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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缓缓点了点头。
“本殿知道了，最近要留心军营中的动向，若是有故意煽动情绪的，直接拿下，禀告本殿发落。”
“是……只是……”这人是玉三皇子的心腹，此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属下不知殿下用意为何，如今留人把柄，岂不是让宸太子又抓住了机会攻讦您？”
玉离纤细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面容平静，轻声说道：“我自有我的用意，这些你不用管。”
那个下属顿时不说话了，躬身告退。
他明白自家主子看起来和善，但其实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置喙，他刚刚的行为已经逾矩了。
帐子内只剩下玉离一人，他忽然缓缓站起了身，走到了桌案之后，将背放在桌案上的宣纸拿了起来。
宣纸上画了一朵昙花，只是描摹的十分粗陋，在宣纸边角写了一行小字，不知被什么水渍打湿，再也看不清晰。
……
乌云压城城欲摧。
会稽郡的秋日里忽然下起了雨，云小王爷披了一件斗篷，站在城楼之上。
玉画和顾拮清和他站在一起，都偏头看向云谦。
“扶摇军是不是不会来了？”
云小王爷清冷的脸颊微动，其实并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
“消息封锁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下午我们便启程归京吧，更何况我也担心盈舒。”
同样心系妹妹的郁公子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就在三个人同时转身的时候，城下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他们相视一眼，回过头去，便看见远方逐渐靠近的无数兵马冒雨而来，水花四溅，甚至升腾起了雾气。
小王爷急急上前，他目力最好，终于看清了这一拨兵马。
“中军？！”
“什么？”
云谦皱起了眉头：“他们穿着中军的衣服，应当不是中军。”
“那……就是扶摇军了？”
玉画轻声喃喃道。
虽然这些人离得远，他还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这支传说中的军队本身的无数传奇，就在吸引着世人。
扶摇军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扶摇军的先头军队已经来到了城下，小王爷看见为首的一个人裹了一身黑，从袖中掏出一条绳索，一下子扔在了城墙上，铁爪钩着城墙，那人手脚并用，动作迅猛，便直接爬上了城墙，跃到了三个人的面前。
小王爷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人的危险，他武功不俗，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就在这时，黑袍人忽然躬身施礼，声音四平八稳，仿佛没有感情。
“在下扶摇军副将左影，遵守与云王府先辈约定，助云小王爷一臂之力。”
雨水冲打着他的帽檐，云谦淡淡一笑。
“左将军多礼了。没想到先祖的传言竟然是真的，更没有想到这些年来，扶摇军竟然还能传承，还有纪律。”
左影淡淡一笑。
“云小王爷谬赞了，我们隐世许久，早已不是曾经在血光中诞生的军队。只是扶摇军现世之事千万不要透露出任何消息，现在还不是我们出世的时机。”
云谦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是自然。”
这时，垂翼军的军师沈清砚也从城墙下走了上来。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只是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他笑起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丝毫无法让人降低对他的戒心。
“见过小王爷，见过两位公子。”
玉画和顾拮清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垂翼军的军师，不由好奇的多看了他两眼。他也不在意，缓缓走到云谦的身边。
“小王爷，扶摇军打扮成中军的样子，混在中军之中，您意下如何？”
云谦点了点头。
“如今中军已经安分许多，再有扶摇军的相助，或许可以利用，等到班师回朝之后，看京中情况，从长计议。”
“左将军的意见呢？”小王爷偏过头，轻声问道。
左影平静的说：“按照曾经的约定，我们会匡助云王府，在此次事情平息之前，我们就是你的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照做。”
不得不说他们的态度的确是好，连小王爷的面色也和缓了许多。
“那就多谢左将军了，我们先下城吧。”
雨渐渐小了，只是天还未晴，依旧乌云蔽日。
云谦和沈清砚走在最后面，沈清砚说道：“属下和您半年未见了，还未祝贺您新婚燕尔。不过话说回来，最开始娶王妃娘娘的时候，您也不是这么说的呀！”
小王爷咬了咬牙，忍住没有给他一拳。
“不该你管的事少管！该你管的事你办好了吗？”
沈清砚吸了一口气。
“的确是有正事。此行上邙山，属下发现他们囤积了大量各国军队的服饰，而扶摇军内部意见也不统一，似乎是分成了各自的派系。属下大胆猜测，扶摇军下山是早晚的事，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所图谋了。”
云谦微微眯起了眼。
“顾子瞻死了何止百年，前周都已经亡国了，这支军队却依旧存在，本就是诡异的事情。”
沈清砚忽然夸张的揉起了自己的肩膀。
“撕～小王爷你这话也太吓人了，好像他们都是鬼变的似的！”
云谦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说他们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沈清砚毫不犹豫：“那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话里有话的样子，和朝中那群老狐狸一个样！”
“扶摇军的传承是因为信仰。”沈清砚的声音忽然正经了起来：“虽然如今他们的信仰似乎已经分崩离析，但是我依旧十分憧憬，能让这信仰维持如此之久的那个人，究竟有怎样的魅力？那个人留下的宝藏，又会是什么呢？”
小王爷清冷的笑了一声。
“什么宝藏不宝藏？那玉佩说不定就是唬人的，宝藏早就让扶摇军给瓜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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