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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美堂对赵季初这次的训斥，是他预先早想好的。他就是想通过赵季初把自己不满的讯息传递给李庙堂。要让李庙堂知道，他李美堂也不完全是好捏的软柿子。

　　回到办公室，李美堂点了一支烟。然后躲在烟雾里想着心事。思索了好久，他把黄光绪叫来。把赵季初在车站抓捕共党特派员的事跟黄光绪简单的说了一下。黄光绪看着李美堂说，李处长，你说这事咋办？李美堂冷冷的笑了一下，什么怎么办，这事明摆着呢。他赵季初就是想独吞这次的功劳。怎么的也不能让赵季初那小子把这次功劳独贪了吧。抓捕共党特派员，那是咱们五处大家伙儿的事，不是他赵季初一个人的。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要我们这帮人干什么。黄光绪躬着腰说，处长，决不能让赵季初那小子独吞，那样太便宜了他。他这个人以前就这样，独大，贪功。这次不是，因为李局长走的时候，没让他当处长，他就一直心存不满。这次的事件，不正说明了他的这种心态。我看这次要是不好好给他点颜色，以后您还怎么在五处立威。他赵季初有上面的支持，他就更会把咱们不放在眼里。李美堂仔细的听着黄光绪的话，心里不停的琢磨着办法。又接连狠狠的吸了几口烟，然后跟黄光绪说，光绪啊，我想让你去赵季初那里协助他来审讯这个案子。怎么样？想去吗？黄光绪忙道，这到是个好办法。处长，你放心，我保证完成好你给的任务。李美堂点点头。然后嘱咐道，光绪啊，我让你去协助赵队长审讯这个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黄光绪狡黠的回答道，处长，属下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您放心，只要他赵队长审讯，我要时刻在场。一有消息，就给您汇报。李美堂笑了笑说，嗯，还算聪明。好了，光绪千万记住。这关系到咱们五处所有人的荣誉，千万不能马虎。黄光绪啪的来了个立正，是。

　　赵季初对李美堂把黄光绪派来给自己当助手，心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很生气的本想把这件事再汇报给李庙堂。仔细又想了一下。刚才李美堂给自己的那一顿训斥。自己不能在把自己陷在他们兄弟的权利争斗中了。那样自己以后在五处也没法工作了。自己现在跟李庙堂走的这么近，已经让大家眼红。所以他在反复想了这些厉害关系后。对黄光绪的介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适当的反应。相反倒很是配合黄光绪的到来。每次在审讯时，都会及时的通知黄光绪。还会跟黄光绪商量对共党特派员用刑的办法。

　　事情果真如赵季初所说的那样，在抓捕共党特派员的第二天晚上。这个叫钱运录的共党特派员就招了。他在刑具面前的挣扎很有限，就把自己的信仰卖了。

　　黄光绪也赶紧打电话告诉了李美堂，李处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共党的特派员是他妈个软骨头，他招了。李美堂在电话里，哦。了一声问，他都说了什么？黄光绪汇报说，他说他这次来事执行在南京的潜伏计划。负责南京共党的情报工作。还说共党要在南京执行一个叫什么的“麻雀”行动。处长，另外他还说有一个针对你的暗杀计划。具体的他现在还没有说。李美堂那个“麻雀”行动具体是什么？黄光绪支支吾吾的说，赵队长审讯到这就不审了。他说他饿了要吃点饭。我就出来了。李美堂显得很急的说，光绪啊，这你还不明白吗，他这是在防着你呢。不想让你知道。黄光绪在电话里回道，是，我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可是人家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没有那份权利啊。李美堂在电话里沉思了一会说，看来这个赵季初是真的想独吞这次的功劳啊。哎，光绪啊。你哪里也不要去，在那里给我紧紧的盯着。我在想想办法。黄光绪答应了一声，两人挂了电话。

