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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听罢,赶忙到门口询问管家,管家叹气说白府除了老爷、夫人,哪还有什么小姐少爷?
她是真的不想见他,还是只是还没回来而已?
除夕那天,成珏做了一桌好吃的,一起过年的除了白妍翘也不会有别人了。
他看了白妍翘好久,问:“你的真名叫什么?”
白妍翘停筷,咽下嘴里的东西,笑道:“小言啊,你不信我?”
“这么久了,能告诉我你的身世吗?”
白妍翘拿筷的左手不自觉摩擦一下,低头说:“我不想再提过往了。”
“你信我吗?”
“当然信你。”
“明日在屋里不要出来。”
“为何?”
“明日过后再告诉你。”
“好。”
大年初一,大理寺门口迎来的第一个人是纪允,他说成珏同意大理寺的人来搜查,只是这次要是无所获,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
方煦即刻派人去搜查成珏的家,成珏就在大门口同方煦面对面站着,任由他们搜查。
“答应过公子要带令尊回来处置,未能守约,实在抱歉。”
“不必多言。”
藏在屋里的白妍翘见外面官兵搜查,而成珏在和一个穿官服的人说话,她怀恨咬牙,猜想会有侍卫在外面瓮中捉鳖,因此乔装一番翻窗逃走。外面藏匿的侍卫以为是调虎离山,让大家先不要追,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被骗了,赶忙追逐。
搜查白妍翘房间的两个官兵一打开房门就恍惚了一下。方煦看见这一幕,看向成珏,不知该敬佩他的深情还是该耻恨他的冥顽不灵。
白妍翘在逃离的路上撞见捉拿她的侍卫赶忙顿步后退,没想到郧度会守在这个地方,猝不及防给她一掌,将她打晕。
成珏在门口瞧见囚车里的白妍翘,目光里复杂得很,方煦看见的是“好自为之”四个字。方煦猜想,成珏应该是做好了准备,在白妍翘的房门上下了药,进去搜查的官兵中了药便像被施了障眼法,如果白妍翘好好待在屋里藏着,是不会被发现的,奈何白妍翘不相信成珏,选择逃离,才让官兵有机会抓住她。
“看来她还是不信你。”
“随你处置。”成珏转身回屋的时候被方煦喊住:“成公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成珏没有回应他,关门,进屋。
“这样的家世还能出淤泥而不染,真是难得。”走在方煦身旁的纪允不禁感慨。
“该是惋惜。纪公子,还请多开导他。”
“少卿放心。”
穆玄说过一定要亲自处置白妍翘,方煦将白妍翘带回去之后,询问穆玄想要如何处置。
屋里寂静了好一会儿,所有人都在看着穆玄的反应,只见他目光里的杀戮越来越重,最后等来他低沉的几个字——关进生牢。
生牢可是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地方,里面一片漆黑,不知放了多少虫蛇毒兽,进去了,就别想完整出来。
某日下午,生牢门口的阳光异常强烈,穆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逐渐明白了白婳祎说的“庆幸他没告诉白彦祺”是为什么。
以白彦祺的性子,让她知道白妍翘杀了小壶,还差点杀了白婳祎,她肯定手刃了白妍翘。
当初白婳祎只想到了这件事能让白彦祺防范白妍翘,能够很好得避免白妍翘本身的伤害,后来才意识到这件事会让白彦祺起杀心。
就如同此刻的他。
着实该庆幸,还是一生干干净净的好。
元宵过后,白妍翘的罪行公诸于世,人人都在对满身狼藉破败不堪的白妍翘指手画脚,没人知道她的眼睛是怎么被挖的,都只道是在生牢里不知被什么活活将眼睛叼了去,仅此一事,民间对生牢这个地方就衍生出了各个版本的话本。
罪犯白氏,谋害王室宗族,残杀嫡姐,罪不容诛,今为其偿命,午时斩首!
人人都在议论着刑场上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罪犯,没有人会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戴着幂篱的人,哪怕平常这副装扮最惹人注意。
她的眼睛是怎么了?
人云亦云之中,白婳祎并没有得到她认为真实的答案。
“斩!”
大刀阔斧利落而下,血溅当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唯有杨悬和白婳祎咬牙握拳,心里呐喊她罪有应得!
散场后,各奔东西。
林间,篱笆,人家。
“杨姑娘来了?”
“嗯。”
“来,这是你放在这的花瓶,完璧归赵,你瞧瞧。”
“我信得过大娘,大娘,这些银两是您给我抓药的钱,这些手帕是我绣着玩的,如今无处安放,不去大娘拿去卖了吧?”
“使不得使不得。”
“大娘,您我无亲无故,您这般照顾我,我一点心意您都看不上吗?”
“你这话让我怎么接呢?”
“那就接下这些吧,我也该回家了。”
韶沐生下一个女儿后,杨夫人经常让韶沐带着孩子来玩,给她们做好吃的,一待就是黄昏才离去。
这日韵涟送韶沐出门后,转身准备回府的时候惊得瞠目结舌,不得动弹。
“小姐?!”
韵涟又哭又笑,跑进去告知杨府人白婳祎回来的消息,杨府上下不管在做什么都第一时间跑出来,唯独没有杨悬的身影。
白婳祎只说自己碰见了神仙,重生一回,作为回报,要侍奉那位神仙孤独的老母亲一年,所以如今才回来。
即便她说的话信者不多,只有杨继知道原因,但大家都选择跳过这段悲伤的过往,为她的归来庆祝。
大家都散了,杨夫人把杨继拉回房质问他是不是有事情瞒着自己,杨继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各种糊弄把杨夫人糊弄过去了。
“奇怪了,姑爷呢?他应该第一个跳出来才对啊。”
“许是在开颅堂吧?”
韵涟回忆了一番,也记不清杨悬今日出没出去,扶着白婳祎转身,说:“我陪你去找。”
二人刚走没两步,白婳祎突然转身,果然就看见刚出房门站在那里的杨悬。
“原来姑爷是刮胡子去了。”韵涟小声取笑。
“韵涟,帮我放回屋。别摔了。”
“是。”
今日的夕阳格外美,映射在院子里让空气都变得温馨。
“我回来了。”白婳祎带着浅笑轻声说。
杨悬淡淡一笑,“嗯”了一声,俩人谁也没向前一步,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哭着嚷着飞奔过来痛哭流涕抱着她的杨家少爷了。 此间无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