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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婳祎回到白彦祺身边的时候,白彦祺似是晕过去了,又好像还有一丝意识,而她左手一直拽着一条蚕纱翼。
白婳祎惊愕,不知她为何会随身带着这样一条东西,这东西非常轻薄柔软,甚至自带一丝冰凉,用来治眼睛可谓是极品。
白婳祎抽出蚕纱翼,放入清水里,给白彦祺擦拭血迹。一盆清水逐渐如同逐渐火热的晚霞层层晕染着天空,最后变成一片火烧云。
穆青端着清水进来,换过那一盆,如往复此换了五盆水,穆玄的药也磨好了。
兰妧从池里被穆青拉上来,身上还在滴水,回来看见白彦祺这样,她也不换衣服了,让穆玄去磨药,自己替他去烧水,毕竟她如今只有一只手能使力。
兰妧提着热壶未到门口就被穆玄接走,穆玄进屋放下壶便被白婳祎拦在了桌边。
白婳祎将一些沸水倒进干净的碗里烫了一下碗,再把粉末倒进碗里,配好药之后,她将沸水一点一点参入,粉末变成糊状,分别涂抹在蚕纱翼和一块热毛巾上。她用手在蚕纱翼上下分别测了测温度,将热毛巾推给穆玄,说:“过来。”
来到白彦祺身旁,白婳祎托着蚕纱翼放在白彦祺眼睛上方五厘米的位置熏了熏,说:“阿祺,一会儿会很痛。”
“嗯。”
从白彦祺身上看不出紧张与否,倒是兰妧吓得手脚冰凉,当然她本身就已经够凉的了。
穆玄见她放在床上的手一点一点抓住被子,他知道她害怕,此刻她需要他。她需要,他。
“需要咬着什么吗?”
“嗯。”
穆玄听罢,晃了晃手将袖子卷在手上,伸向白彦祺的嘴边。
白婳祎看了看他,也没有阻拦,这东西不必木棍好咬?
“张嘴。”
白彦祺慢慢张开嘴咬住他的手臂,白婳祎眼神告诉穆玄,一会儿跟她同步将毛巾敷在白彦祺颈部的伤口处,穆玄会意。
白婳祎将药膏趁热极速敷在了白彦祺的伤口上,穆玄也配合得很好,一旁兰妧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手指都不自觉咬青了。
穆青:“你去换身衣裳吧?”
兰妧:“不要。”
绑好了蚕纱翼之后,白婳祎来到穆玄身后,处理白彦祺颈部的伤口,穆玄用左手颤颤地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水。
白彦祺紧紧抓着他的右手,呼吸很弱幅度却很大,她张嘴想喊一声君贤,却已经累得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就这么睡过去了。
处理好之后,白婳祎看了看穆玄,道:“看看你的伤口?”
“不必了。”
“这里药材齐全,你想清楚了。”
白婳祎拉过穆玄的手,缓缓掀开袖子,拉到穆玄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她猛地将袖子掀开,强行让沾在伤口上的袖子与伤口分离。
穆玄要紧牙关,丝毫没有让牵着白彦祺的那只手惊动她。
“上一次见到最深的咬痕是一根难产的妇人咬过的木棍,咬断了一半。换作人手大概会被咬掉一块吧,看来她知道是你的手,所以没有完全施力。”
白婳祎瞥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暗讽自己多余的这句话。
白婳祎给他清理了欲流不流的血,上了药,也不问他之前是否见过白彦祺,见过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交代的话告诉白彦祺,否则不会有此一劫!
“对不起,我忘记告诉她,你交代的事了。”
“如今我倒感谢你没有告诉她。”穆玄疑惑,白婳祎又着说,“她说不想见你,你找个机会走吧。”白婳祎收拾了药就出去了。
穆玄轻轻俯身小心在她额前吻了一下,想要抽出右手将她的双手放进被子里却发现右手被她的左手握得死死的。他只好用左手将她的右手放进被子里,碰到她右手的时候才发现她右手冰冷得很,握起她的手,她的手是紧紧握拳的姿势,手指间红白相间,是用力握住东西导致的血液不流通。他看向她手边的被子,那一块被单比任何地方都要褶皱、柔软。她是把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这里了。
歆潋回来的时候有些狼狈,她说白妍翘被人救走了,看样子十有八九又是成謦的部下。
方煦让他们把成謦已死的消息尽快传遍裕酋,那些人是成謦的部下,知道成謦死了,他们不会再认令纸,白妍翘也就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
传播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也得知了另一件事
王后薨逝了。
因为吃了杨家的药。
穆青、方煦、兰妧三人提议即刻回京,而穆玄和白婳祎并不准备回去。但是宫里的事非得穆玄出面不可,王后和杨家与穆玄的关系不必王差多少,除了他,没有人能跟王分忧了。
歆潋也劝了他很多天,她甚至以白婳祎不顾杨家留在白彦祺身边劝说穆玄应该留在家人身边,白彦祺此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白婳祎好歹还是杨家的媳妇。
从白彦祺出事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天,历经连续不断的昏迷高烧,白彦祺总算是退烧苏醒。醒来后下意识睁眼却拉伤了伤口,一阵浅浅的疼痛让她赶忙闭上眼睛,不自觉抬了抬手,惊动了守在一旁的穆玄。
穆玄赶忙抓下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倚靠在床上。
白彦祺眼前雪白的布逐渐映出殷红,他慌了,想询问她是否不舒服,又不敢让她知道他在这里,只好转身去把白婳祎喊进来。
白婳祎检查了一些她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将蚕纱翼洗了洗,又给她敷上。
“这块蚕纱翼是哪来的?”
“去暹遏的时候,一个女掌柜给我的,怎么了?”
“没事。”白婳祎思虑了一下,没有告诉白彦祺这蚕纱翼的诡异之处。且不说这东西是什么材质,为何一入水,沾染上去的东西就如同彻底与它分离一般溶解在水中,再取出来又是崭新的蚕纱翼。
按理包扎用的东西要按时更换,可是每次换下蚕纱翼,白彦祺的伤口就发作得特别厉害,最厉害的一次是刚换上纱布不到半分钟就被血染得有些发黑,一换上蚕纱翼就什么事都没了,白彦祺也不蹙眉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
“记住了,别睁眼。”
“嗯。姐姐,穆玄是不是在这?”
“他刚来,你要见他?”
“不!”
“好,我去赶走他。”白婳祎特意留了一会儿,等白彦祺反悔,可是白彦祺并没有拉住她。
白婳祎来到门口,对穆玄说:“你可以回家了。”
穆玄知道白彦祺不想见她,白婳祎才来让他走,于是问:“你们不回京吗?扶伤在等你。”
“阿祺好了我自会带她回去,成謦死了,你们的事还没完呢。”
“我会捉拿白妍翘,给杨家一个说法的。”
“多谢。”白婳祎并没有多感谢穆玄,看向不远处的方煦,说:“方公子,阿祺有话让我转告。”
回京的路上,方煦感觉穆玄时不时盯着自己,好像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他一般,一路都不太自在。
穆玄让歆潋留下来保护她们,也是让她帮忙挽回白彦祺。
白彦祺告诉方煦,成珏知道成謦死了,一定不会出庭作证,产婆的儿子叫纪允,同她有些交情,成珏的好友没几个,纪允算一个。白彦祺让方煦把产婆接回去,再去找郧度的夫人要一个自己的物件,纪允知道是白家二小姐所托,又找回了自己的亲娘,定会帮他说服成珏。 此间无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