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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沉重点点头,“厉先生,节哀。”便吩咐护士将厉向言扶出了病房,迟宁若跟着一道出了病房里。
终于,恢复了一室的安静。
“天禹!亦哥哥呢……”
却在此时,门口又闯进来一道声音,定睛一看,竟然是沈离心,可沉痛中的苏晨顾不得这些,一切都没有原泽亦来的重要了。
厉天禹敛了敛眸子,对着沈离心说,“离心,你先出去等我。”
沈离心看了看这里的气氛,当从迟宁若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时,她也惊讶了下,她一直知道原泽亦的情况,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看了看苏晨,又看了看厉天禹,走上前对着早已没了呼吸的原泽亦说了句,“亦哥哥,离心来晚了,你一路走好。”
接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苏晨跪在那里,一直一直,这样看着原泽亦,眼泪从没有间断过。
她该忏悔,她该自责,就连最后,都没能让他安心的离开。
原泽亦,你恨我吗?
“看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没有起伏的声音,苏晨浑身一颤,眼泪就此凝结。
她缓缓转身,看向他,“厉天禹……我……”
还有从内心散发的害怕。
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来,他恨她,用着整个生命般的在恨她……
可尽管是这样,苏晨依然是愧疚的,厉天禹恨她是对的,她没有资格反驳,尽管结局或早或晚都会有这一天,可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现,或许原泽亦,现在还好好的。
千言万语,只化作成一句,“对不起……”
厉天禹看着她,看着这个刚刚在机场还铁石心肠的女人,对着他说对不起,他很想将她的心挖出来看一看,尽管是他欺骗了她,可是亦没有错,没有做过一次伤害她的事,她怎么能忍心,连他最后的请求都不答应,现在再来,又算什么?
他倏地放开了她,恢复一贯的平静语调,“你走吧,趁我现在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你最好快点消失,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我知道,我只是……想再看一眼他。”
“现在人你看到了,我想亦也瞑目了,所以,你走吧。”
苏晨抿了抿唇,知道再留下来,只会增加更多人的痛苦,尽管她不想走,可她无可奈何。
脚步是那么沉重,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听到后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分开吧,既然你说要冷静,也许,我们是真的不适合。”
苏晨的脚步倏然顿住,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那么疼,那么难受,但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她就回了他一个字,“好。”
那哽在喉咙中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来的时候,其实,心已经在滴血了。
中国香港,墓园。
原泽亦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墓园前来举行葬礼的人不多,都是厉家一些关系较好的亲朋,还有生意场上为数不多的几位老企业家,以及盛世集团几位和厉向言年轻时一起打拼的股东们,其中自然还包括沈世军。
在人群中,还有另外一个人,苏晨。
她并没有受到邀请,厉向言杀人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所以,她只是站在角落中,默默看着,送原泽亦最后一程。
厉向言像是忽然又老了十多岁,原本就有些灰白的头发在这短短三天已经半白,迟宁若紧紧扶着哀痛不已的他。
其他几位长辈和商界中人,都上来一一献上白色菊花,深深鞠躬,难免不痛哭。
只有一身黑色西装的厉天禹静静站在一边,仿佛是面无表情,墨镜下的那双黑眸,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人们陆续离开,厉向言也在迟宁若的搀扶下缓缓离开,最后,只剩下厉天禹留在那里,就这样看着墓碑,一动不动。
苏晨紧紧捂着嘴唇才能阻止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其实她很想上去看看原泽亦,可是,她不能,只因为她没有资格……
前方忽然走来一名陌生男子,恭敬的来到厉天禹面前,不知道递给了他一封什么文件,然后又再次走开,苏晨还在伤痛中,就听前方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你打算站在那里多久?”
苏晨微微一愣,这才移开脚步缓缓走过来,低着头,“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他……”
厉天禹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了她一封类似信件的东西交给她,正是刚刚那名陌生男子交给他的东西。
“看看吧,这是亦留给你的信,刚刚从美国医院那边寄来。”
苏晨有些错愕,颤抖着手接过来,拆开……
信的内容不长,但是那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原泽亦的灵魂,仿佛这笔迹就如他本人一样,那样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还没有看内容,苏晨就已经哽咽了。
苏晨: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了,但是,请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想看见你哭,因为,你哭起来的时候,真的很难看,呵呵,我见过一次,那是在美国的时候,几年前了,我在想,当时的你一定受了很大委屈才会哭成那样吧,一个人在美国的心酸没人能懂,但是我了解,苏晨,为难你那几年了,如果我能早点遇上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流一滴眼泪,虽然,这有些大话了,别笑我,但我是真心想你开心。
厉天禹是我大哥的事情,没有告诉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没有刻意要隐瞒你什么,我只是想,这件事你知道与否都没有什么关系,至于我哥要你心脏来换给我的这件事,我想也许也只是个误会,当时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因为这太荒唐了,但是我了解我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尽管他平常看起来冷漠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在商界不择手段,但是,请你相信自己的心,有时候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去听。
苏晨,其实我……真的不想死,尤其是在遇上你之后,我更加舍不得死,因为你是那么美好,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告知得了这种病,当时我绝望过,放弃过,甚至想过自己了结生命,可遇见你之后我只想活的再长一点,再久一点,因为我想用自己的力量让你快乐,你看起看来总是那么不快乐,我很想问你原因,但是又怕问了之后,你会更难过,而我,也很清楚自己给不了你任何,所以,尽管我痛苦,却只有离开,每一次,在美国做治疗的时候,我心里想着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可能不会继续做治疗。
苏晨……对不起,原谅我这么自私,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和你道别,因为我猜想,你可能不会来和我说再见,我不会勉强你,如果看到这封信,也不要怪自己,因为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些都是注定好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这,大概就是我的劫数……
可是苏晨,我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你……
如果有来生,我想第一个找到你,那个时候,你会爱我吗?
泪,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掉落在信纸的字里行间,那句舍不得,几乎是力透纸背,她几乎能想象的到当时他写这封信的时候该有多绝望,他早就料到了她不会来,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她还是来了,却晚了那一步……
原泽亦,我没有不来,我没有,我来了,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在这期间,厉天禹一次也没有出现,聪明的艾姗没有问,但是,这都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如果说,厉天禹还在国外出差,不问也就算了,可就在一周前,她就得知厉天禹早已回来,就在今天早上,她路过盛世集团的时候,还从一辆商务车里看着他走出来,当时的她很想上去问问他,告诉他,苏晨生病了。
但是,犹豫之后,决定还是等苏晨醒了之后当面问问再说,到底,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 邪少毒宠二手妻