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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两人隐姓埋名,几乎走遍了天下各地刺探凌玄的下落,但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十年来,二人连有关他的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未能刺探到,倒是有好几次,差点死在傲剑天的爪牙手下。
紫儿趴在桌子上,蓝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瞪着桌上的珍馐美味,道:“念钰姐姐,哥哥是不是真的死了?”
十年之前,紫儿宁死也不愿相信凌玄死了,更是连想都不愿意想,更别提说出来了,但是十年之后,足足寻找了十年之后,她说出这样的话,除了依旧感到心痛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曾念钰安静的摇了摇头,道:“不,我相信他还活着。”
紫儿无聊的眨了眨眼睛,混迹于世十多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了,她懂得了许多。“念钰姐姐,如果找到了哥哥,你们会怎么样呢?”
曾念钰安静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这个问题她不仅一次的问过自己,找到他之后,自己会怎么样呢?自己和他之间,又会怎么样呢?沉默了少许,她用每次回答自己的答案回答紫儿,道:“我还是他的师父,他还是我的小徒弟。”
紫儿不置可否的咧咧嘴,心中却是暗暗着急,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这十年来,古寒总是在寻找各种借口,有意无意的接近自己两人,故意找念钰姐姐说话,以自己的聪明伶俐,一眼就看出了小古的真实目的,他一定是看上念钰姐姐的了。
而最让紫儿着急的是,曾念钰对古寒有意无意的示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愿意。‘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再不回来,念钰姐姐就是小古的了!’心中这么想着,紫儿对满桌的珍馐佳肴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兴趣。
凌玄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他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年,他只知道自己一直重复着枯燥而又极其累人的刨地道的无聊事情。
洞窟之中,没有白昼和黑夜之分,凌玄不会饿不会渴不会困,除了修炼恢复体力及精力,便是重复的刨,刨,刨!!
时至今日,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一只只会刨地道的地鼠了。
当然,他不断的刨地道、修炼、刨地道、修炼的重复,实力的进步是明显的,初始的时候,他辛辛苦苦几个时辰,根本也不能在石壁上刨出哪怕一寸深的坑,而且定然会将他的双手磨得血肉模糊。不过时至今日,凌玄已经今非昔比了,刨起地道来,不仅日进千里,更是不会给他的双手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了,而且耐力和持久力,都是惊人的恐怖,此时他一旦动手,没有几十个时辰不会停下来修炼恢复体力及精力。
而今天,当今凌玄双手抛飞之间,无数土块石屑飞快的被他甩在身后,一条足足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地道,在他努力的刨挖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前进着。而这时,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过的水灵子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凌玄的耳中,“小子,加油,已经十万七千八百里了,再有两百里,你便自由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传了进来,道:“水灵子,不如你也进去,陪他完成最后的两百里吧!”
能感觉出来水灵子立刻沮丧了起来,道:“不不不,我……我再也不说话了!”
凌玄不知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之后传来水灵子一声惨叫,而后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音。凌玄也懒得去理会水灵子的死活,他之所以十年如一日的挖地道,便是希望早日出去,太多的事情叫他不放心,太多的人叫他牵挂了,眼见只有两百里就可以出去了,他心情激动,拼命的挖了起来。
终于,在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凌玄狠狠一拳击溃了眼前最后一丝屏障,刺眼的阳光从洞窟之中钻了进来。凌玄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阳光了,那一束阳光仿佛一柄利剑,刺得他的眼睛疼痛难忍,他忙捂住双眼,待又慢慢的适应了阳光之后,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景色。
身前,是一个万丈悬崖,对岸,有一座高山,云雾缭绕,看不出山有多宽,更看不出山有多高,它仿佛与天连接在了一起,眼前的悬崖,风声呼呼,云雾滚动,凌玄便站在悬崖另一面的峭壁之上,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便会失足坠入这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凌玄暗暗心惊之余,悬崖下面的云雾一阵翻滚,缓缓凝聚出三个人的身影,其中两个,正是凌玄的师父以及火灵子,而另外一个,却是凌玄从未见过的。第一眼看上去,他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九旬老翁,身体干瘪,一张脸只剩皮包骨头了,不过他却拥有一头茂密的白色头发。
“只用了十年时间便挖了十万八千里!小子,你心中的执念太深,若不放心,有朝一日定然玩火自焚。”那老翁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凌玄暗暗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足足用了十年时间。他暗暗皱了皱眉,大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走出来了,快放了我!”
水灵子脸色一变,啐道:“小子,怎么说话呢,还不快快跪下!”
凌玄不知道水灵子为何如此惧怕那老翁,不过,水灵子好歹是自己的师父,跪一跪倒也没有什么,他依言跪了下去,恭敬地道:“弟子见过师父。”
水灵子看了看那老翁,讪讪笑道:“祖师爷,你看如何?”
那老翁点点头,道:“难得你肯收徒,他也算是一颗好苗子,不枉我这十年来对他的苦心栽培!”
水灵子及火灵子讪讪笑着,忙点头称是不迭。凌玄心中却着实吃了一惊,被水灵子称呼为祖师爷,那这老翁,究竟是谁?难道他也是二极宗的前辈?
看出了凌玄的吃惊,那老翁有气无力的道:“小子,不必吃惊,我和你一样,也是二极宗的人。不过我却比你早些年成为了二极宗的弟子,那时,大家都叫我云清真人!”
嗡!!
陡然听到云清真人几个字,凌玄脑中便是一声炸鸣,用仿佛见鬼了一样的眼神望着云清真人,道:“你……你……你……”
见他如此,水灵子喝道:“小子,失礼!二极宗开山祖师,云清真人在此,还不快快磕头行礼!!”
据二极宗宗谱记载,二极宗的开宗祖师,的的确确是叫云清真人,不过,二极宗以及天下所有已知的古籍之中的记载以及二极宗众人历代口口相传,云清真人早在建立起了二极宗之后不久,便羽化成仙而去,此时,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满心疑惑,凌玄还是毕恭毕敬的磕了几个响头,因为被困十年而满心怨言也早已消失不见了,他诚惶诚恐的道:“二极宗不孝后辈弟子凌玄,见过祖师爷!”
云清真人满意的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道:“水灵子,告诉他前因后果,我老人家可不想被他看成是借尸还魂的怪物!”
水灵子点点头,转向凌玄,道:“小子,听好了,我二极宗从开山祖师起,到你们不成器的这一代,从未有人得道成仙过。并不是我们修炼的阴阳化物诀不行,恰恰相反,正是因为阴阳化物诀,以气化万物的能耐太过霸道,违背了天和,所以但凡修炼阴阳化物诀者,哪怕将来有一天修为逆天,也是无法飞升仙界的,最多也就是一个地仙的命运,我们的开山祖师爷,便是如此!” 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