　　李美堂放下电话后，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着步子。此刻他的脑袋很乱。他反复思索着黄光绪刚才跟自己的对话。黄光绪跟自己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话。难道赵季初还是真的有意不审了，在回避着黄光绪。或者是他们在此刻结成了同党，共同的在隐瞒着自己。想到这里，李美堂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叫上黄光绪说，走，你跟我一起到审讯室看看。黄光绪跟着李美堂一起来到审讯室的门口。黄光绪对着守卫说，把门打开。守卫支吾着回答，赵队长走的时候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黄光绪听了，挥手啪的给了那个守卫一个嘴巴说，屁，你没看见李处长在吗？那个守卫接着说，赵队长说了，就是李处长来了，也要他在场才能开门。没等黄光绪发火。李美堂的火气此刻早压不住了，他骂道，你他妈的跟谁说话呢，这里谁说了算，你不知道吗？混账东西。快把给我打开。守卫在高压下，坚持不下去了。他哆哆嗦嗦的把门打开了。李美堂跟黄光绪进了审讯室。共党的那个特派员，钱运录满身血迹的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耷拉着脑袋。当听见有人进来，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胆怯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他认识。另一个他不认识，那个不认识的人很威严。两只眼睛里有一种他看不明白，但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在看着他。黄光绪这时介绍说，姓钱的，这是我们处长。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李美堂转身看了看守卫人员。黄光绪摆手道，你们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守卫出去了，关上了门。李美堂坐下来，两眼炯炯的注视着面前这个跟他曾经有过同样遭遇的人。对视了一会，他慢慢放下目光，顺手翻了翻审讯桌子上的资料。审讯的记录看来赵队长已经拿走了，只剩下几页白纸。哑口无言的面对着眼前的一切。李美堂这才开口，缓缓的说，你知道，你进到我们这里来，你不配合我们，基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说到这里，他点上了一支烟。然后接着有条不紊的继续审问，你要是不好好的配合我们，你也是死。总之，你想明白了。我想，你要是想活命的话，或者说要是想少遭点罪，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怎么说。李美堂几句话里，不是很凶。但是让人听了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黄光绪在一旁听着都多少感到慎得慌。钱运录显得有气无力的说，我配合，我一定配合。李美堂笑了笑，走到钱运录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你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钱运录喘息了一下说，我刚才都跟赵队长说了。李美堂冷笑了一下，用手指点着钱运录说，你不老实，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要了解一些重要的事。你明白吗？说说你们的“麻雀”行动具体是什么？钱运录胆怯的看了看李美堂支吾了一下说，我要见你们更高一级的领导。黄光绪听了骂道，屁，你妈的，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这就是我们最高的领导。李处长是我们这里的头。你有啥想说的就直说，别他妈的支支吾吾拐弯抹角的。李美堂站在钱运录的跟前笑着说，钱特派员，你听清楚了。你想死想活，下面就看你的表现了。说说，你们的麻雀活动。说说，你们想要怎么暗杀我。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钱运录浑身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吃惊的看着李美堂惊讶的问，您就是李美堂。李美堂点点头说，怎么，不像吗？是不是觉得我不象你想象中那样的叛徒。李美堂的话很直白，很坦率。让钱运录很惶恐。钱运录忙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感到有些吃惊。李美堂又笑了笑说，是不是吃惊我怎么这么快当上了这里的处长，跟你说这没啥吃惊的。只要你做的好，你也可以当这里的处长。说说，你们打算怎么杀我。钱运录思虑了一下。然后嘴巴就像决提的坝口开始源源不断的往外面倾泄着秘密的洪水。我们前几次暗杀你都没有成功，所以这次我们了解你经常去找那个叫胭脂的姑娘，想通过胭脂然后在对你下手。李美堂听到这吃惊的问，你们从胭脂那得到了什么？钱运录说，能给我点水喝吗？我想喝点水。李美堂示意黄光绪给钱运录倒了一杯水。钱运录喝完了水后，继续说，我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胭脂已经被我们买通了，她同意帮助我们。说到这里，李美堂看了一眼钱运录示意他继续接着往下说。钱运录接着说，我们给了胭脂大量的氰化钾，准备在你去那里的时候，放在你的茶杯里。李美堂烟瘾犯了，他打着哈欠，有些愤怒的问，你们这样做完了，胭脂且不暴露了。难道我们的人会饶了她。你们就忍心让一个毫无政治观念的姑娘卷入这场争斗。钱运录解释说，我们事先已经商量好了，在胭脂杀了你后，我们会帮助她逃跑的，帮助她回到老家。李美堂听到这里，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奶奶的，老子的女人你们也不放过啊。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他妈的太阴损了点。我现在虽说不给你们干了，可当初为你们做事，也是把脑袋别在腰上，拼了命的。如今不给你们干了，你们就这样对我。还耍我的女人，你们这些人真他妈的是一点情面不讲啊。你说，你们暗杀了多少次了。我以为你们会收手。没想到你们还这样三番五次的要我的命。妈的，你们把老子当什么玩意了。对我穷追不舍。李美堂越讲越生气，说着，李美堂掏出手枪，对准了钱运录。黄光绪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说，息怒啊。处长，使不得啊，这可使不得啊。你要是杀了他。赵季初是会向上面告你黑壮的。处长，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说着黄光绪来拉李美堂的胳膊。李美堂不停的打着哈欠。有什么他妈的舍不得的，他要，要老子的命。老子不杀他，老子的命到时候就没了。 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