了上面沾染的绿色黏液,手这么稍微一滑,匕首的刃就划到了老纪的背上。
这一下似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纪的后背就像是绿色的培养皿似的,在不断地向外渗透着绿色的黏液。
我一紧张,手下的动作也有些哆哆嗦嗦,生恐再次伤害到老纪,曹安阳已经开始紧急消毒。
老纪后背上的绿色黏液就像是打开了阀门似的,用碘液再怎样擦拭,还是不停的在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绝墓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